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赤蓮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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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書房內,燭火搖曳。太子夏天負手立於窗前,望著院中那株老梅怔怔出神。案幾上的奏折堆了半尺高,最上頭那份密報的朱批墨跡尚未幹透。
    "殿下,夜深了。"太子妃慕藍捧著青瓷茶盞輕步進來,茶香隨著她的腳步在室內漫開,"這是新貢的雲霧茶,您嚐嚐。"
    夏天回過神來,接過茶盞時指尖不經意擦過慕藍的手背。茶湯清亮,映出他眉間化不開的愁緒:"愛妃,北境來的密報說..."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嗒"的一聲輕響。慕藍眼神一凜,袖中暗扣的柳葉刀已滑入掌心。夏天卻按住她的手腕,搖頭笑道:"定是那隻總來偷燈油的耗子。"
    慕藍將信將疑,忽見窗紙上映出個熟悉的身影。夏天推開雕花木窗,夜風卷著梅香撲麵而來。簷角鐵馬叮咚聲中,一道黑影如落葉般飄入院內。
    夏天望著那道黑影,忽地想起那年與牛大力等人在臨水城治水的日子。那時暴雨連月,堤壩將潰,牛大力扛著金剛棒,領著兄弟們日夜堵漏。記得最險的一夜,洪水衝垮了半截城牆,是那莽漢跳進激流,硬生生用金剛棒卡住決口...
    "殿下?"慕藍輕聲喚道。
    夏天這才回神,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些舊事。"他轉頭看向院中黑影,"可是牛大哥到了?"
    黑影聞言一震,隨即大步走到燈下。果然是牛大力那張粗獷的臉,金剛棒在月色下泛著寒光。他抱拳行禮,卻仍改不了江湖習氣:"太子殿下,您這記性可真好!"
    夏天快步上前,竟親自攙住牛大力的胳膊:"牛大哥何必多禮!當年臨水城要不是你..."
    "嗨!"牛大力一擺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俺今兒個來是有要緊事——"說著突然瞥見慕藍,連忙又行禮,"見過太子妃。"
    慕藍抿嘴一笑:"牛大哥還是這般風風火火。你們聊,我去備些酒菜。"臨走時卻悄悄將一枚解毒丹塞進夏天手中。
    夏天會意,引著牛大力往書房裏間走:"可是為北境那夥賊人?"
    牛大力剛要開口,忽聽屋頂瓦片輕響。他金剛棒瞬間出手,"鐺"地架住一道寒芒!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隨即是重物墜地的聲響。
    "果然來了。"夏天苦笑著推開暗格,取出一卷羊皮地圖,"他們連東宮都敢闖,看來事情比想象的更棘手..."
    牛大力金剛棒一橫,銅鈴眼瞪得滾圓:"殿下放心,有俺老牛在,管叫那些宵小之輩有來無回!"說著突然壓低嗓門,"不過...您這房頂該修修了,剛才那孫子踩碎的瓦片少說值二兩銀子。"
    夏天聞言大笑,眼角卻瞥見牛大力握棒的手背青筋暴起。窗外樹影婆娑,隱約又有衣袂破空之聲。慕藍去而複返,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柄軟劍,劍穗上係著的銀鈴竟紋絲不動。
    "看來今晚要熱鬧了。"夏天展開羊皮地圖,指尖在某處峽穀重重一點,"牛大哥可還記得,當年臨水城決堤前,也是這般蟊賊不斷..."
    牛大力突然"咦"了一聲,金剛棒猛地捅穿窗紙,隻聽外麵"啊呀"一聲慘叫。他撓頭笑道:"巧了!這回掉下去的動靜,跟當年那個探子一模一樣!"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嗤"的一聲輕響。隻見段義不知何時已立在院中梅樹下,右手食指青光吞吐,正點在黑衣刺客的膻中穴上。那刺客頓時如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連眼皮都不能眨一下。
    "三弟好俊的一陽指功夫!"牛大力推開窗欞哈哈大笑,"比去年在醉仙樓點穴定住店小二那會兒更利索了!"
    段義卻神色凝重:"大哥,這人使的是西域密宗的閉穴功,若非小弟指力又進三分,險些著了他的道。"
    牛大力銅鈴眼一瞪,金剛棒在地上杵得咚咚響:"啥?西域密宗?那幫禿驢不是三十年前就讓朝廷趕出玉門關了嗎?"
    段義兩指仍抵著刺客穴道,額頭已沁出細汗:"怪就怪在這兒。這廝的閉穴功裏還摻著嶺南五毒掌的陰勁兒,您看他指甲蓋泛青——哎呦!"
    話音未落,那刺客突然七竅流血。慕藍劍尖一挑扯開他衣襟,隻見心口處紋著朵黑色曼陀羅,花蕊裏盤著條赤練蛇。
    "赤練黑蓮!"夏天猛地攥碎手中玉佩,"是當年臨水城..."
