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三日。
    是信使和支援部隊的時間差。
    大周在等。
    南理也在等。
    等一個陰雨天。
    嚐試發動主動攻擊。
    這一天，讓雙方同時等到了。
    三日時間。
    是秦布衣想要發動出擊的日子。
    然而這一天，下起了初春的春雨。
    倒春寒的春雨，讓天氣變得陰冷了不少。
    本想今日發動攻擊。
    可這場大雨，對於火器影響不小。
    雖說秦布衣製作的火器。
    是加了容易燃燒的火油之物。
    還有各種防潮防雨的措施。
    可一旦下雨，燧發槍其實會受到不小影響。
    不過，有阻隔皮套，倒也不會出現完全打不響的情況。
    隻是，一旦雨水太大。
    還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最起碼，秦布衣想要發動的大規模野戰。
    是難以做到的。
    因為野戰需要進軍。
    一旦走動起來，雨水極為容易打濕火藥。
    連炸藥包都可能被澆滅。
    這是個大難題。
    “按照原計劃開戰嗎？”
    軍帳之中，將領請戰。
    眾人很是期待。
    這一路平定叛亂以來。
    一切都是摧枯拉朽。
    將士們士氣高漲，軍心是可用的。
    可秦布衣很清楚。
    這一切皆是建立在火器的強大威力之下。
    火器的震懾性，遠比其殺傷力，更能摧毀敵軍的鬥誌。
    如果火器打不響。
    對於士氣影響很大。
    很有可能出現被擊潰的可能。
    秦布衣不想冒這個風險。
    “春雨寒冷，容易引起士卒患病。”
    “一旦患病，出現瘟疫，反而會導致平叛拖延。”
    “雨勢太大，等待雨水退去之後，再行用兵。”
    “諸位將軍可以回軍等待。”
    “用不著太過急切。”
    秦布衣確定說道。
    穩，是秦布衣一如既往的戰略目標。
    不冒險，不搞事，不給對方一點機會。
    這是秦布衣最有自知之明的地方。
    “報，敵軍攻城。”
    秦布衣話剛剛說完不久，大周將軍們正要離開。
    立刻神情振奮。
    “吳國公。”
    “你帶著左右邊軍守城即可。”
    “不用出城作戰。”
    “城上注意火藥防雨。”
    “能不動用火器，就盡量不要動用火器。”
    “免得嚇到對方。”
    “等到大雨退去，就是我們發攻的時間。”
    秦布衣對著吳國公點頭。
    “尊令。”
    吳國公領令而去。
    “雖說是雨天，火器也不是不能用。”
    “有阻隔雨水的皮套。”
    “也是能夠點火的。”
    “看你一臉憂愁的樣子，有那麽擔心嗎？”
    蕭傾凰看到秦布衣唉聲歎氣的樣子。
    不禁問道。
    “我不是擔心雨水影響火器發射。”
    “而是擔心到時候難以追擊。”
    “我們大軍都是重甲，精鋼甲胄。”
    “加上鐵板車，鐵架盾，還有千斤大炮。”
    “想追擊敵軍，太難了。”
    “如果放走的太多。”
    “怕鎮南侯那邊出問題，擋不住。”
    “鎮南侯那邊沒有戰果倒是無所謂。”
    “若是鎮南侯那老頭子出了事情。”
    “家裏的老爺子要發瘋抽死我的。”
    秦布衣將他的苦惱說出來。
    蕭傾凰和常達，周蝶她們，皆是滿頭黑線。
    雖說秦布衣害怕害了鎮南侯。
    但是大周的重甲部隊，的確有追擊艱難的問題。
    靠常達的兩萬部隊和新軍的五萬騎兵？
    那也不行。
    因為這七萬騎兵，也他娘的是重甲。
    雖說可以換輕甲追擊。
    可秦布衣不放心。
    對於秦布衣來說，死傷一點點他都心疼。
    前世喜歡玩兒即時戰略遊戲，秦布衣是真愛兵如子，一個都舍不得死。
    如今戰場上，秦布衣也是如此。
    他恨不得人人穿上武裝到牙齒的精鋼重甲。
    哪怕累死，都好過被人砍死好。
    然而這就出現了一個大問題。
    重甲步兵的行動能力太差了。
    而秦布衣設計的烏龜戰陣。
    也是專門打陣地戰，阻擊戰的。
    打追擊戰真不行。
    追擊江南叛軍，那是因為江南航道四通八達。
    全靠船隊。
    秦布衣擊潰叛軍水師之後，俘獲船隻六七千艘。
    搞得跟航空木艦艦隊一樣。
    雖說大周軍身披重甲。
    行動不便，難以追擊。
    可也不用他們跑著追擊。
    直接坐船跑到叛軍前頭去伏擊。
    一通亂射。
    這就是年前四個月的追擊戰經曆。
    至於現在。
    進入兩廣之後，雖說也有河流。
    可船隻被安排運送物資，以及運輸北涼王的支援部隊了。
    想用蓋板航空木艦追擊地方，有點難。
    而且，江南的船隊，對兩廣的水文不是很了解。
    現在手頭沒那麽多投降的水師士卒。
    也不頂用。
    想到這些，秦布衣那個愁啊。
    回頭把路修好。
    等到滅了西秦和東遼之後。
    把石油內燃機搞出來。
    石油的簡單幹餾和蒸餾提煉，沒那麽難。
    甚至搞煤油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能夠搞出內燃機，哪怕是蓋板，那也是杠杠的。
    心裏胡思亂想了一些。
    秦布衣抽了自己兩嘴巴。
    蒸汽機現在都沒吃透。
    就想著搞內燃機。
    就大周科學院現在的工業水平。
    真要是搞個內燃機。
    隻怕點火的瞬間，秦布衣連著科研人員，會被一起炸上天。
    內燃機的合金強度要求，根本不是破壁蒸汽機能夠比的。
    而且更加複雜麻煩。
    可沒有汽車，沒機動性也不行。
    摩托化，三輪車部隊？
    那也不行啊。
    沒有水泥硬化路，直接陷進坑裏。
    一想到這個時代的破逼環境和破逼道路。
    秦布衣就腦闊疼。
    要發展的方麵太多了。
    先把路修好吧。
    解決叛軍後，科研慢慢來。
    而在梅州城外。
    南理皇帝段祥龍，迎著料峭寒風，頂著冰涼的春雨，指揮部隊進攻。
    倒春寒的天氣，對於南理這些習慣熱帶溫暖氣候的士卒來說，那就是摧殘。
    梅州因為山勢緣故，春節後的溫度很低。
    雖說不會到達零下度數。
    可也隻有六七度的樣子。
    這個溫度對於習慣性二三十度的南理軍隊來說，那也太難受了。
    被冰雨打濕身上甲胄衣服。
    那更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好在進攻命令下達，走動起來之後，稍微能夠獲得一些運動帶來的暖意。
    但是在這個鬼天氣發動攻擊。
    雖說有克製大周火器的效果。
    可對己方士氣來說，現在是帶來了更大的打擊。
    很多人凍得嘴唇發紫，渾身打擺子。
    古代想著雨天之中指揮軍隊發動大戰。
    必須是真正的精銳才能做到。
    普通雜牌軍，連行軍都不利索。
    南理皇帝雖然勵精圖治，自己軍隊絕對不是雜牌部隊。
    可也不是什麽精銳。
    看到低迷的士氣。
    段祥龍沒有太多的辦法。
    隻能用畫餅賞賜口頭承諾。
    “先登破城者，賞萬金，封侯！”
    隨著段祥龍大喊，整個南理大軍，喊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