虛幻的光影之中，玉帝聞言劇震，原本看不清的麵龐，此刻竟然清晰可見，冕旒下的麵容浮現出複雜神色：“取代昊天？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他作為昊天的善屍，帶著弑神與昊天交易的全部記憶轉世，自然知曉此刻申豹話語中的分量。
    “我自然清楚。”
    玉帝訝然，神色愈發震驚，且帶著一絲慍怒：“那弑神與昊天之間的交易又算的了什麽？”
    申豹抬手拂過虛空，虛空之中紫黑色的霧氣泛起點點漣漪：“弑神與昊天做的那場交易，最終仍有保留的記憶都在你這裏，此刻隻要你想，你就可以代替昊天成聖。”
    玉帝虛影看著麵前的申豹，神色震怒，隨後長歎一口氣，滿臉苦笑：“不成聖，終究是螻蟻。即使是聖人分身做出的約定，終究也隻是鏡花水月。”
    申豹搖了搖頭：“也並非都是鏡花水月，我隻是向你陳述一個事實，一個新的可能而已。相較於本尊和弑神的選擇，我更想選你。”
    玉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從申豹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申豹說的是“他想選擇自己”，這意味著靈清的分身之間也存在不合。
    申豹敏銳地捕捉到玉帝眼中的精光，再次搖了搖頭：“別想多了，本尊需要執掌天庭的存在成聖，是為了接下來的一個大計劃，於此事而言，我與其他分身都是統一的目標。”
    “隻是同樣的，本尊需要執掌天庭的存在成聖，可這聖人可以不是昊天。所以，你隻需要明確的告訴我一件事情，你想不想成聖！”
    玉帝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才開口，卻未正麵回應申豹，而是轉而問道：“靈清聖人所言的大計劃，能否透露一二？”
    申豹上下打量著玉帝虛影，忽而輕笑，語氣驟然低沉：“計劃太大，不可以言說。但有一點可告知——這洪荒最後一尊天道聖人之位，必在此次量劫中成就。您能權衡的時間...不多了。”
    話音落下，申豹再不看向玉帝虛影，轉身將目光投向朝歌城外的周營。
    他指尖掐動玄奧法訣，原本彌散在朝歌城上空的紫黑色霧氣驟然翻湧，如活物般朝著城牆匯聚。眨眼間，一隻足有百丈高的紫黑巨豹虛影踏牆而立，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周營發出震天咆哮，爪下城牆竟被法則之力碾出蛛網狀裂痕。
    朝歌王宮深處，聞仲猛然從打坐中起身，三眼神目穿透重重宮牆，望向城牆上的異變。
    隨後收斂起三眼神目，轉頭望著空蕩蕩的王座，喉間滾出一聲長歎——自帝乙臨終托孤以來，他耗盡心血輔佐帝辛，卻終究抵不過人道氣運的流轉。
    更遑論，他早已在絕龍嶺為商王朝燃盡了最後一絲生機，若不是墨萃師叔以心血強行維持他的肉身，此刻他的英魂早已在封神榜上徘徊。
    “朝代更替乃人道鐵律，師侄你又何必執念於此？”墨萃緩緩從大廳石柱之後踱步而出。
    聞仲握著雌雄雙鞭的手青筋暴起，卻終究緩緩鬆開：“我何嚐不知...隻是帝乙陛下臨終時的眼神，總在我夢中浮現。”
    “唉，走吧。申豹師叔既已動手，之後你是上榜還是輪回，便隨你心意。”墨萃邊說邊緩步向大殿外踱去。
    此刻的聞仲更似一具被禁錮的軀殼——他的元神魂魄被墨萃以雲溪所傳‘西方教’秘術強行鎖入肉身，隻待申豹完成“封神量劫”的最後一筆。
    紫黑色霧氣散盡之時，朝歌城牆上的巨豹虛影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根根豹毛化作鋒利刃刀，暴雨般朝著周營激射而去。
    周營內頓時人仰馬翻，好在申豹有意控製，所有刃刀皆巧妙避開凡人，隻在軍陣上空掀起腥風血雨。
    慌亂之中，闡教、截教、西方教的大能紛紛反應過來，支撐開防護屏障，術法法寶更是向著朝歌城牆上的巨豹虛影砸去。
    然而就在法寶臨體之際，一聲嘹亮麒麟吟突然撕裂戰場，墨萃馱著聞仲憑空出現，竟將所有攻來的術法定在半空。
    他望著那些凝滯的法寶光芒，心底暗暗歎息——為了這片刻裝逼，他動用了雲溪珍藏多年的的家底。好在那懶貨平日不管俗務，所有珍藏皆由他代管，否則此刻斷難施展出這等逆天神通。
    就在墨萃馱著聞仲現身戰場的刹那，朝歌城那些原本目光呆滯的百姓忽然扶額晃腦，眸中逐漸恢複清明。
    玉帝神念掃過人群，隻見他們雖對黑霧中的記憶渾然不覺，卻個個氣血旺盛、精神抖擻，一掃往日疲憊與頹唐。
    “申豹道友...當真好手段。”他幽幽一歎，神念如青煙般卷入宋異人眉心。
    宋異人驟然恢複神智，一睜眼便見胯下黑豹目泛金光，嚇得魂飛魄散，慌亂中竟從豹背跌落，後腦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當場氣絕。
    申豹瞥了眼氣絕的宋異人，袖袍輕揮間屍身消散不見。
    隨後，他抬眸望向城牆上的紫黑巨豹虛影 —— 這頭由朝歌民怨與秘法交織而成的虛像，雖無實質肉身，卻凝聚著他自身巔峰一擊的準聖之力，配合上墨萃、聞仲及周營內的截教弟子，足以拖住西方教與闡教大能片刻。
    而他真正的目標，是趁亂取薑子牙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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