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凰那個臭裱子。”
    “她，她殺了淺兒，她殺了淺兒。”
    “老爺，老爺！”
    “那臭裱子殺了我們的淺兒啊！”
    司馬雍府邸裏。
    小妾鬼哭狼嚎的聲音不斷響起。
    隨後是惡毒的咒罵。
    司馬雍靠在座椅上，目光如同鷹隼，陰沉的讓人不寒而栗。
    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
    這五日時間。
    蕭傾凰竟然玩兒了這麽一手。
    蕭傾凰將燒殺搶掠，為禍京都的畜生，直接血洗了一遍。
    不僅血洗，而且是殺人誅心。
    這些家夥做了什麽，殺了什麽人，殘害了誰。
    蕭傾凰直接將人請到刑場明正典刑。
    甚至還將這事兒以公文信件的形式發布大周。
    讓州府知府，縣鎮知縣通傳全國。
    她蕭傾凰揚言，為了百姓，無論是什麽官員，什麽身份都敢殺。
    蕭傾凰又發布了幾條政令。
    其中最主要的是勸課農桑。
    自今早起。
    百姓開荒的田地，免除三年賦稅。
    三年之後，按照土地收稅，不按照人頭收稅。
    朝廷將會為百姓免費發放耕種工具。
    這個政令一出，百官嘩然。
    今早之時，司馬雍自然是帶著百官反對。
    尤其是工部反對之聲巨大。
    然而蕭傾凰直接來了一句。
    為百姓發放耕種工具，她蕭傾凰自己解決。
    既然工部連耕種工具都無法製作。
    那麽蕭傾凰就找其他人。
    你文管集團不是想聯合架空皇權嗎？
    蕭傾凰也不是不可以架空文官集團。
    一般來說，政令發布。
    是六部議事，皇帝決定，起旨成令。
    丞相最終發布六部，亦或是下發各個州縣行省。
    然而最近這段時間。
    事務決策議論，皆出內閣。
    起旨下發，也根本不經過六部和丞相。
    而是直接交給青衣衛，八百裏加急下發。
    並且要讓各州縣的官員，將政務謄抄之後，張貼在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並且派小吏宣傳。
    和官報衙門類似。
    這事兒，其實就是該交給官報衙門來做，畢竟是宣傳部門，宣傳國家政令，政務之用。
    但是很多州縣，城鎮，還沒有建立起官報衙門。
    所以，隻能讓青衣衛這等八百裏加急的信使行使監督權力。
    當然，江南諸省很多地方不買賬。
    可不代表無法將這些信息傳出去。
    蕭傾凰直接給青衣衛下令。
    若是當地政府官員隱瞞隱藏。
    那麽這些下放出去的青衣衛，親自做。
    就在當地雇傭窮酸文人，進行宣讀政務旨意。
    這些官員，世族的畜生子弟，瞬間在大周引起了熱議和宣傳。
    而蕭傾凰的勸課農桑政令，也是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各個州府，州縣。
    開荒。
    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一畝荒田進行開荒。
    如果有鐵鍁，鐵鍬，鐵鋤等工具。
    或許三五天就能開荒完畢。
    然而對於大周百姓來說，他們手上，連一把鐵質工具都沒有。
    想要開荒，那是苦難重重。
    然而蕭傾凰的政令無疑是給大家燃起了希望。
    最多三年時間，大周朝廷，會免費給大家提供鐵質農具。
    而各地官員要進行田畝清丈。
    新開荒的耕地，必須記錄在冊。
    說三年免租，就是三年免租。
    三年之後按田畝收租，就是按田畝收租。
    這個政令，務必讓家家戶戶知曉。
    蕭傾凰讓秦布衣將所有心思，放在這上麵。
    青衣衛三萬人手不足，繼續擴展。
    五萬，十萬。
    不停就繼續擴建。
    從青衣衛中分離一部分人出來，讓他們去各地當宣傳員，政令講解員。
    也就是官報衙門的這些個小官。
    如今大周的稅收，人頭稅，和其他雜稅為主。
    秦布衣肯定是要讓大周改革。
    將人口潛力釋放出來。
    那麽廢除人頭稅，就是很必要的了。
    直接搞攤丁入畝，世族必反。
    這麽做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可以溫和改革。
    搞試驗區。
    現在北部搞。
    蕭傾凰下令。
    在北部東海行省，廢除人頭稅，改土地數量收稅。
    徭役可以用銀錢抵押。
    並且徭役之時，當地官員政府，要提供吃住。
    這些政令，在很多地方，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可東海行省是東海行省。
    這裏是秦布衣的地盤。
    秦布衣很清楚，釋放人口潛力，改變稅製的作用有多麽巨大。
    畢竟，這些稅製改革，都是後世千百年的演變總結。
    如今的稅製，嚴重阻礙了社會發展。
    可若是秦布衣要強行在全國推廣。
    那是肯定不行的。
    因為這會直接讓國家動亂。
    所以，試點改革是最好的選擇。
