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老張。”
    “十天後我離開齊州。”
    “想辦法幫忙再做幾支短火槍給我。”
    秦布衣對著張天達道。
    “沒問題。”
    “我這就讓師兄弟去做。”
    安排了桃花源的事務，隨同秦陣他們參觀了一下如今桃花源的情況。
    桃花源主要研究的東西，除了炸藥，火器之外。
    最主要的就是機床。
    機床是工業之母，也是未來火器生產的關鍵。
    隻是，耗費了大把銀子和時間，也隻是建造出了最簡易的機床。
    用來切割小型金屬，加工小型彈簧螺絲。
    大一點的金屬加工就很無力。
    第一代機床，主要用來生產冷鍛鋼甲和弩箭箭矢之用。
    精度不高，效率一般，勝在實用，製作難度低。
    這玩意兒要一直改造，才能滿足更高精度的金屬零件加工。
    也是因為材料問題，這些匠人和道長能夠做的事情，也是有限。
    不過，如今第二代機床做了出來，雖然成品率隻有三十分之一。
    但是這就是質的突破。
    第二代機床，其實已經可以加工子彈了。
    不過，做不到自動化，有點廢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材料不足。
    但是有了京都的西山鐵礦，材料問題，可以很好的解決。
    至於硝酸甘油矽藻土炸藥，這玩意兒的生產，其實已經穩定了。
    不久前炸死了一批人，這樣以來，大家都開始小心翼翼，注重安全生產。
    因為出海捕魚已經穩定了兩年時間。
    囤積的油脂，用來煉製少量的硝酸甘油，原料是不缺的。
    可惜如今的大周，沒有棉花。
    棉花還沒有大規模傳入，秦布衣不久前從西秦的西域商人那裏買了一些棉花。
    西秦貴族將這玩意兒當觀賞植物，沒有打理推廣，秦布衣氣了好一會兒。
    棉花太少，就不能製作無煙炸藥。
    眼下的黃色炸藥，雖然威力比黑火藥強。
    可並不是最理想的炸藥，因為引爆起來很廢人，一不小心就炸死了。
    黑火藥有藥渣殘留，對槍管有巨大腐蝕性。
    燧發槍的使用壽命也大大降低，這都是需要攻克的科學難題。
    未來的炸藥發展，還是無煙火藥，梯恩梯方麵。
    但，如今的顆粒化黑火藥，以及用以開山挖礦的黃色炸藥，其實已經夠用了。
    可想要應對未來兩大強國的國戰，這點體量，依舊是不夠看。
    從製作硝酸甘油的寒泉走出來，秦布衣等人皆是凍的直打哆嗦。
    深山寒權譚，這裏麵，估摸著隻有幾度。
    不過正是因為溫度低，才能用來生產極不穩定的硝酸甘油和雷酸汞。
    放在其他地方，以如今夏日這三十度的高溫，有多少炸多少。
    炸藥的儲備，暫時是用來在齊州深山挖礦用的。
    當然，也可以用來守城，製作炸藥包。
    隻是，三酸兩堿等化合物的生產，產量實在過於小了。
    這也是沒辦法。
    秦布衣已經將所有能弄來的道士和匠人都搞過來了。
    人手就這麽點，還要分區做其他行當。
    想擴大規模也是沒有多少可能。
    人手培養，始終是需要時間來完成。
    “張二爺。”
    “齊州這邊，還是全力生產顆粒黑火藥吧。”
    “底火炸藥和無煙炸藥的試驗，可以稍微延緩一些。”
    “以安全為主。”
    秦布衣給負責炸喲的張天達師兄，張天行道。
    “行。”
    “顆粒黑火藥生產簡單，我交給徒子徒孫就行了。”
    張天行點了點頭。
    張天行喜歡研究爆炸物，比張天達瘋狂。
    張天達更喜歡搞工造之物，而不是爆炸的東西。
    自從上次炸死了幾個師叔和一群師兄弟，張天達這貨，基本不會再跑到製作炸藥這邊來了。
    不過，張天行卻是越發來了精神。
    秦布衣所說的底火子彈和底火炮彈，他說什麽也要搞出來。
    至於黑火藥那玩意兒，實在是太沒技術性了。
    沒錯，對於張天行來說，黑火藥就算是顆粒化製作，都沒有煉丹那味兒。
    穩定性高的底火，以及無煙裝藥，這才完美的金屬定裝子彈。
    當張天行知道這玩意兒之後，一直在提純試驗代替硝酸甘的底火化合物。
    以及試驗秦布衣給的那本無煙火藥製作書。
    打磨的銅鉛子彈，以及彈簧撞針擊發裝置，他已經給搞出來了。
    隻是炸藥方麵，實在欠缺了太多。
    這也是讓張天行不甘心的事情。
    對這個曾經的煉丹狂魔來說，此刻的他，完全成了化學狂人。
    “化學試驗大多會生產有毒物質，你們多多小心。”
    “玻璃防護鏡和隔絕口罩備好。”
    “我可不想你們沒幾年就死了。”
    看到張天行，張天達等一群道長都是黑眼圈，臉色蒼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秦布衣就有些擔心。
    眼下的化工化學以及一部分工業製作，全靠這些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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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要是死翹翹了，整個時代的科技水平，能夠倒退一二十年。
    “魏王放心。”
    “我等會注意身體。”
