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有些話，我想說開。”
    “畢竟，話說開了，大家也好有個底。”
    “也會認真思考去做抉擇。”
    秦布衣坐在金玉階梯之上，將儀刀丟到一旁。
    “我秦布衣並不想和諸位為敵。”
    “也不想侵占誰誰誰的利益。”
    “在我眼裏。”
    “你們那點狗屁利益，我根本看不上。”
    秦布衣很是不屑。
    “可能諸位還不相信。”
    “若不是信。”
    “這兩天可以去西山看看。”
    “看看我那些工坊，我那些商品，到底價值幾何，對比你們那所謂的幾百年家業，又當如何。”
    “我也知道，你們一些家族在組織人手，想毀了西山。”
    “可，你們小看我秦布衣了。”
    “我說句難聽的話。”
    “你們一起上。”
    “我不讓我家老爺子出手，我秦布衣照樣能夠滅你們。”
    秦布衣話語十分狂傲。
    “以江南的富庶，以及你們的準備。”
    “能養多少兵？”
    “讓我猜猜？”
    “三十萬，還是五十萬？”
    “給你們算八十萬好了。”
    “這麽多兵。”
    “你們能夠如臂指使，合而為一嗎？”
    “能夠保證內部穩定，而不糜爛嗎？”
    秦布衣再問。
    “都是為了那個位子。”
    “那個位子，確實很美好，至高無上的權柄。”
    “可你們坐上那個位子。”
    “能夠滅西秦，滅東遼，讓草原部族臣服，能夠讓南方蠻夷順從嗎？”
    “若是你們能夠做到。”
    “這位子，我秦布衣可以讓我娘子拱手相讓。”
    “說到做到。”
    秦布衣說著有些兒戲的話語說道。
    當然，此時此刻，就算有人有這個想法，也沒這個膽子。
    “我最開始打算。”
    “是我娘子平安生產後。”
    “我帶著大軍，向南清剿，掃滅滅掉你們所有世族。”
    “我現在也是這麽想的。”
    “世族誌都看過了吧？”
    秦布衣這話說完，所有世族官員，臉色冷的嚇人。
    “用不著這麽看著我。”
    “我不這麽做，早晚有人這麽做。”
    “百年前，大周被夷狄入住中原。”
    “殺了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族。”
    “傳聞當初長安街道被血水染紅，屍體堵塞渭水，臭氣百日不散。”
    “你看，早就有人殺過一茬了。”
    “效果還挺好。”
    秦布衣戲謔道。
    朝堂百官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但我也知道，不可能將你們家族全部屠了。”
    “畢竟，還有一些官員，像沈千帆這種，心裏還是有些家國情懷的。”
    “也沒做什麽草菅人命的壞事。”
    “最多蠢了點，被人當槍使。”
    “全殺了，自然不可能。”
    秦布衣繼續說道。
    沈千帆一臉憋屈，痛苦。
    “我想改變朝政，諸位也明白，也看出來。”
    “勸課農桑，發放農耕器具，是為富民強國，增強國力。”
    “隻有增強國力，才能收服大周故土，殄滅秦遼。”
    “若是真的能夠做到那一步。”
    “史書上，怎麽也會留個好名聲。”
    秦布衣歎了一聲。
    一眾文臣武將，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秦布衣誓要北伐，大周武將高層，是知道的。
    但是文臣沒幾個知道。
    秦布衣說出內心所想，自然有些嗤之以鼻。
    “諸位肯定在心裏腹誹，嘲諷我。”
    “覺得當初宣帝，以及我父親都未能北伐成功。”
    “我又何德何能？”
    秦布衣自問自答。
    “心裏感覺做不到，就不去做了嗎？”
    “偏安一隅，等著被人滅掉嗎？”
    秦布衣又道。
    “諸國之中，我大周國力最強。”
    “若是十年改革，民富國強。”
    “盡起全國之兵，上下一心，錢糧物資齊備。”
    “未嚐沒有收服大周舊土之可能。”
    “就算沒有成功，也是一番嚐試，也能總結一番經驗。”
    “總比夷狄飲馬長江，馬踏江南的好吧？”
    “諸位覺得。”
    “若是夷狄馬踏京都。”
    “會比百年前的馬踏長安好嗎？”
    秦布衣望向眾人又問。
    “我並不想看到，幾十萬人，上百萬人，因為內亂，內鬥而殞命。”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製的了的。”
    秦布衣是真心想團結能夠團結的人。
    此刻也是說的真心話。
