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能搞到兵器鎧甲？”
    魏孝之眼裏閃過一抹驚異。
    江南世族的兵器鎧甲，出自司馬雍他們司馬家。
    準確說，是司馬家的附屬家族。
    其他家族，或許私底下也會製造一些。
    然而，因為鐵礦的緣故。
    其他世族，根本拿不出多少兵器鎧甲。
    魏孝之是司馬雍提拔起來的。
    若是沒有司馬雍的支持，他那點兵器鎧甲，早晚會破損壞掉。
    沒有補充的話，是掀不起多少風浪的。
    可若是能夠獲得持續的兵器鎧甲補充，以及消耗所用的器械。
    那麽魏孝之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我琅琊王氏和邊軍有些關係。”
    “還有邊境的走私貿易路線。”
    “若非我琅琊王氏，經曆了東遼和偽齊之亂。”
    “手中的力量損失嚴重。”
    “否則，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境地。”
    王彥衾又道。
    一副很悲痛的表情。
    魏孝之神色不定。
    在他眼裏，已經相信了王彥衾的話。
    不過又有些鄙夷王彥衾。
    覺得琅琊王氏已經衰敗，想東山再起是有野心作祟還有些不自量力。
    雖說看不起王彥衾。
    可他魏孝之有兵權，而琅琊王氏有兵器鎧甲，甚至還能做食鹽，絲綢布皮生意。
    魏孝之自然是有些激動。
    能夠找到這麽一個聯盟合作夥伴。
    何樂而不為呢？
    自己今後若是能夠成事。
    完全吞並琅琊王氏，也並非不可。
    “本國公，很樂意和琅琊王氏合作。”
    “具體合作方向，可是有眉目？”
    魏孝之微笑的望著王彥衾道。
    “我琅琊王氏最大的產業，是鹽。”
    “隻要能夠將鹽，賣到江南。”
    “就可以賺取暴利。”
    “屆時，福國公有足夠的銀子購買裝備武器。”
    “而我琅琊王氏，也能增強實力。”
    “我們互惠互利。”
    王彥衾直接道。
    “江南鹽業被錢家把控。”
    “可不好賣。”
    “而且，本國公可沒有鹽引。”
    “沒有鹽引，司馬雍那老東西。”
    “就有借口阻止本國公賣鹽。”
    魏孝之神色冰冷。
    鹽引這玩意兒，大周朝廷授予的鹽業轉運使，是可以發放的。
    有點關係，也可以買到。
    可是想要大規模賣向江南，有些不現實。
    “鹽引的問題，福國公不用擔心。”
    “一切交給我琅琊王氏即可。”
    “我所擔心的。”
    “是司馬家和錢家。”
    “怕他們一不做二不休，斷了我們的財路。”
    “若是有可能，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
    “殺了福國公你。”
    “就是不知道。”
    “福國公有沒有自保的能力。”
    “若是沒有能力的話。”
    “我琅琊王氏，也隻能找其他合作夥伴。”
    王彥衾一番言語，不過最後卻是有些輕蔑的試探。
    這讓魏孝之有些惱怒。
    “哼。”
    “本國公還怕那兩個老東西？”
    “就他們，也敢殺本國公？”
    魏孝之一臉不屑。
    “既如此。”
    “我們的食鹽，先占據京都市場。”
    “然後慢慢擴展到江南各地。”
    “魏國公派出國公府的部曲，守護我們的鹽鋪。”
    “我琅琊王氏，負責出貨，甚至店鋪也是我自己的。”
    “賣鹽的利潤，四六分成。”
    “國公拿六，我等拿四，如何？”
    王彥衾微笑的又道。
    “可。”
    “不過，本國公想知道，你們何時能夠提供裝備兵器？”
    “本國公急缺三萬套兵器鎧甲。”
    魏孝之有些急不可耐。
    對於他來說，賣鹽雖然能夠賺不少錢。
    可那不是自己急需的。
    他的燃眉之急，是有兵沒有裝備。
    “福國公。”
    “兵器鎧甲耗費銀錢太多。”
    “一時半會兒，也湊不夠三萬套。”
    “若是能夠迅速將這批食鹽賣完。”
    “倒是能夠湊出五千套兵器鎧甲。”
    王彥衾忙道。
    “才五千套？”
    “這怎麽夠？”
    “三萬套，你要多少錢？”
    魏孝之有些忍不住了。
    “鋼甲鋼刀，一套百兩。”
    “主要是運輸打點有些麻煩。”
    “這些甲胄兵器，隻能通過海運。”
    “海上指不定會遇上海盜水匪什麽的……”
    王彥衾一臉為難說道。
    “先給我弄一萬套。”
    “我給你一百萬兩。”
    “食鹽售賣，我會派人守著你我合作的店鋪。”
    “就這麽定了！”
    魏孝之已經按耐不住了。
    他也擔心王彥衾是否可信。
    但隻要在他魏孝之眼皮底下。
    魏孝之就不怕王彥衾作妖。
    “福國公，為了表達誠意。”
    “五千套兵器鎧甲。”
    “十天之內奉上。”
    “等到兵器鎧甲到了，再行付錢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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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彥衾表現的十分大氣。
    仿佛在他眼裏，五千套兵器鎧甲，隨手就能拿出來一般。
    “你們琅琊王氏，哪兒來的那麽多兵器鎧甲？”
    王彥衾吃了一驚。
    “不瞞福國公。”
    “偽齊被攻滅之時，我們藏了五萬套兵器鎧甲。”
    “最近這十來年，基本是賣的差不多了。”
    “不過，司馬雍他們，在偷偷暗中售賣朝中的製式鎧甲兵器。”