    “再說，您給我們的生活待遇，可比我們以前苦修時好多了。”
    “能夠頓頓吃肉，衣食無憂。”
    “我們也該做點成果出來。”
    張天行一臉完全沒問題的表情。
    “立一個規定，每天強製休息五個時辰。”
    “張群老叔，你來監督他們。”
    秦布衣不放心這些貨，直接讓張群來管。
    “別啊，魏王大人。”
    “我們休息一兩個時辰就夠了。”
    “化學實驗提取很麻煩的，每天都做不了幾次。”
    張天行急了。
    “人活著，想怎麽做實驗都可以。”
    “你看看你們，這麽下去，早晚累死。”
    “標準化，安全性，規章製度必須遵守。”
    秦布衣是真的怕了，這些煉丹的道士，真的就是一群瘋子。
    任由張天行如何哀嚎，秦布衣也不管他。
    繼續視察整個桃花源基地。
    入夜，桃花源內夜深人靜。
    書房裏，秦布衣和紫月都在書寫。
    秦布衣是在準備規劃京都的工業園區和京都新城。
    產業轉移之後，必定需要大量工人，匠人。
    如果沒有提前規劃好，到時候就是一團糟。
    秦布衣找女帝要地，要鐵礦山，這都不是隨意要的。
    而是早早看中了那些地方的土地。
    其實這些規劃，秦布衣早就在做打算。
    不過，因為產業發展的變化，讓秦布衣需要改變原本的計劃。
    按照秦布衣想來，給老王爺皇袍加身，穩定國內局勢，然後在進一步大刀闊斧。
    隻是，老王爺鐵杆忠臣，絕對不會叛國，秦布衣又成了女帝夫婿。
    計劃趕不上變化，秦布衣也隻能做出改變。
    好消息是，秦布衣也沒想到，這三年時間，通過齊州的積攢發展，培養了不少人才，也算是一個收獲。
    這比預想到發展還要快了很多。
    很多產業布局，需要有所調整。
    紫月則是在給女帝匯報今日所見所聞。
    每日的報告，紫月都會八百裏加急送到京都女帝手中。
    秦布衣都習慣她這般了。
    “魏王，您，還不休息嗎？”
    紫月寫完小報告，將信件交給桃花源的譯員後，發現秦布衣還在繪圖。
    “快了還有一小點。”
    秦布衣回了一句。
    繼續繪圖。
    “哦，對了。”
    “今日的見聞，你是如何告訴我那女帝娘子的？”
    秦布衣好奇的問道。
    “自是如實稟報。”
    紫月怪異的看著秦布衣。
    “人無法想象沒見過的東西。”
    “我有些好奇，你這般如實稟報，我那娘子會怎麽想。”
    “她會不會覺得你在騙她？”
    秦布衣笑著道，表情有些玩味。
    紫月神色一窒，頓時有股很不好的感覺。
    燧發槍其實還不算震驚。
    火炮那種驚天動地，數千米外，碎石摧山的威力，才叫做震撼。
    可，女帝肯定無法想象這種武器。
    “我是陛下最忠實的侍衛，陛下會相信我的。”
    紫月堅定的說道，她心裏卻是有些動搖。
    自從紫月和秦布衣睡了之後。
    她發現，原本信任自己的女帝，似乎和自己多了一層隔膜。
    那是不信任的感覺。
    以女帝那謹慎小心的性格，隻怕真的不會信任自己。
    隻是，她上報的可都是事實。
    女帝不再信任自己，那該如何是好？
    跟著秦布衣？似乎也不錯。可女帝真的允許自己活著嗎？
    將腦子裏的雜亂思緒祛除出去，紫月心裏越發覺得混亂。
    守在秦布衣身邊看了半個多時辰。
    紫月很是震驚。
    工部的宮殿工程設計圖，她也看過。
    絕對沒有秦布衣這般詳細。
    三視圖她是見都沒見過。
    更不用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計算算計。
    她也曾經常站在女帝蕭傾凰身邊，守護著蕭傾凰。
    也看著蕭傾凰處理各種事務。
    可是和秦布衣這個小屁孩兒對比之下。
    自己最忠心的女帝，似乎完全無法和秦布衣相比。
    為何秦布衣知道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為何秦布衣能夠讓人製造出這等威力恐怖的武器？
    為何秦布衣這麽年輕，知道這麽多東西？
    無數的疑問，充斥著紫月腦海裏。
    這個年齡隻有十四的小孩子，為何像是全知全能一樣。
    人，真有生而知之的神童奇才嗎？
    “娘子，該休息了。”
    秦布衣終於將設計圖繪製好，伸了個懶腰。
    順便拍了拍她的嬌俏後屯。
    這瞬間惹得紫月俏臉緋紅。
    桃花源密地，秦布衣連巧兒和花魁宮羽她們都沒有帶。
    反而帶了紫月，這也無非是和自己那女帝娘子開誠布公。
    大家真誠一點，事情容易辦一點。
    秦布衣自然也希望，自己那女帝娘子，不要有其他心思。
    “魏王，大人。”
    “紫月為你寬衣。”
    紫月臉色微紅。
    望著矮了一個腦袋的秦布衣，那稚嫩俊逸的臉蛋兒，像是照顧自己的弟弟亦或是孩子一樣。
    被紫月抱在懷裏，秦布衣老臉微紅。
    自己這小男孩兒體格，那啥實在有些難為情。
    秦布衣從未有這般幻想自己成熟一些，生理上的成熟。
    娘的，又是大車碾小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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