    院牆外突然傳來白百合的怒叱:"牛大力!你個殺千刀的!老娘剁餡的刀都砍卷刃了!"緊接著是兵刃相交的脆響,間雜著西域胡語的咒罵聲。
    牛大力嗷一嗓子就往外衝:"媳婦挺住!俺來啦!"金剛棒掄得呼呼生風,把太子書房窗欞掃塌了半邊。
    白百合手持一柄三尺青鋒,劍光如雪,在月光下劃出數道寒芒。她身形靈動,劍招淩厲,正是名震江湖的"雪山劍法"——"雪落無痕"、"冰封千裏"、"寒梅傲雪",一招接一招,逼得三名黑衣人連連後退。
    "媳婦兒,俺來助你!"牛大力一聲暴喝,金剛棒掄得虎虎生風。他這"金剛棒法"大開大合,每一棒都勢大力沉,棒風掃過之處,地麵石板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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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剛一柔,配合得天衣無縫。白百合劍走輕靈,專攻敵人穴道;牛大力棒法剛猛,橫掃千軍。隻見白百合突然一個"雪燕回巢",劍尖輕點敵人手腕,那黑衣人吃痛,兵刃脫手。牛大力抓住機會,一記"金剛開山"當頭砸下,將那人直接砸進土裏半截。
    段義在院中看得真切,不禁讚道:"大哥大嫂這配合,當真珠聯璧合!"
    夏天卻眉頭緊鎖:"奇怪,這些刺客的招式,怎麽像是..."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笛聲,那些黑衣人聞聲竟同時後撤,轉眼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地上幾灘黑血,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
    夏天凝視著地上刺客的屍體,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羊皮地圖上的峽穀標記:"這些刺客的招式路數...與當年臨水城勾結水匪的勢力如出一轍。"燭火在他眼底跳動,映出森然寒意,"赤練黑蓮重現江湖,西域密宗與嶺南五毒掌的功夫混雜出現,再加上北境密報中的馬賊異動...這一切絕非巧合。"
    慕藍的軟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銀鈴隨之輕顫:"三十年前朝廷雖驅逐了西域密宗,卻未能斬草除根。"她俯身查看地上泛著腥臭的黑血,"這些刺客服毒自盡的手法,與當年如出一轍。"
    段義收回一陽指,從懷中取出半塊碎玉:"大哥,這是從刺客身上掉落的。"
    牛大力接過碎玉,銅鈴眼頓時瞪得滾圓:"這紋路...跟臨水城那狗官的玉佩一模一樣!"
    夏天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蛇咬疤痕:"當年我險些命喪此毒。如今舊事重演,必是有人想借機動搖儲君之位。"他轉向牛大力,"牛大哥,煩請你與段公子即刻前往北境..."
    "得令!"牛大力抄起金剛棒就要走,卻被白百合揪住耳朵:"急什麽?先把太子書房的窗欞賠了!"
    段義以指代筆,在地上勾勒出半朵黑蓮:"這赤練黑蓮既已滲透朝堂,我們北上查案時,殿下更要當心京中暗箭。"
    夏天望著窗外搖曳的梅影,燭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既然他們想翻舊賬..."指尖輕彈,碎玉應聲而裂,"那就讓他們知道,當年的失敗,今日隻會重演。"
    東方剛泛起魚肚白,晨霧還籠罩著山野。牛大力三人已策馬疾馳在崎嶇山路上,馬蹄聲驚起林間宿鳥。
    牛大力那匹烏騅馬馱著半人高的金剛棒,銅鈴隨著馬鬃晃動叮當作響。他眯著銅鈴眼望向北方,粗聲道:"這幫龜孫子在北境不知鬧騰成啥樣了!"
    段義突然勒住青驄馬,判官筆"嗖"地釘入道旁老槐。樹皮裏赫然嵌著一枚西域透骨釘,藍汪汪的釘尖泛著毒光。
    "天山雪蛛的毒。"白百合劍尖輕挑,軟劍挽出七朵劍花斬斷荊棘,"前麵山穀怕是有埋伏。"
    牛大力咧嘴一笑,金剛棒在掌心轉了個花:"來得好!"說罷猛夾馬腹衝在最前。
    剛入穀口,峭壁上呼哨聲驟起,數十毒弩破空而來!段義判官筆化作青芒,白百合劍光織成銀網,將弩箭盡數擊落。
    "藏頭露尾!"牛大力暴喝一聲,金剛棒橫掃,碗口粗的鬆樹應聲而斷。煙塵中躍出十餘名黑衣人,彎刀上赤練黑蓮徽記森然。
    "太子走狗也敢來送死?"為首黑衣人陰笑。
    白百合劍光如電:"先問過我的劍!"她身形翩躚,劍劍直取要害;段義判官筆點穴製敵;牛大力金剛棒虎虎生風,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激戰正酣,遠處突然蹄聲如雷。一隊"官軍"疾馳而來,為首將領長槍一指:"何方草莽在此滋事?"段義眼神一凜——這些人的佩刀分明是西域製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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