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著實有些狼狽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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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各地的聖人與隱世大能,終於無法再作壁上觀。
    這場由西方教恩怨引發的浩劫,已徹底觸及洪荒存亡的底線。聖人級別對撞的餘波如失控的凶獸,正啃噬著天地胎膜,若再放任不管,整個洪荒都將在白光與裂隙中崩碎,重歸混沌。
    昆侖山上,元始聖人聖人睜開眼,眼中卻無半分淡然,隻有凝重:“接引、準提,竟將洪荒拖入此等境地。”
    金鼇島上,通天身形化作劍光瞬間從金鼇島上激射而出。
    八景宮中,老子麵容淡然,太極圖案在掌心緩緩旋轉,似乎還在等待什麽。
    瑤池之中,昊天上帝猛地從九龍寶座上站起,龍袍無風自動。玉案上的昊天鏡劇烈閃爍,鏡中清晰映照出西荒的慘狀。裂隙如爪,冤魂似潮,連日月星辰的軌跡都已紊亂。他沉聲道:“傳我法旨,命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率雷部眾神,以雷霆之力鎮壓裂隙蔓延!”
    九幽深處,酆都大帝立於森羅殿上,目光越過層層鬼霧,落在六道輪回前那道素白的身影上,平心娘娘正以自身本源穩固輪回。他指尖輕叩玉案,聲音低沉:“十殿閻羅速速帶人入洪荒,捉拿四散惡鬼。”
    幽冥血海之上,羅睺身影浮現,計都羅睺出手,斬滅一層血浪又一層血浪。
    媧皇宮中,伏羲、神農、軒轅、倉頡人道四聖齊聚,神色各異。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主位的女媧娘娘。女媧輕撫腰間的山河社稷圖,此刻的山河社稷圖震顫不止,仿佛隨時就要隨著洪荒崩裂。
    九幽之下,一處空間之中,冥河吐出一口濁氣,冷笑開口:“接引準提,嗬嗬......那就再添一把火。”
    靈山廢墟的中心,靈清的元神被‘混沌珠’護持,並未受到什麽傷害,無天與雲溪分列他的身旁,隻是氣息明顯有些萎靡。
    他看著那片吞噬一切的白光,看著不斷蔓延、幾乎要將西荒從洪荒版圖上抹去的裂隙,輕聲歎息:“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媽的,準提也是瘋了!靠著燃燒七寶妙樹強行提升力量,操控佛軀撞向魔軀自爆,他這是想讓整個洪荒都給他陪葬!”雲溪劇烈地喘著粗氣,一身袈裟襤褸,望著那片吞噬一切的白光罵道。
    聖人對撞的餘波幾乎震碎了她體內所有的經脈,若不是靈清在關鍵時刻祭出了‘混沌珠’,此刻她早已形神俱滅。
    無天皺著眉頭,黑袍亦滿是破洞,他同樣死死盯著眼前的白光,聲音低沉如悶雷:“洪荒這幫子聖人在幹什麽?還不出手穩定天地?再拖下去,就不僅僅是西荒的問題了!”
    靈清的青色元神抬頭望了望天,天穹被白光映照得一片慘白:“天道都沒有出手,他們怕是同樣在等。等一個不得不出手的契機,也等……有人先打破僵局。”
    就在這時,一陣猖狂到近乎扭曲的笑聲突然從白光之中響起,穿透了湮滅之力的阻隔,在靈山廢墟上回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師弟,沒想到吧?我還活著!”
    雲溪、無天神色驟變,齊齊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笑聲分明是接引的嗓音,卻比之前多了幾分非人的嘶啞。
    靈清的元神倒是依舊淡定,青色的光芒微微閃爍,目光精準地落在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裏有一道青光籠罩下的殘破的人影正緩緩浮現。
    說是人影,實則更像一具拚湊的殘骸:全身漆黑如焦炭,隻有半個頭顱還保持著形狀,另半邊顱骨不翼而飛,露出裏麵焦黑的腦漿;雙臂的位置空空蕩蕩,斷口處還在滋滋冒著黑煙;唯有兩條腿還算完整,卻也沾滿了暗紅色的血汙;胸膛之上布滿了碗口大的空洞,不斷向外噴湧著黑白交織的氣流,那氣流落地之處,連虛空都在微微消融。
    無天瞳孔驟縮,死死盯著那道殘破的人影,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居然都還沒死?聖人當真是洪荒最強大的存在。”
    “唉。”靈清的青色元神望著接引身軀上隱隱流轉的一縷青光,輕輕歎了口氣,“護住他本源的,竟是我的力量。‘一’之本源的氣息,雖微弱如風中殘燭,卻恰好護住了他最後一絲生機。”
    雲溪順著靈清的目光望去,果然在接引焦黑的軀體上看到了那縷熟悉的青光,片刻之後,她猛地爆了一聲粗口:“我靠!他哪來的‘一’之本源?本尊你搞毛啊?”
    靈清的元神搖了搖頭,聲音沉了下去:“是冥河……還有他身後的那位......”
    接引似乎沒聽到他們的對話,隻是緩緩轉動僅存的半張臉。眼眶裏沒有眼珠,隻有兩團跳動的黑白火焰,那火焰中映出靈清三人的身影,仿佛要將他們的魂魄都灼燒殆盡。
    “靈清……”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生鏽的鐵片在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太天真了!”
    他胸膛的空洞突然劇烈擴張,原本噴湧的黑白氣流瞬間凝聚,化作一隻遮天蔽日的無形大手,五指彎曲如爪,帶著吞噬一切的威勢,直抓雲溪:“準提死了,西方教就剩我一個教主……而你們,都將是我的養料!”
    雲溪心頭一緊,佛光尚未展開,卻見靈清的元神已如一道青色閃電,瞬間擋在她身前。 靈清元神並指如劍,指尖溢出一縷凝練到極致的青光,直直點在那氣流大手的掌心之上。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那足以捏碎準聖元神的氣流大手,竟在這一縷青光下如冰雪消融,瞬間崩碎成漫天微末的光點。
    “聖人啊......”靈清並立的手指微微抖動,指尖的青光明顯黯淡了幾分,顯然這一擊也讓他受了不輕的反震,“傷重至此,依舊有著超越準聖的實力。隻是你如今的樣子……” 他上下打量著接引那殘缺不全、宛如鬼物的軀體,語氣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著實有些狼狽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