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保證見有陌生人同他打招呼，臉上掛著笑容，他沒想到經曆了區區三場比賽，自己就成名人了。
    “我就是晁保證，請問你是？”
    “我姓魏，我手底下一個公司和你們俱樂部有點合作。”
    “你好你好。”
    “這三場比賽，你讓我贏了不少，我倒是不缺錢，就是好賭。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在俱樂部遇到麻煩，可以打這個電話給我的助理。”
    中年男人將手吹幹，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晁保證。
    晁保證雙手接過，掃了一眼名片，上麵寫著“恒富公司總裁魏忠憲”，他將名片好好收起，又與這個魏老板在走廊寒暄幾句，二人這才分開。
    等到他走出球場時，天空下起蒙蒙細雨，路上各種顏色的霓虹燈光朦朦朧朧的，就像小孩子塗抹的畫，各種光塊組合看上去十分活潑，仿佛一個個彩色精靈在雨中躍動。
    杜遷宋萬一直在門廊等晁保證，二人看著雨幕有些發呆，他們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多月，對這裏的種種新奇事物逐漸熟悉，忙碌之餘心裏卻總覺得空落落的。
    “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打沒打完方臘。”宋萬突然開口說。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戰死的時候戰爭已經快結束了。”杜遷不耐煩地抱怨了句，見宋萬表情有些低落，又放柔語氣說道，“應該沒問題吧，哎，要是他們也能來這個世界與我們相聚，就不用受那朝廷的鳥氣。”
    “你說晁哥哥會不會是晁天王轉世？”
    “他與晁天王眉宇間倒有些相似，如果他是晁蓋哥哥，老神仙不會不告訴我們。而且比起晁天王，這個晁哥哥更尊重我們，更是讓我二人重活一世，這等大恩，我二人如何能報。就算宋江哥哥，也比不得這位晁哥哥。”
    ……
    談話間，二人見晁保證走向他們，朝著他拱了拱手。由於球員們在賽後就地解散，所以大巴早就回了俱樂部，三人閑聊幾句後，肚子有些餓了，便冒著雨去找地方吃飯。
    走了幾分鍾，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引起了三人注意，緊接著就是一聲碰撞聲，三人朝著聲音來源看去，原來是個外賣騎手為了躲避路人摔到了路邊。
    “那人看著眼熟。”宋萬說道，眼睛一直盯著，似乎想透過雨幕看清楚那人的臉。
    “那不是葉小辰嗎？”杜遷看了一會兒，說道。
    葉小辰是白鴿隊的替補隊員，能踢右路一條龍，在訓練中表現平平，這賽季僅在聯賽替補出場過十幾分鍾，那還是老何任教的時候。在晁保證執教的三場比賽裏，他一分鍾的出場機會都沒得到。
    葉小辰扶起電動摩托，試圖發動它，然而怎麽也打不著火，焦急地朝著四周看了看，似乎是想找同行幫忙，卻發現路上的外賣員隻有他一個人。
    於是他將電車推到路邊的一個小飯館外麵，拜托店家幫忙照看，然後從外賣箱裏麵取出外賣，看包裝應該是漢堡。就見他單手將外賣抱在懷裏，撒開雙腿朝著前麵的小區飛奔而去。
    “我記得他跑的沒這麽快。”晁保證驚訝道。
    “他在訓練時候確實沒這個速度。”
    “的確是快多了，怎麽踢球還有留一手的？”
    杜遷宋萬都十分驚訝。
    晁保證略作思索，帶著二人走進葉小辰停車的那家小飯館，招呼店家炒幾個菜，卻沒有點酒。
    因為晁保證了解到飲酒不利於運動員維持狀態，於是就勸杜遷和宋萬戒了酒，僅僅在不得不應酬的時候喝一丁點。
    不多時，葉小辰回來取車，晁保證隔著玻璃同他招手，葉小辰見到是主教練叫他，便走進飯館。
    晁保證請他坐下來一塊吃飯，葉小辰心說反正自己的車也壞了，沒法再接單，於是就坐了下來，又要了一瓶啤酒。
    聊了一會兒，晁保證問：“你速度很快，怎麽在訓練場上跑那麽慢？”
    經此一問，葉小辰本就因為喝了一杯啤酒而有些發紅的臉變得更紅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宋萬說道：“有什麽就說什麽便是，堂堂男兒，怎麽這麽窩囊。”
    杜遷也勸道：“你莫非有難處？說出來，我們替你做主。”
    葉小辰這才道出原委，原來他半年前剛來到白鴿隊的時候表現非常亮眼，很快就坐穩了主力，但後來在場上和隊長高崖發生了一些摩擦，再後來就在訓練場上被人下了黑腳，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
    “下黑腳的是誰？高崖？”晁保證問。
    葉小辰表情有些悲傷，說道：“不是他，是老黑，老黑現在不在咱們隊裏，因為我們這些低級別聯賽的球員工資太低，他上個月托關係到一個學校當體育老師去了。”
    “這人太可恨了，如果讓我遇到，一定替你教訓他。”宋萬說道。
    晁保證說：“你不應該浪費自己的天賦，你放心，有我們三個在，以後沒人敢對你怎麽樣。”
    葉小辰聞言，眼眶有些紅，猛地拿起酒瓶，“噸噸噸”一口氣將酒喝空了，緩了片刻，說道：“晁教練，兩位兄弟，以後我如果能踢出個名堂，決不會忘了你們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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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頓飯吃得有些壓抑，送別葉小辰後，杜遷說道：“老黑雖然跑了，那個高崖也是可恨，我們剛來的時候，就是他找我們的麻煩。”