    這些大膽的改革，自然引起了文管集團，尤其是司馬雍他們的激烈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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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蕭傾凰根本不管。
    江河諸省是蕭傾凰的基本盤。
    她完全是按照秦布衣所說的去做。
    改革江河諸省，讓這些地方，變得更加富庶。
    秦布衣在齊州的根基，除了諸多產業之外。
    就是農事改革。
    這些個改革，其實早就暗中在攤丁入畝，士紳一體收稅納糧和服役了。
    如今推到明麵上來，根本沒什麽影響。
    如今齊州的富庶。
    用銀錢抵償徭役，這是很多百姓都樂意見到的。
    因為百姓是真的有錢了。
    三年時間，秦布衣給齊州百姓免費發放鋼鐵農具，指導耕種，提供良種不說。
    給幾乎所有百姓，都找到了一些工作出路。
    收稅也不是人頭稅，而是按田地收稅。
    畢竟，齊州是北涼王的封地。
    盤子小，想改革很容易。
    主要是可以親自操作。
    但是要放到全國，就很困難。
    而如今東海行省的所有知府，都受秦布衣控製。
    軍政大權，其實就是秦布衣掌控。
    真要改革，那是真沒那麽困難。
    看似很多改革很是激進。
    可秦布衣必須冒險一下了。
    如果再不改革，未來的發展，會受到人丁稅而影響。
    東海行省的試點改革，這個政令也是通傳全國。
    丈量土地，清點人口，在東海行省取消人丁稅和其他雜碎，按田畝收稅。
    其實和一條鞭法，攤丁入畝沒啥區別。
    隻是，暫時保留了世族特權。
    如果現在就動世族特權。
    大周必亂。
    哪怕是秦布衣妥協之後的改革。
    整個文管集團都像是炸開鍋一般。
    司馬雍府上，剛剛聊了這麽久。
    就是想著辦法阻止蕭傾凰改革。
    可蕭傾凰這一手試點改革，讓他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江河諸省不受司馬雍他們的掌控。
    東海尤甚。
    東海行省是北涼王打下來的。
    算是這百年來，收複的失地。
    這裏進行改革，有很多不錯的條件，受到的阻力也小。
    所有官員，世家大族之人的目光。
    都在聚集向東海。
    都想看蕭傾凰的笑話。
    蕭傾凰下令，任命秦陣為東海總督，主導改革事宜。
    名義上是秦陣為主。
    實際上是秦布衣背後布局。
    西山鐵礦在加緊開采煉製。
    一部分用作火器生產。
    另一部分直接利用長江水利。
    用水力鍛壓鋼鐵生產新式農具。
    這些鋼鐵，屬於是劣質合金鋼。
    可就算是劣質合金鋼，也比以前最好的鑄鐵要皮實耐用。
    最主要的是產量高。
    現在，西山鐵光的劣質合金鋼的日產量已經到了五千斤。
    三噸不到的日常量，看著少的可憐。
    然而對於一個隻是發展了一個月時間左右。
    重新複工複產的破落鐵礦廠來說，五千斤的劣質合金鋼產量，已經是異常的誇張了。
    西山做工的工人，快要超過十萬人了。
    這麽多人才生產五千斤劣質合金鋼，其實是異常稀少的。
    如今大部分人，還在做基礎建造，人力優勢完全沒有用出來。
    這些劣質合金鋼，是全部用來生產農具的。
    其實齊州和膠州真不缺鐵質農具。
    但是這種劣質合金鋼，就非常稀缺了。
    別看有劣質二字，但是它們的質量，真不差。
    這些劣質合金鋼農具，主要是推廣東海行省的其他州府。
    以及未來向其他州縣，行省推廣。
    這是蕭傾凰要做的穩住基本盤的大事。
    東海行省要發展好，才能更好向周邊行省推廣。
    秦布衣太需要時間來改變，改革了。
    入夜。
    蕭傾凰環抱著秦布衣，內心緊張心跳。
    五日時間，秦布衣背後的傷勢已經完全結痂，不易破損。
    這些天，她和秦布衣逐漸貼貼。
    今日朝堂之上下達政令之後，她的身體都在顫抖。
    緊張，擔憂，害怕。
    秦布衣說過，廢除人頭稅，攤丁入畝帶來的後果，很有可能直接讓大周亡國。
    然而這個改革，是必須要做的。
    現在隻能妥協。
    但即便是妥協，也不是那麽容易改革的。
    這回遭到很多既得利益者的抵製。
    真要完成改革，還得看後續。
    改革要靠財力，武力支持。
    這一點，東海行省具備全部條件。
    隻是，跨越時代的改革，蕭傾凰看不清方向。
    隻能信任，襲擊於自己的小男人。
    將秦布衣摟在懷裏，蕭傾凰聽著秦布衣的講述。
    改革的注意事項，國內事務的矛盾處理。
    安慰她，不需要費心改革之事。
    她要做的，是當好皇帝。
    對百官硬氣，對百姓和善。
    改革慢慢來，用不著憂心。
    可即便秦布衣這麽安慰，她也是擔憂。
    時間轉瞬間，又是十天過去。
    第二期大周萬民報的報紙發布。
    而戴英帝國的信息，再度引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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