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何雁芸便是動身準備去坐飛機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黎鳶竟然跟著她一起。
    “你怎麽也來了？”
    黎鳶隨意擺擺手：“因為我要保護你的安全。國內不比這邊，你這樣隨隨便便過去，萬一衝動傷人甚至殺了人，就憑你現在這點本事怕是根本跑不了。”
    “你也不用太感謝我，是因為會長請求我幫忙我才答應的。畢竟你是我們新招收的一個成員，不能有閃失。”
    何雁芸冷聲道：“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隻可惜她的抗議無效。
    或者說黎鳶根本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就連上飛機的時候都是用能力直接跳過檢查閃現上來的，甚至何雁芸才剛一轉眼，就發現剛剛還在她身邊說話的黎鳶不見了，也不知是跑去了哪裏。
    不過為了避免引起麻煩，她沒有聲張，而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下飛機的時候，她剛出了機場，對方又再次出現了。
    這神出鬼沒的能力，何雁芸看幾次都覺得匪夷所思。
    這種東西放在電影裏麵也就罷了，放在現實裏總有些詭異。
    她本來還想讓對方不要阻止自己的報仇行為，結果黎鳶倒是很自覺，隻是遠遠地對她揮了揮手打了招呼，隨後就混在正常回國的遊客裏麵，跟正常出入境一樣往外走去。
    穿戴著的都是泰國那邊的特產衣物，從外表還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算了，反正和我也沒什麽關係。”
    何雁芸收回目光。
    她現在隻想盡快去找那個男人。
    對於國內的一些公共設施她還是稍有了解的，剛開始不太熟練，不過在詢問了工作人員後，還是順利搭乘了地鐵和公交。
    交通總共花費了大約兩個小時。
    等她抵達那個男人在簡介上留下的地址時，已經是接近傍晚了。
    這是一個中檔的小區，雖然也有門禁，但是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麽用，稍微耐心一點等了一會兒就成功跟著一個回家的住戶後麵進了去。
    等到了那個男人家門口的時候，她剛想按門鈴，隻是臨到此時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見了麵，自己應該說什麽呢？
    說對方為什麽拋棄了自己母女？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看過？對方到底知不知道媽媽已經死了？
    但是這些問題她其實不問也知道答案。
    所以，她其實隻是想要給這個答案一個應有的報複。
    別看她現在身上表麵沒有什麽異常，實際上口袋裏裝了一把匕首。
    雖然以前她其實沒有殺過幾個人，但是這些年來已經反反複複地在夢裏或者那木偶等東西練習了無數遍，保證能夠一刀就拿下對方的命！
    至於殺了之後自己會怎麽樣？
    她本身並不介意以命償命，不過想到還要複活那個重要的人，還是隻能依靠黎鳶的能力了。
    “黎鳶在這附近嗎？”
    何雁芸沒看到人，但也相信對方在這種事情上應該不會騙人。
    但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
    “姐姐，你站在我們家門口做什麽？”
    何雁芸一愣，回頭看去，瞧見了後麵一個小男孩正背著書包，抬頭看著她。
    “這是……你家？”
    她看小男孩點點頭，便是遲疑著報出了一個名字：“這個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爸爸！”
    小男孩疑惑道：“姐姐你要找我爸爸嗎？”
    何雁芸點點頭：“嗯，有些事想單獨和他聊一聊。他現在在家嗎？還是說他一般幾點鍾回來？”
    冤有頭債有主，她並不打算傷害這個小男孩。
    隻是沒想到的是，小男孩卻是奇怪地搖了搖頭。
    “那姐姐你是見不到爸爸了。”
    “因為爸爸在一年前就已經不在！”
    ……
    城郊公墓。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幾盞路燈還亮著，但光亮也很有限。
    映照著一排排冰冷的墓碑，看起來有些滲人。
    而何雁芸就這麽呆呆地站在其中一個墓碑前麵，久久沒有說話。
    “你……怎麽已經死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仇恨，並且已經製定了計劃決定親手將其殺死的男人，此刻竟然已經躺在了墓地裏麵。
    據說，對方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確診了腦部腫瘤，而且非常嚴重，手術的成功率低至隻有5，即便痊愈了也可能有嚴重的後遺症。
    最後在一年前，在所有其他的在治療手段都幾乎無效的情況下，隻能下定決心賭一把。
    結果賭輸了。
    最終結束了他遭受病痛折磨的後半生。
    但何雁芸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內心裏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意和輕鬆，反而充滿了憤怒！
    “怎麽可以就這麽死了？我還沒告訴你我是來報仇的，也沒有讓你有機會在臨死前對媽媽懺悔……”
    即便病痛肯定是對其以前所作所為的報應，但真正應該感到懺悔的卻沒有看到。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那個人拿命換回來的資料，結果竟然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這讓她怎麽能夠接受？！
    心髒都在劇烈地震顫和緊縮著，手腳都有些發麻，一時有些茫然。
    她甚至一度產生了瘋狂的憤怒的想法，想把這個人的屍骨給挖出來再鞭打一遍！
    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因為她也知道這種行為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最重要的懺悔已經缺失了。
    她現在整個人就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什麽。
    失魂落魄，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她訂好的酒店暫住。
    躺到床上，支撐了她那麽久的那根弦就像是瞬間斷了一樣，強烈的疲倦感席卷而來。
    閉上眼，昏昏沉沉。
    這一瞬間，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一睡不醒。
    ……
    末日世界。
    魔女葛紫晴一直飄浮在半空中，遠遠觀察著腐朽魔女的動向。
    隻是有些奇怪的是，就在剛才，原本一直在高速趕路的腐朽魔女突然停了下來。
    而且過去了接近半個多小時，也一直都沒有新的動作。
    安靜得……
    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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