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各部做好了收支預算嗎？”
    秦布衣又掃向朝堂一眾官員。
    “國事有著不確定性。”
    “如何去做收支預算？”
    孔繁檜冷聲道。
    秦布衣加九錫，拜攝政王，如今震懾朝堂，真有種禮崩樂壞，亂臣賊子的感覺。
    孔繁檜這個自詡禮教的衛道士，自然對秦布衣很不滿。
    “為何不能？”
    “就拿戶部來說，一年之稅入，對比災年和豐年，有個稅入的區間值。”
    “而各部的糧餉物資調撥，賑災也好，勞軍也罷，這都是有個高低額度的。”
    “做好收支預算。”
    “在處理國事，遇到緊急情況時，也不至於慌亂。”
    “身為一國機要之官員，若是連緊急禦案都沒有。”
    “那當的是什麽官？治的是什麽國？”
    秦布衣冷聲反問。
    孔繁檜一時語塞。
    “戶部尚書。”
    “這收支禦案，你們戶部能做嗎？”
    秦布衣看向錢寥橦道。
    錢寥橦眉頭微皺。
    他又感覺到一股壓力。
    他一個老頭子，竟然會被一個小輩給氣勢壓住。
    這讓錢寥橦很不爽。
    可事實上，他是真的被官報的輿論影響給攝住了。
    文人士大夫是很注重名節的。
    要是秦布衣故意在報紙上侮辱他。
    他的名節聲譽受到影響。
    未來如何掌控奪權？
    “能做是能做。”
    “不知聖人帝君想要戶部做到何等程度？”
    錢寥橦咬著牙問道。
    “孟慶掌櫃。”
    “將你們麥香麵包店的預算表格給諸位大人發一份。”
    “給六部一個月時間，上繳一份全年預算表格。”
    “別給本帝君敷衍。”
    “若是辦不到，那就自己請辭。”
    “大周國內，想做官的人大把都是。”
    “你們不做，有的人去做。”
    秦布衣可一點兒都不給眾官員麵子。
    皇權社會，皇帝就是一言而決的獨夫。
    秦布衣如今是有錢有糧有軍權。
    還真不在乎這些官員聯合起來罷工啥的。
    秦布衣唯一在乎的是，不想將國家打的太爛。
    就算現在江南世族反了，秦布衣也能解決，無非是代價付出的大一些。
    若是等個一年半載。
    那就是橫掃江南，也不會付出太大代價。
    可是秦布衣沒那麽多時間。
    能夠溫和改革一些的就溫和改革。
    像現在這種做預算，其實算不了什麽大事。
    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好。
    那麽朝堂世族文官，可以全換了。
    “本帝君如今是兵部尚書。”
    “也會同爾等一樣，做出今年的軍事預算。”
    “大致是多少，會有一個估算。”
    “但諸位也別將本帝君當傻子，給我胡亂做預算。”
    秦布衣冷冷的繼續道。
    孟慶等掌櫃，此刻哆哆嗦嗦的給朝堂高官分發表格，以及一些解釋介紹。
    秦布衣弄得各種表格，都是很現代化的。
    而且用了阿拉伯數字。
    當然，總預算的核定，是大寫數字。
    一個麵包店的預算，其實非常精細。
    這被秦布衣當成了個範本。
    可對於這些個商品掌櫃來說。
    他們可是內心忐忑無比。
    今日被秦布衣叫來皇宮上早朝。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簡直太刺激了。
    而對於百官來說，秦布衣這簡直是侮辱人。
    拿低賤商賈的賬本預算來和國事相比？
    這開什麽玩笑？
    可當眾人看了這麵包店的預算表格之後。
    眾人陷入了沉默。
    雖然對阿拉伯數字感到陌生，也有些不適應。
    可讀了一些解釋講述後。
    這一切都顯得一目了然。
    麵包店一個月內，什麽麵包賣的最好。
    每日消耗多少麵粉，糖，奶，蜜餞……
    有可能造成的波動。
    天氣如何影響生意。
    這都做好了各種預算。
    這般詳細的預算。
    讓戶部很多官員都是汗顏。
    要知道，大周還未推行科舉製度。
    都是舉薦製度，亦或是恩蔭傳承製度。
    很多人，其實沒那個能耐做好一個官。
    而朝廷各個部門，其實權職劃分並不完全。
    這也導致，各部門經常推諉扯皮。
    很多政務是一拖再拖。
    甚至是不了了之。
    反正，大周朝廷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沒啥用。
    秦布衣讓蕭傾凰組建內閣，自己重新招攬人手去辦事。
    竟然毫不影響政務處理。
    這說明啥？朝堂百官，其實可以不用。
    但也不可能真正不用。
    很多官員也是有能力的。
    否則，不可能站在官場上。
    隻是屁股坐歪了罷了。
    “這麵包店的預算表格，倒是清晰明了，言之有物。”
    “然而聖人帝君覺得。”
    “一個麵包店的預算表格，能夠和一國政務相比嗎？”
    有官員不滿的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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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一看，是吏部的官員。
    這是司馬雍派係的。
    “為何不能？”
    秦布衣反問。
    “哼，一個低賤商賈，如何懂得政務處理？”
    那官員不屑道。
    “閣下是？”
    秦布衣有些不認識，好奇的問道。
    “不才忝為吏部右侍郎，章科。”
    章科對著秦布衣冷聲道。
    很是看不起秦布衣這貨的表情。
    “哦。”
    “不知章侍郎，平時是做什麽的？”
    秦布衣戲謔好奇的問道。
    “本官平日裏，考核選拔外地官員升調，任免。”
    章科一臉自傲。
    吏部天官，職權大的嚇人。
    可以說，大周官員，大半出自吏部京官任命。
    “這麽說，章侍郎升調，任免的官員，一定是好官咯？”
    秦布衣微笑的又道。
    “本官不敢保證升調任免的都是好官。”
    “但，也是為國選材。”
    “本官可不認為，一群鄙賤商賈，能夠對國政指手畫腳。”
    章科冷哼道。
    “既然章侍郎這麽說。”
    “那就讓這些鄙賤商賈和你比一比。”
    “侍郎敢嗎？”
    秦布衣再度戲謔道。
    “聖人帝君想如何比？”
    “若是比做生意，本官可比不了。”
    章科諷刺道。
    “當時為國選材了。”
    “章侍郎為國選材。”
    “那就讓這些鄙賤掌櫃去確認一下。”
    “看看章侍郎選的材，是個什麽樣的。”
    “章侍郎覺得如何？”
    秦布衣冷笑的看向章科。
    章科呼吸一滯。
    心裏暗叫不好。
    真要是讓人去查他選的材，隻怕就完了。
    有多少人花錢買官。
    章科心裏清楚。
    真要是讓人去確認一下。
    十有八九，都會發現那些官員是個什麽鬼東西。
    一時之間，章科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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