    “我們又趁機買了不少。”
    “和西秦東遼做走私生意。”
    “此事，福國公可千萬要保密。”
    “否則，我琅琊王氏可就危險了。”
    “王某如此誠心。”
    “還望福國公誠心相待。”
    王彥衾故作心虛擔憂的表情，壓低聲音道。
    “哈哈哈。”
    “放心，安心！”
    “我們兩家結成同盟。”
    “守望相助。”
    “你琅琊王氏的安危，就是我福州魏家的安危。”
    “本國公，可就等著琅琊王氏的好消息。”
    魏孝之滿臉激動，越發信任王彥衾。
    “福國公。”
    “司馬家和錢家的密謀，會損害我等利益。”
    “我們不能讓他們心想事成。”
    “明日。”
    “國公不知能否派出府中部曲。”
    “守護我們的鹽鋪。”
    “保證鹽鋪裏的食鹽安全。”
    王彥衾滿臉擔憂的問道。
    “這個是小事。”
    “隨我回府。”
    “晚上就安排好。”
    “明日一早，咱們的鹽鋪，就可以開始賣鹽。”
    “司馬雍那老東西不仁，就別怪本國公不義。”
    魏孝之哼道。
    “福國公。”
    “你在江南有些名望。”
    “你看，能不能幫忙多收一些生絲和麻絲。”
    “有多少收多少。”
    “我那邊走私生意，需要大量的絲綢布匹。”
    “絲綢和布匹我那邊可以自己生產。”
    “買生絲和麻絲要便宜一些。”
    王彥衾笑嗬嗬的又道。
    “小事。”
    “你盡快搞定三萬套兵器鎧甲。”
    “生絲麻絲，我給你搞定。”
    “隻是，運輸問題很是麻煩。”
    “你們應該知道。”
    “司馬家和其他世族。”
    “不會允許這些東西運出江南。”
    魏孝之道。
    “這個簡單。”
    “我們琅琊王氏的海船，可以直達福州港。”
    “屆時貨物運輸問題，倒是容易解決。”
    “不過，需要國公早做安排。”
    “我們琅琊王氏的效率，是很高的。”
    王彥衾連忙又道。
    二人一路交談，安排。
    在京都。
    琅琊王氏的人，可不隻是王彥衾一人。
    今夜。
    可是有數十位齊魯世族的傳人。
    在四處尋找生意夥伴。
    賣鹽的賣鹽，賣瓷器的賣瓷器。
    賣鍋碗瓢盆的。
    賣手工藝品，漆器，木器，香蠟紙錢的。
    除了賣，還有買。
    最主要的是糧食，絲綢布匹。
    各種商談，商貿。
    加上青衣衛行動，世族百官聯合商議。
    整個夏夜，顯得熱鬧而又急迫。
    第二日一早。
    早朝。
    世族百官，皆是迷迷糊糊，哈欠連天的。
    昨晚，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不眠之夜。
    就在百官等待著宮門打開的時候。
    一輛輛馬車，出現在一旁的道路之上。
    這些人打著不同的姓氏旗幟。
    而姓氏之前，都有著兩個特別的字眼。
    南楚。
    “南楚世族？”
    “他們這是？”
    司馬雍等人臉色驚變。
    “那五百萬兩銀子！”
    “南楚世族，當真敢背叛我等？”
    眾人的臉色，都是顯得難看無比。
    尤其是司馬雍，眼裏有血色殺意閃過。
    大好局勢，如此驚變。
    司馬雍派係之人近乎睚眥欲裂。
    “景知元。”
    “你們這是拉的什麽東西？”
    司馬雍身邊，有人走到一個熟人男子麵前冷聲問道。
    “劉侍郎。”
    “這車裏都是銀子。”
    “為了恭賀譚國公被冊封為貴妃。”
    “專門送進宮裏的銀子。”
    景知元笑嗬嗬的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銀子是怎麽回事。
    也不知道，堂堂女帝，為何會將同為女子的譚國公冊封為貴妃。
    景知元他們，也隻是南楚世族的商隊。
    譚國公要求讓他們今早將銀子運進宮裏。
    他們也不敢不從。
    畢竟都是南楚那旮遝的。
    也不可能得罪譚國公。
    何況，譚國公出手大方，商隊的兄弟們也能賺一筆大的。
    就簡單的運個銀子，就相當於他們兩三年的營收。
    這麽大的好處，不幹白不幹。
    秦布衣讓譚國公設計的離間計，就是為了打個時間差。
    雙方都存在信息誤區和思維誤區。
    無論雙方真實想法是什麽。
    隻要能夠產生一定的隔閡就夠了。
    秦布衣要做的，就是逐漸瓦解整個江南世族聯盟。
    到時候，就算司馬雍一些人，真要造反。
    也能將損失控製到可控範圍之中。
    如果操作得當，效果會更好。
    這種算計，其實上不了台麵。
    無非是利用人性的缺點。
    可無論計策如何。
    如今能起到一定效果。
    自然就是最好的計策。
    司馬雍手腳冰涼。
    昨夜魏孝之這個反骨仔將他氣的半宿沒睡著。
    如今一大早，更是感覺到有一股噩耗襲來。
    這五百萬兩銀子拿到蕭傾凰手裏。
    能夠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最起碼。
    今年一年。
    想要架空女帝的軍權，就很難了。
    而進一步對女帝的逼宮，對北涼王府的出擊。
    或許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
    可司馬雍就算再怎麽惱怒。
    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如今的司馬雍，已經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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