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炸，在南理皇帝段祥龍耳邊炸響。
    他處在後軍。
    距離有三裏。
    然而震耳欲聾的爆炸，仿佛在耳邊響起。
    “不是說，火器無法在雨天使用嗎？”
    段祥龍喃喃自語。
    望著爆炸的火光，還有那地動山搖的震動。
    段祥龍終於體會到，火器到底有多麽恐怖。
    他遠遠看到。
    十餘米高大的攻城塔，連著鐵皮，和三尺厚的木板被瞬間轟碎。
    可怕的鉛彈，接連砸碎了三架攻城塔。
    順便還砸死了十幾位南理精銳士卒。
    本就是戰略決戰。
    所有士卒，基本擠在一起。
    陣列十分密集。
    然而這樣的密集陣列，直接給大軍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其實霰彈的火炮殺傷雖然恐怖。
    然而卻不如飛雷炮的投射。
    飛雷炮投射出去的炸藥包重達百斤。
    裏麵各種破片。
    一旦爆炸，方圓百米幾乎沒有生的可能。
    兩三百米，都可能被破片殺傷。
    而飛雷炮的炸藥包，是最為炸裂的恐怖攻擊手段。
    對人的心理陰影最為恐怖。
    你要是南理士卒。
    你會看到，自己的同胞，在自己眼前汽化。
    火藥吞噬，化為飛灰。
    那不是被火焰燒成灰的。
    而是被恐怖的震蕩衝擊波炸成了血沫，然後被火焰汽化。
    瞬間的場麵十分驚悚。
    這種非人力能夠認知的武器。
    經曆這麽多場戰鬥。
    依舊是讓敵人震撼，驚恐。
    潰敗在一瞬間出現。
    哪怕後軍中軍有督戰隊斬殺潰逃士卒。
    也根本阻止不了大潰逃。
    因為在用霰彈火炮解決最前麵的敵軍之後。
    遠距離的鉛彈火炮，直接開始遠程打擊。
    遠在三裏之外的段祥龍，身邊也中了一發炮彈。
    六位將領被轟中，最前麵的人身體四分五裂。
    第五，第六人身體完好。
    但是胸膛凹陷，直接身死。
    這種恐怖的遠程打擊。
    讓所有南理將領都是驚恐慌張。
    “陛下，撤退吧。”
    “此處危險。”
    “大周火器強大，不可力敵。”
    身邊的朝臣趕緊勸阻。
    明眼人都能看清。
    這一戰，敗了。
    不僅敗了，而且南理隻怕也無法徹底占據兩廣之地了。
    一切都完了。
    哪怕戰場上，南理大軍還不算損失慘重。
    可是麵對這種如同天神才能掌控的武器。
    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
    段祥龍很不甘心。
    野望中原，就在眼前。
    他要是退了。
    這輩子就在沒什麽機會了。
    自己一生勵精圖治，豈不是一個笑話？
    段家百年積累，又該如何？
    為了這一戰，他是窮兵黷武。
    各種剝削壓榨南理國民，甚至壓榨其他山林野民部落。
    還和滇緬小國聯盟。
    貸款擴軍。
    原本，奪下兩廣之後，他們搶奪了足夠的錢糧資源。
    緩和了國內和小國山民矛盾。
    可要是這一戰輸了。
    那麽那些積攢的矛盾，隻怕會瞬間爆發出來。
    他這個南理皇帝，能不能坐穩皇位都是個問題。
    隻怕南理都可能因此大亂。
    他不甘心。
    段祥龍想組織皇家禁衛軍發起一波衝鋒。
    可是看到身邊一個個驚恐慌張的眼神。
    段祥龍知道，沒機會了。
    他為什麽會認為，火器無法在雨天使用？
    這種愚蠢的自以為是，簡直害苦了他。
    “撤軍。”
    “退出兩廣。”
    “據守南越關。”
    段祥龍艱難的做出了決定。
    眼裏閃過一抹黯然。
    他這輩子，終歸是沒有入主中原的機會了。
    南理大軍在潰逃。
    然而秦布衣又怎麽可能讓他們這麽輕易從容退走？
    秦布衣和蕭傾凰帶領最精銳的十個新式軍團，加上七萬騎兵追擊。
    七萬騎兵一人攜帶兩把短柄火槍。
    對準人就是一輪齊射。
    讓南理大軍的潰敗，更加劇烈一些。
    南理皇帝想著徐徐退走。
    然而洶湧而來的潰軍，直接在衝散他們的本部部隊。
    新軍為了追擊。
    卸下來裙甲，和肩甲護搏等重物。
    隻穿了兩身保護要害的前身甲。
    這是追擊世族大軍養成的習慣。
    騎兵襲擾，不給南理大軍整合反擊的機會。
    一旦南理大軍有結陣的架勢。
    直接上去丟兩個手雷。
    炸亂他們的陣型。
    丟完手雷之後，就縮在後麵給火槍裝彈藥。
    因為彈藥匣子是密封的，防火，防潮。
    而且是紙殼米涅彈，裝填簡單。
    哪怕是雨天，也能發揮出不錯效果。
    這也保證了火力的持續性壓製。
    因為是雨天，道路濕滑泥濘。
    大周軍隊追擊困難。
    可南理軍隊逃跑，難道就不困難了嗎？
    倒春寒的寒冷，加上下雨不停。
    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追擊了三個時辰後。
    秦布衣讓人安營紮寨。
    立刻開始燒火取暖。
    後軍緊跟著的物資部隊，開始熬藥湯，驅寒。
    防止感冒等疫病。
    倒春寒本就寒冷，士卒淋雨過久，會導致很多非戰鬥減員。
    雖然秦布衣追擊心切。
    可也不想拿士卒性命送死。
    而且，南理大軍已然潰亂。
    他們的營寨物資，全部被大周軍隊占領。
    這些潰軍就算南逃，也沒有足夠的物資補給。
    而且，淋了這麽久陰冷的雨水。
    很多人必然生病。
    他們不像秦布衣這邊做了足夠的準備。
    後勤物資立刻跟上補充。
    很多南理潰軍，就算找到躲雨的地方，也沒有驅寒換洗的衣物。
    更沒有藥湯熱飯。
    哪怕是段祥龍本人，也在陰雨之中逃跑了大半天時間。
    才進入一個小城修整。
    回望身邊士卒，除了一些本部軍馬之外，跟隨在一起的，不足五萬。
    很多人是四麵潰逃。
    被常達的騎兵各種騷擾，襲擊。
    首尾難顧。
    這一戰，一旦開始潰逃。
    被秦布衣他們抓住機會。
    就已經沒有任何再戰的可能。
    秦布衣他們應對潰軍有太多案例準備。
    從上到下，從物資到軍隊素質。
    都不是傳統古代軍隊能夠比擬的。
    南理軍的戰略目的，其實就是燒殺搶掠。
    他們作戰，就是打順風仗一擁而上，逆風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麽。
    可秦布衣他們的新式軍隊有明確目標。
    而且相互配合，不說配合完美，可也能增加完成任務的概率。
    這就使得，一旦展開追擊戰後。
    該追擊，該襲擾，該補充物資。
    大家都有明確目標。
    收攏傷員，救治病患。
    都有一係列的專業人員在做。
    而南理軍隊這邊，完全是無頭蒼蠅。
    到處都是混亂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