    宋萬也說：“我也忍這廝很久了。”
    晁保證冷笑道：“先讓他得意一陣子，賽季結束再收拾他。”
    接下來的訓練中，葉小辰的表現果然有了些起色，在各種速度訓練的項目裏的成績都排在前三，前兩名是杜遷和宋萬，也不知道他是真跑不過杜遷、宋萬，還是依舊收著速度。
    前有趙四等人主動向晁保證示好，現在又有葉小辰每天意氣風發，高崖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自己在這支隊伍裏的威信大不如前了。他是這支球隊的球霸不假，但不等於所有人都對他馬首是瞻。
    晁保證和杜遷宋萬的到來將他這個草台班子的性質徹底暴露，沒人願意和贏球獎金過不去，也沒幾個人想拒絕潛在優質人脈。
    越來越多的球員開始向晁保證以及杜遷宋萬靠攏，高崖就算再不開心也得憋著。
    高崖這幾天經常想起初中的事情，那時候他在學校也是一霸，同班同學誰見了他不叫一聲崖哥。如今將近十年過去了，他卻一直在最低級別的足球聯賽消磨青春，混著幾千塊的薪水，而過去那些對他唯唯諾諾的同學裏麵，有當醫生的、當律師的、當公務員的，甚至有當老板的，許多人都過得比他好，過去那個不可一世的崖哥儼然成了同學聚會時的笑料。
    望著訓練場上隊友們積極指導杜遷宋萬球技，高崖心裏愈發煩躁，自言自語道：“練吧，練吧你們，再練不也是在丙級聯賽混日子。”
    說完，他也不和人打招呼，便獨自回更衣室換衣服，然後背個包向大門走去。
    “崖哥，你去哪？”劉三見狀，朝著他喊道。
    高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管。晁保證遠遠看到高崖離開，也假裝沒看見。
    黑金酒吧，這裏是黑砂幫的產業，是黑砂幫混混最常光顧的地方。
    “崖子，今天沒去練球？”酒保見到高崖進門，隔著大老遠問道。
    “不練了，沒勁。”高崖做到吧台前，點了根煙，無精打采說道，“老樣子。”
    酒保調了一杯酒給他，問：“怎麽，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幫破踢球的。”
    “白鴿隊？王老板都不敢落你麵子，白鴿隊還有誰敢找你麻煩？”
    “新來了三個過江龍，不知道什麽來頭，猛得很。”
    一個混混湊了過來，問道：“你說的是不是那兩個大個子和那個三連勝的菜鳥教練？”
    聽到這個話題，不少人都聚到高崖附近，這個酒吧裏麵有一些球迷，白鴿隊又是這個街區的球隊，球隊發生的事情自然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
    有人拿出手機，播放了杜遷宋萬踢球的視頻，引起人們一陣驚呼。
    “這是什麽身體素質？”
    “簡直是魔獸啊！”
    “這個身體去五大聯賽都踢得上球。”
    “才十七歲啊！”
    “什麽，十七歲就這個體質了？”
    “年齡造假了吧？”
    ……
    “你們聊什麽？”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帶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頭發一絲不苟，看上去十分儒雅隨和。
    這個聲音一出現，整個酒吧立刻安靜下來，人們紛紛起立。
    “老大。”
    “老板。”
    “老大。”
    “大哥。”
    ……
    中年男人是黑砂幫的老大——黑鵬，他慢悠悠坐下，伸手接過一杯酒，抿了一口。
    高崖連忙拿過正在播放杜遷和宋萬踢球視頻的手機，將手機遞給黑鵬。
    黑鵬足足看了好幾遍，讚歎道：“好漢子，他們在白鴿隊踢球？”
    高崖忙把杜遷宋萬在俱樂部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黑鵬聽完喜上眉梢，說：“巧了，王老板正好欠我點錢，二胖，準備一下，過幾天帶些人和我一起去白鴿俱樂部走一趟。”
    二胖正站在黑鵬身後，有點不明所以，問：“大哥，要拿他們那個訓練場抵債？”
    黑鵬不耐煩罵道：“你是不是傻，那個破訓練基地值幾個錢，頂多改個倉庫，讓他拿這兩個球員的合約抵債，回頭我們找個華超豪門將他倆轉手賣個幾千萬。”
    另一邊，白鴿俱樂部的食堂。時間到了中午，晁保證正與杜遷和宋萬吃飯，杜遷宋萬的飯量實在大，用過的餐盤已經疊了好幾層。
    老王正巧在食堂處理些事情，見二人飯量如此大，一張肥臉不由得抽了抽。
    趙四來的比較晚，和王老板打了聲招呼，然後笑嘻嘻端著餐盤湊到晁保證一桌，晁保證趁機和他打聽起了高崖和老黑的事兒。
    這一打聽可不得了，晁保證這才知道原來高崖和老黑都是黑砂幫的人，因此球員才不敢惹他們。
    晁保證又問黑砂幫的情況，趙四對黑砂幫的了解不多，他隻知道黑砂幫老大黑鵬本來是在隔壁市開煤礦的，靠著手下的打手欺行霸市，這幾年當地煤礦枯竭，城市衰敗，他就開始向省城拓展力量，在這個城區開了一些洗浴中心、夜總會、酒吧等等，還放高利貸。
    老王這時候剛剛同食堂的員工談完話，聽到晁保證和趙四在聊黑砂幫，也湊了過來，說道：“那群人不好惹，你別給我惹麻煩，出亂子我可管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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