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團年年夜飯。
    北涼王府之中，老王爺和王妃們在宮裏聚會。
    算是家庭晚宴。
    若是往昔。
    皇家宴會是非常繁瑣的。
    自打蕭傾凰成為皇帝以來。
    舊製基本算是半廢棄狀態了。
    皇族各種禮拜祭天，祭拜太廟。
    麻煩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如今，基本是完全簡化了。
    就連百官朝拜，一起祭拜太廟，這個步驟都給免了，隻有心腹重臣，才會被邀請入宮參加晚宴。
    但是祭拜太廟，還要去的。
    除夕夜。
    外宮設了宮廷晚宴。
    雖然繁雜的各種祭拜步驟省略了。
    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保留了一些。
    蕭傾凰不怎麽喜歡曾經欺騙過她的那些個朝臣。
    今年皇家宴會，她甚至沒有出席。
    讓太監大總管宣布晚宴開始之後。
    就任由百官自己吃喝。
    晚宴則是交給了右丞相李玄齡來管理。
    順便念了一篇新年祝詞。
    除此之外，就是給百官的一些賞賜。
    大部分官員，都是世族官員，根本不缺賞賜的那些銀錢。
    然而今年。
    賞賜之物，是紙幣，鋼鏰兒之類的。
    “王公公，這是今年陛下的新年禦賜之物？”
    有官員驚異的問道。
    一個個紙製包裝盒。
    因為蕭傾凰不在場。
    所以臣子們也是很隨意。
    紛紛打開查看。
    一套禦用瓷器，茶杯茶碗。
    一套指甲刀，掏耳瓢啥的。
    還有一些香皂，皂角液，牙刷等小物件。
    唯一值錢的，就是六十六枚，亦或是八十八枚鋼鏰兒。
    還有一些紙幣。
    “這是陛下的新年禦賜年禮。”
    “陛下因為懷了龍種，不便同樂。”
    “所以，還請諸位大人隨意享用晚宴。”
    王公公微笑道。
    “王公公，可知這是何物？”
    “銀票嗎？”
    錢寥橦望向太監大總管，王玄燁又問道。
    在他眼裏，這些紙幣，有額度，似乎和銀票類似。
    不過，額度並不高。
    要知道，錢莊票號的銀票，可是多達萬兩，甚至百萬兩的都有。
    而這些票子，最多的也隻是百兩。
    一品大員有個十來張，二品九百，然後是依次遞減。
    也有一些官員，特別賞賜。
    按照秦布衣的話來說，算是年終獎。
    幹的好的，為國為民的，就多給一些賞賜。
    “這並非是銀票。”
    “而是紙幣。”
    “這是陛下明年之後，將會發行的貨幣。”
    “這些紙幣，等同於銀錢。”
    “能夠在皇家商行和對應的店鋪購買商品，或是在錢莊兌換銀錢。”
    王玄燁再度給一眾大臣介紹道。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臉色驚變。
    鑄幣這事兒，朝廷鑄幣，其實是虧欠的。
    人工成本，材料成本投入極大。
    然而私自鑄幣，其實是很賺錢的。
    朝廷鑄幣講究質量和成色。
    這就會導致一定的虧損。
    當然，這要分時候。
    國力強盛時期，材料豐富，鑄幣就不會虧，反而會賺。
    經濟不景氣時，鑄幣就會虧損。
    以現在的大周國力。
    朝廷被世族官員把持。
    鑄幣就是虧錢。
    因為這些官員會從中貪墨。
    然而地方上私人鑄幣，會導致劣幣驅除良幣，反而會賺錢。
    這其中門道很是複雜。
    銅幣摻雜其他金屬。
    銅幣比銅便宜。
    朝廷賠本鑄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為了維護經濟穩定和國家穩定。
    就算是虧，朝廷也得鑄幣。
    但是鑄幣隻有朝廷虧，官員是不虧的。
    眼下蕭傾凰拿出的紙幣，鋼鏰兒，和已經在流通的銀幣，金幣。
    這就讓很多世族官員震驚了。
    他們更多的是擔心。
    一旦讓蕭傾凰掌控鑄幣權利，知道其中的利潤。
    他們想要賺錢，可就少了一條路子。
    如今京都已經開始流通蕭傾凰的鳳儀銀幣和金幣了。
    這已經引起了世家大族的注意。
    大家都認為，蕭傾凰是發現了鑄幣的利益。
    眼下又多了這種精美的紙幣。
    很多世族官員是越發的難受。
    前世在秦布衣所知的古代王朝之中。
    幾乎每個王朝，國家，都會出現‘錢荒’。
    啥意思？就是沒錢可用。
    很多世家大族，富甲豪紳，將銅錢存起來。
    市麵上沒有貨幣流通。
    這就導致經濟崩潰。
    市場上反而是以物易物。
    那些個官商勾結，將朝廷發行的高質量銅幣融了之後，重新賣給朝廷
    亦或是將八成，九成銅的銅幣融了鑄成二三成的銅幣，去薅朝廷的羊毛。
    不錢荒就怪事了。
    古代錢幣，貨幣極為容易仿製。
    以及小農經濟的特有性質。
    隻是商業並不具備活力。
    大周偏安南方，朝廷和官員世族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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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鑄幣權泛濫。
    也是有很大原因。
    如今朝廷發行特殊的新型貨幣。
    這是斷了很多世族官員的根。
    他們自然是害怕。
    鑄幣權這東西，其實是純賺錢的。
    隻有王朝腐朽，或是傻逼昏君，才可能虧損。
    秦布衣早就想掌控鑄幣權了。
    隻是吃不下整個大周的貨幣市場罷了。
    如今邊關能夠穩定。
    火器已經有了建製規模。
    秦布衣當然要搞事情了。
    再讓世家大族掌控鑄幣權。
    他們不無法無天就怪事了。
    如今能夠收回多少鑄幣權，就收回多少。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秦布衣貼臉開大。
    也是不想讓這群狗東西過個好年。
    這半年來，秦布衣推廣勸課農桑。
    這些個世家大族，可沒給秦布衣上眼藥。
    送去的農耕器具，被各種倒賣。
    就算是送到農民手中，也被搶奪。
    這都是青衣衛呈報給秦布衣的信息。
    然而因為現在的江南，秦布衣控製不了。
    還真拿那些個狗東西沒辦法。
    最讓秦布衣憤怒的是，那些個狗東西，殺了不少官報衙門的官員。
    甚至還有不少秦布衣在齊州學宮裏培養的學生。
    要不是現在還需要穩定個半年多時間。
    秦布衣早就出兵橫掃世族了。
    給秦布衣上眼藥？秦布衣也不是不能反擊。
    現在，秦布衣就明著告訴這些狗東西。
    老子鑄造的新幣，將會發布出去。
    你們的鑄幣權，早晚被老子廢了。
    給老子等著，你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鑄幣權的利潤，以前是兩成到八倍之間。
    這種比走私還高的利益。
    造就了諸多世家大族。
    也讓他們有著蓄養私兵的資本。
    為何這些狗東西狂的沒邊兒？
    這鑄幣權，是他們狂妄的資本之一。
    但是今天這場新年晚宴上。
    很多人都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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