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還有修士出來？他現在還在這邊嗎？”
    李行空看到了這裏，不由得轉頭看向了張雨夢。
    張雨夢點了點頭，但說起這人來，她顯然有些別樣的神情。
    “在是在，但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太好。不過，既然是要了解地星的現狀，那還是見一見的好。”
    “稍等幾分鍾，我來安排一下。”
    說罷，張雨夢很快開始了相關事宜的調遣，神識擴張開來，整間辦公室都是無風自動的文件和光幕，看上去有些應接不暇。
    “話說，你這一走就是這麽多年，這是去哪兒遊山玩水去了？”
    一邊處理著手上的事兒，也趁著這個等待的點兒，張雨夢一邊開口問道。
    “去宇宙裏走了走，見識了一番高等文明的模樣。”
    李行空笑了笑，雖然自己這出門旅行看似花了很久，但實際上，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路上了。
    “怎麽樣？和我們想的有區別嗎？高等文明也好，低等文明也罷，無非又是春秋戰國的重演...這些文明一個個的，還是那副鬼樣子。”
    張雨夢吐槽了幾句，顯然，神州這些年的發展，也少不了要和其他文明打交道。
    李行空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不一樣。
    文明的等級，在蟲族這裏好像有了一道分水嶺，分水嶺之下，還在為了資源，空間，地盤，野心，打生打死。
    分水嶺之上，已經在追求宇宙的真理，謀求身與道合。
    雖然最終的目的可能依舊是為了自己的文明能夠稱霸宇宙，但雙方的戰略目光和手段，顯然有了天差地別。
    “還是有的吧...”
    “說起來，你這次沒直接就來問老唐他們去了哪兒，還真是稀奇。”
    “神州正在擴張，他們忙到脫不開身也是很常見的吧，如今神州疆域這麽大，找不到人也算正常。”
    “哈哈哈哈，也是，如今神州不比當年了。不過麽，這一點你還真猜錯了。”
    “老唐現在是真的退休了，自打多年前，他也動身出門雲遊去了，除了老唐，還有很大一批的老前輩們，全都給年輕人讓了路，自發出遊去了。”
    “出遊？”
    “對，說是辛苦了一輩子，也是時候享受享受了，基本上就在那幾年，陸陸續續走了好多人。”
    “但是...”
    真理聖教的威脅他們不會看不到，有這種事情發生在神州，他們又怎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是不是也以為他們在逃避？”
    張雨夢自嘲一般的笑了一聲。
    “怎麽可能？老唐他們那麽苦的日子都過來了，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
    李行空顯然不會這麽想。
    “是啊，說是雲遊，但實際上，是沒有辦法。”
    修行之路雖是坦途，但耗時太久，我們修行得起，但地星上的人等不起。
    “當現有的手段沒有任何辦法的時候，便隻能向外求索，希望在茫茫宇宙之中，能夠找到應對的辦法。”
    “但畢竟對手是真理聖教的人，這種希望何其渺茫，但希望再小，也要去做，不是麽。”
    李行空也有點兒沉默，神州人就是這樣，無論麵對什麽樣的情況，都會尋求一線生機。
    “唐誠那小子現在就在地星附近的一線防線，盯著那些人的一舉一動。他也已經有好多年沒回來一次了。”
    “伯父伯母現在還在研究靈植，他們已經是整個神州靈植界的領軍人物了.”
    從張雨夢這邊聽得了親人朋友的訊息，也讓李行空略微安心了一絲。
    “安排好了，咱們這就出發。”
    話音間，張雨夢的神識收攏了回去，從辦公桌前起了身。
    “走？”
    “帶路。”
    李行空也不再感慨，正事要緊。
    “20年前從地星踏出來的修士名為季秋，是一名機械學家，之前也是地都的學者，按履曆來說，你也應該認識他才對。”
    再一次聽得一個熟悉的名字，李行空的心緊縮了一下。
    季秋啊，他怎麽能不認識呢。
    跟在葛寶七身後的家夥，一名腦洞大開的學者。
    說話直來直去，完全不懂繞圈子。
    李行空沒有想到，出來的修士，竟然會是他。
    “認識，還挺熟，那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說不好，你還是親自去見見他吧。”
    兩人一前一後，向著更上一重天而去。
    “三十一重天，是整個天庭的演算核心所在，之前你在月球弄出來的卦象服務器，我們在這裏完全複刻了一個，得益於斯哈哩國那位百裏秋的相助，三十一重天的服務器要比之前的性能還要強數倍。”
    “而季秋...他現在就在這一層。”
    說話間，兩人飛抵了三十一重天，一路暢通，顯然是張雨夢之前的安排起了作用。
    三十一重天之上，隻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建築，兩人從門中進入，便看到宮殿中央，一個巨大的球體正在緩緩轉動，而在球體之下，一個人影靜靜的盤坐在地麵，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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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秋？”
    張雨夢開口呼喚了一聲。
    “找我何事？”
    聲音確實是熟悉的聲音，隻不過，聽在李行空的耳裏，卻少了幾分味道。
    “有人要來找你了解一下地星上的情況。”
    “可，來。”
    季秋不再盤坐，整個人抖了抖身子，站了起來。
    緩緩的轉身，他也看到了李行空。
    “原來是你，要問什麽。”
    說話間，古井無波，就好像看到的是一個陌生人一般，但從他的言語間，又確實能看得出來他是認識自己的。
    “季秋？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李行空神識感知了一下，他的身上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就好像...一個機器人。
    “修行而已，修行而已。”
    季秋緩步走了過來，他的身影消瘦了不少，如今看上去，竟然有幾分仙風道骨在。
    “神話有言，古籍在前，不知李前輩可曾聽過斬三屍之法？”
    “斬三屍？”
    放在神話裏，這也是成聖的法門，李行空怎能沒聽過。
    “此三屍非三屍九蟲，隻是借指，天魔亂世，主亂人心，想要掙出一條生路，隻能斬去善屍，斷掉惡屍，去得本我，成就道我。”
    “如今我是季秋，季秋卻不是我。”
    李行空心中一沉，這算什麽斬三屍。
    這就是將自己作為人的情感全都剝離了出來，最終隻剩下了一個沒有感情，沒得自我的人。
    或者說，隻剩下了一個無情的求道機器。
    也難怪他會選擇長留在這服務器之下，神州也放心他在這裏。
    如今的他除了求道別無他心，就是一個求道機器，能有什麽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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