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誌在京都很火。
    尤其是在城中的貧民區，各種免費輪回表演。
    秦布衣本就是將戲劇當成了另外一種輿論戰。
    讓百姓知道世族之惡。
    能夠輔助推進自己的改革。
    能賺錢，能宣揚思想，能夠打發時間。
    戲劇是電影的前生。
    這個科技落後的時代。
    能夠看到這樣的戲劇不錯了。
    秦布衣也在看。
    這一天天的，天氣炎熱，時間難捱。
    今日是好不容易休閑。
    畢竟前線戰事結束，自己可以悠閑的玩兒自己的東西。
    天下免稅，大多官員的事物，都可以不做了。
    官民一同減負。
    其他的瑣事，隨意安排就行。
    朝堂大半的官員，都在劇院裏坐著觀看。
    朝堂的官員，都看過世族誌。
    司馬雍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其實也看過好多遍。
    世族高傲肆意。
    但是他們並不蠢。
    相反，一個大世族，能夠積攢數百年家業而不倒。
    這已經能夠說明一些東西了。
    大世族積攢的能量，可不僅僅是財力這麽簡單。
    人才培養也是一大重點。
    雖說司馬雍野心大。
    可就是因為家族人才太多，這才給了他自信和底氣。
    世族誌雖然對世家有些惡意的一麵。
    可也會警醒世族。
    秦布衣這一年半多的時間，做了很多事情。
    留在京都的世族官員，其實有很多都認可他。
    很多世族官員直接是兩頭下注。
    一邊去造反。
    一邊留下來支持秦布衣。
    這是很多世族的操作。
    司馬雍這老狐狸也想著兩頭下注。
    隻是他沒徹底表現出來罷了。
    對秦布衣的所作所為，他感觸很多。
    司馬雍很清楚。
    秦布衣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
    對整個大周有益。
    但是對於世族來說，手段太狠了。
    這是要斷世族的根。
    而北方兩場大勝。
    朝廷裏的那些神秘武器。
    讓司馬雍內心震驚。
    火器，火炮，燧發槍，手雷。
    這些外麵幾乎沒人知曉的東西，他已經知道了。
    可也是一知半解。
    隻知道是很厲害的武器。
    是這次對外大勝的關鍵。
    甚至司馬家的探子，在西山和衡山都探查到了一些秘密。
    但可惜的是。
    那些地方的保密條件太好了。
    他查不到太多消息。
    可對於司馬雍來說。
    他很渴望了解到這些。
    若是能夠得到這些厲害的武器。
    哪怕朝廷能夠解決南方之亂。
    司馬家也不是不可能摘桃子。
    所以，司馬雍依舊是在等待。
    隻是，這次炎夏文會辦的這麽隆重。
    他有點搞不明白秦布衣的意思。
    炎夏文會原本是世族分蛋糕，分利益的盛會。
    如今再度舉辦，有什麽意思？
    難不成，秦布衣這好色的小子，想找美人兒？
    對於權力階級來說。
    美人兒是最低級的趣味。
    因為有了權力之後，你可以像土皇帝一樣，直接選美，選妾。
    幾百萬上千萬的女子供你選擇。
    人的精力有限，就算要了天下美人，你也享受不過來。
    司馬雍早就過了喜歡美人兒的年齡。
    當然不在乎秦布衣想做什麽。
    隻是，當這世族誌再度表演。
    很多沒有看過的觀眾驚呼震驚的時候。
    司馬雍仿佛明白了什麽。
    世族誌在京都免費循環演出。
    百姓幾乎看膩了。
    可，京都百姓也就百萬來人。
    流動的人可能稍微多一些。
    可真個大周數千萬百姓，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看到的。
    至於文字版的世族誌，觀看條件太高了。
    需要認字，這就是門檻。
    而戲劇觀看，可不需要門檻。
    如今炎夏文會吸引了這麽多人聚集京都。
    倒是一個好的傳播環境。
    世族誌這個戲劇繼續傳播全國。
    那麽世族的威嚴和影響，會有巨大削弱。
    司馬雍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秦布衣這小子，在倔世族的根。
    這麽下去。
    世族的高貴優越感，將會蕩然無存。
    這讓司馬雍很不舒服。
    可他也無能為力。
    他其實暗中在指示祖地的宗族辦報紙，自己遍戲劇。
    但是效果很不好。
    報紙需要專業印刷設備。
    司馬家雖然勢大，其實做的並不好。
    印刷的報紙不多，質量還不好。
    因為沒有朝廷的名譽背書。
    傳播的並不好。
    秦布衣瘋狂燒錢，官報衙門給編製，給錢去宣揚。
    又經曆了一年半的積澱。
    遠不是其他野生報紙能夠比的。
    可以說。
    大周萬民報現在已經成了氣候。
    或則說，司馬雍看不起的秦布衣。
    他做出的事情，越發震撼，越發的改變了很多人的信念和態度。
    原本不怎麽看得起秦布衣這個小屁孩兒。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
    司馬雍發現。
    這小子真的很厲害。
    搞出各種各樣的稀奇玩意兒，還進行這般艱難的改革。
    哪怕是他司馬雍自己，也無法和其他世族進行妥協。
    可秦布衣大膽到直接掀桌子。
    這是讓那個司馬雍佩服的地方。
    他也想弄明白，秦布衣這貨，還有什麽手段。
    若是不弄懂秦布衣，他沒把握取而代之。
    而對於第一次觀看世族誌等戲劇的張夢瑤和謝惜清來說，她們是滿眼的好奇。
    這曲樂，這唱詞，這表演形式，還有這幕布場景。
    真的格外吸引人。
    世族誌這種對世族不怎麽好的東西。
    她們原本是很抵觸的。
    可是看了世族誌後。
    滿腦子都是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為錦繡灰。
    世族的黑暗一麵，在戲劇之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就給了很多世族反思。
    他們所作所為，和戲劇中的權貴世族有什麽區別？
    如今南方叛亂四起。
    雖說有很多世族在搞事情。
    可也有很多百姓是自發造反。
    匪賊四處都是。
    想到這裏，很多人不免有些心寒和恐懼。
    “呼。”
    看完世族誌後，張夢瑤深呼了一口氣。
    這戲劇，對於她這樣的世家女來說，真是刺激。
    戲劇表現的太過黑暗血腥。
    可其中很多東西，她在南方已經見到了。
    很多小世族，在一夕之間被滅族。
    有利益所為。
    而有的是戲劇成真。
    無法想象，再過一段時間。
    南方之亂會演變成什麽地方。
    難道這世族誌就是預演嗎？
    那隻能眼睜睜的看到這種事情發生而無法有所改變嗎？
    那個臭不要臉的魏王，那個讓人覺得不真切的魏王。
    真的能夠用他的辦法改變些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