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將常達將軍的兩萬騎兵調過來，還有咱們最近訓練的五萬騎兵。”
    “這些野人一個都跑不了。”
    望著正在善後的戰場，第八軍團的青年將領歎道。
    有些心有不甘。
    哪怕十八萬大軍合圍。
    可也圍不住四十多萬野人亂竄。
    大家都穿著重甲，跑也跑不起來。
    山林野人要跑，也沒辦法。
    “騎兵要防著江贛三吳之地的叛軍。”
    “沒辦法調過來。”
    “如今能夠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廣利，讓你們的人去北區打掃戰場吧。”
    “屍體盡量堆積焚燒。”
    “若是出現瘟疫，可就麻煩了。”
    秦布衣對著蘇廣利道。
    蘇廣利是長林侯，蘇擒虎的兒子，十四子。
    侍女所生，算是庶子。
    在家裏基本不受待見。
    秦布衣手下這些年輕將領，基本都是勳貴二代，三代。
    大多都是不受重視，想要出人頭地才跟著秦布衣混的。
    很多人為了證明自己，可以說是激發了自己潛力。
    蘇廣利的能力是不如長林侯本身的。
    很多勳貴二代，基本都不如老子。
    但是有個六七成能力，已經算是不錯了。
    秦布衣手下，隻要能夠服從命令，令行禁止，不搞事情，其實已經都是不錯的成熟將領了。
    至於真正有才能的將領，也慢慢的打了出來。
    鄭龍，常大眼，常玉，薛漢他們就是個例子。
    隻是，除了鄭龍之外，絕大多數青年將領，都跟著朵兒塔娜西征去了。
    秦布衣要培養他們遠征帶兵能力。
    交給朵兒塔娜是必要的。
    未來遠征海外，必須要有拿的出手的將領。
    隻是可惜，這些年輕將領，沒趕上國內平叛。
    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
    如今的平叛，還是在按照秦布衣的預測進行。
    常大眼他們雖然也很有帶兵的能力。
    可就算回國，起到的作用也就那樣。
    畢竟，如今的秦布衣手下，沒法調動更多的軍隊。
    北涼王那三十萬大軍，是勳貴們的命根子。
    秦布衣還不好動他們。
    隻有等到平定整個南方再說。
    “山林野人殺傷過半。”
    “抓了很多俘虜。”
    “殺嗎？”
    吳國公走過來，望向秦布衣問道。
    他有點不敢去問蕭傾凰。
    因為蕭傾凰騎著不多的戰馬，在一路追殺。
    就沒留過活口。
    可蕭傾凰畢竟是皇帝。
    如果傳出去皇帝親自殺俘，這樣也太掉價了。
    “殺吧。”
    “留著也無用。”
    “就當震懾諸蠻，告慰無辜百姓怨魂了。”
    秦布衣道。
    “可，這次俘虜，隻怕也有十數萬。”
    吳國公再道。
    本以為秦布衣這貨會仁慈一點。
    可哪知道，秦布衣和蕭傾凰都一個樣。
    果然是兩夫妻，兩人都是一個性格的。
    “按照他們山民野人們的規矩。”
    “男的全殺了。”
    “女子留下。”
    “老婦孺放走。”
    “女子，留給軍中士卒娶妻。”
    “但我們要講文明紀律。”
    “不能隨意欺負侮辱。”
    秦布衣思慮了一下說道。
    秦布衣軍中，很多都是光棍。
    留一些女眷嫁娶，其實是沒什麽問題的。
    山林野人所作所為，無非是血債血償。
    這一仗，總的得到一些什麽。
    “山林野人不服教化，野性難馴。”
    “隻怕軍中士卒降服不了。”
    吳國公有些無奈道。
    不讓用強，這種死仇，別人怎麽可能願意娶嫁？
    大周建國數百年。
    西南之地的官兵百姓，和這些野人鬥了數百年。
    想馴服，確實很難。
    吳國公是想說。
    這些山林野人女子，到時候動手殺了士卒都是可能的。
    “無所謂。”
    “慢慢馴服吧。”
    “楚地人口亡佚眾多，總的補充一些。”
    “這些蠻女，可以交給那些熟蠻引導。”
    “總好過放回去，生下一些仇人的要好。”
    秦布衣擺了擺手。
    而在遠方戰場。
    木鹿溪痛苦的抱著自己愛人。
    他肩部中了一箭，幾乎穿透。
    而後輩，中了五箭。
    如今，隻有進的氣的了。
    顯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木鹿溪身邊，木鹿部族的年輕戰士被圍了起來。
    和很多部族一樣。
    這裏聚集了上萬人。
    被圍在一個山溝裏。
    周圍都是披著甲胄的大周士卒。
    那泛著銀光的甲胄，不再是初見時讓人激動渴望。
    如今，看到這些銀光森然的甲胄，所有人的內心，隻有恐懼和絕望。
    金屬本身的顏色，特有的懾人光芒。
    讓很多野人都不敢去看。
    “按照部族規矩。”
    “女子可活。”
    “所有男子，全部殺死。”
    有蠻族的語言在大周軍卒之中響起。
    這個聲音響起，所有部族之人，臉色更是驚恐。
    “不，不要殺死我的健，不要！”
    木鹿溪痛哭流涕的說道。
    “你們這些山林野人，殺死了大周無辜百姓。”
    “今日被殺，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想活命的女子，自己走出來。”
    “否則，一起射殺。”
    蠻族的語言呼喊再度響起。
    很多人目光是絕望的。
    可是為了活命，為了讓自己親人活下去。
    還是讓一個個蠻族女子離開。
    “溪，活下去。”
    “我已經不行了。”
    “我，我不該嘲笑木鹿瑪。”
    “你和小妹她們，要活下去。”
    木鹿健握著木鹿溪的手，將自己心口的一串寶石狼牙項鏈交給了木鹿溪。
    木鹿溪身邊，木鹿健的妹妹，木鹿魚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們被族中男子推了出去。
    大家都將身上的貴重之物交給了她們，希望她們能夠帶回去。
    可大家也都知道，部族戰爭的結果，輸了一方會有多麽淒慘。
    就算她們這些女子能夠活著回去，也會受到各種侮辱。
    但是，如今能夠保存一條性命，已經很難得了。
    萬人之中。
    有四千多女子。
    這比起不久前零陵城中的還要多。
    無他。
    這也是因為，各大部族搶的東西太多。
    這些部族將族中的女子都叫了出來。
    卻不想，剛想著在女眷麵前表現的他們，就直接走上了絕路。
    “殺！”
    一聲令下。
    無數箭雨射出。
    這些部族女子，都跪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哭聲。
    山林部族間的戰爭，也是殘酷的。
    然而今日，上演的一幕幕殺戮，更加殘酷。
    然而，這就是戰爭。
    戰爭有時候不會談什麽對錯。
    你殺我的人，我就血債血償。
    就這麽簡單。
    能夠讓一些人活著，你反而還要讚美對方的仁慈。
    山民野人也會有感情，她們也並非是真正的牲口動物。
    隻是，很多感情，來的太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