    事情，到了一個很關鍵的點。
    其實繼續拖下去，對於秦布衣來說，也更加的安全。
    畢竟，火器進一步大規模裝備。
    對付世族叛軍，也更有優勢。
    可火器裝備的越多。
    誰又能保證，他們就足夠忠心呢？
    有些事情，不逼著自己去做。
    是真的不知道未來結果是如何。
    秦布衣想攤牌，也是在攤牌。
    “你們知道東遼的更東方是什麽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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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秦的更西方呢？”
    朝堂沉默，安靜。
    “我了解了一些。”
    “匈國和我們大周做生意。”
    “匈國在西征。”
    “打到了極西之地。”
    “據說已經滅了二三十個國家。”
    “那些國家的領土加起來，不比我們三國加起來小。”
    “也並非典籍中所說，其他地方是不毛之地，隻有我們神州才是樂土。”
    “既然極西之地有那麽廣袤的領土。”
    “那極南之地，極東之地，甚至廣袤的海洋呢？”
    “你們有人想象過嗎？”
    秦布衣繼續說問道。
    “匈國花了一千八百萬兩金銀珠寶，在我這裏買了六萬套甲胄武器。”
    秦布衣這話，所有人皆是瞠目結舌。
    “都是從西國搶來的。”
    秦布衣又補充了一句。
    秦布衣又從懷裏摸出一枚銀幣。
    “我讓人出海，尋到了一些好東西。”
    “魚獲就不說了。”
    “海外金銀，有很多……”
    秦布衣把玩著手裏的銀幣。
    “我在想。”
    “如果我們朝堂官員上下一心。”
    “對內富民強國，對外能夠收服大周故土。”
    “建造大海船遠洋，去探索尋找寶藏。”
    “向西，向東，向南，向北，派出大軍征伐。”
    “取萬國財貨，供給我大周。”
    “建立萬世不朽之基。”
    “就算做不到萬世不朽。”
    “能夠再續大周三百載輝煌。”
    “我等在青史上。”
    “在千年後，又是什麽樣的評價呢？”
    秦布衣話語依舊是不急不緩。
    然而很多文武官員，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秦布衣在畫大餅。
    用大餅拉攏一些能夠為國所用的官員。
    當然這是秦布衣的目的計劃，也是真想避免過度的殺戮。
    秦布衣這話說出的時候，效果看起來很是不錯。
    因為很多文臣武將，也是想青史留名的。
    畢竟，這也是很多人的畢生追求。
    王侯將相，千秋功名，誰不想要呢？
    “說實話。”
    “我沒興趣和各位一樣，去壓榨老百姓那幾個三瓜倆棗”
    “土裏刨食，一年到頭，能刨多少東西？”
    “我也不想像一些蠢貨，目光短淺，壓榨百姓，鬧得災民叛軍四起。”
    “我的後續改革，會讓很多人很難受。”
    “會讓很多人壓榨百姓的機會變少，壓榨的財貨變少。”
    “我可能會毀了諸位安心舒適的好日子。”
    “我也會破壞數百年的某些傳統利益鏈條。”
    “但，我這裏有很多活路。”
    “比你們壓榨百姓賺的更多。”
    “能讓你們洗刷惡臭風評，甚至是名留青史，當然是美名。”
    “不過，這要看諸位的選擇。”
    秦布衣繼續是不急不緩的真誠說道。
    “願意和我嚐試一下收服大周故土，去見見外麵世界的人，可以考慮一下。”
    “如果不願意。”
    “那就回去好好準備大軍，開始造反吧。”
    “我也給大家一個機會。”
    “我家老爺子，不會加入平叛當中。”
    “他會坐鎮京都，防止西秦，東遼用兵。”
    “你們若是能夠贏我帶領的大軍。”
    “這大好河山，便是你們的。”
    “若是做不到。”
    “那就九族盡滅，無論男女老少，雞犬不留。”
    “挑起內戰的，必須付出代價。”
    “大家，好好考慮考慮吧。”
    “散朝。”
    秦布衣將心裏話說完，說出散朝二字。
    握著儀刀，踉蹌離開。
    秦布衣一整晚沒睡，是真的困得不行。
    也因為聞到虞媚生產房間裏濃鬱血腥。
    心裏也想的多了一點。
    畏畏縮縮，不是辦法。
    有時候，是該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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