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嶄新的紅色跑車在警局門口停下，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隻可惜這輛豪車尾部掛著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又過了半分鍾，車門打開，秦纖雲的黑絲大長腿蹬著紅底高跟鞋踩在雪泥混合的人行道上，絕美容顏以及誘人身段惹得一堆路人駐足凝視。
    不多時，晁保證獨自一人雙手插兜從警局出來。
    他一眼見到車上的傷痕，臉色一冷：“有人襲擊你了？”
    秦纖雲攤攤手，淡然說道：“哪有，就是開得急了點，剮蹭而已。”
    晁保證深深看了一眼車尾，沒繼續這個話題，坐進車裏，又問道：“其他人怎麽樣？”
    “搬家公司有個會開大巴的，我讓他們先去楓葉城了。對了，他倆怎麽處理？”
    “杜遷和宋萬拘留十天，回頭真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倆了，幫我聯係個小學老師。”
    “幹啥？”
    “教他倆思想品德和社會常識。”
    ……
    路上，晁保證看了會兒風景，然後刷起手機，剛打開新聞軟件，看到排名靠前的一則新聞，他的腦子就嗡的一聲。
    《杜遷宋萬毆打球迷，呼籲足協取消涉事人員球員資格！》
    新聞的記者不出意外，又是那個汪天來，文中省去了晁保證遇襲和老許撒謊煽動球迷鬧事的前因後果，繪聲繪色地描寫了杜遷和宋萬如何毆打上年紀的球迷老許，仿佛他親看看到的一樣。
    評論區自然慘不忍睹，人們還沒忘杜遷和宋萬之前毆打球探的新聞，見他倆甚至敢打球迷，紛紛義正辭嚴地要求嚴懲涉事球員。
    隻有一個id叫雅樂的呼籲讓子彈再飛一會兒，不要在不清楚前因後果的情況下忙著下定論，結果被憤怒的網友噴了上百樓。
    僅僅幾分鍾後，他就刷到了足協通告。
    足協表示由於紅蜂隊原白鴿隊）連續涉及假球、暴力事件，暫不考慮新增紅蜂隊球員到各級國家隊的候選名單裏，並正在研究取消紅蜂隊的華乙參賽資格。
    第一條是針對杜遷、宋萬和鬱保四的，之前李異向晁保證透露過，國奧隊主教練對他們很感興趣，而且半年後亞運會召開，這三人努努力的話，很可能有機會踢亞運會。
    這個事情泡湯了，晁保證並沒有多惋惜，杜遷他們去國奧隊的話，錢金秀指不定要搞出什麽幺蛾子，就算錢金秀不出手，他手下的小鬼也個個難纏，暫時不去摻和未必是壞事。
    嚴重的是最後一條，既然足協說研究取消紅蜂隊參賽資格，那就等於一定取消。
    秦纖雲見晁保證臉色鐵青，愣著發呆，將車停到路旁，拿起他的手機，看到了那則足協通告。
    天色已經漸暗，二人坐在車裏沉默良久。
    秦纖雲率先開口：“對了，你給鄭為民打個電話。”
    “他？他一個小縣長，能處理這事兒？”
    晁保證嘴上這麽說，卻在一瞬間想通了關節。
    電話打了過去，先開口的卻是鄭為民：“我就猜你要來這個電話，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省體育局在與足協交涉，不過是一則失真的新聞，足協就要廢了我們大力推進的產業？你放心，沒事的，我可以保證。”
    “好的，太感謝鄭縣了，今天太晚，明天我請您吃飯，咱們好好聊聊。”
    ……
    放下電話後，秦纖雲有些驚異：“你之前真的不認識他？”
    晁保證搖搖頭，他也納悶鄭為民為什麽這麽熱心，或許單純為了發展楓葉城的體育產業吧，誰能說文體發展不是政績呢。
    二人到楓葉城的時候，搬家工人正在往高中的體育場卸貨，隻有小盧在指揮他們，劉追風的爺爺也在幫忙照看。
    晁保證走了過去，問：“小盧，其他人呢？”
    “哼，幾個大男人真是什麽都不管，過來後直接就去踢球了。”小盧噘著嘴埋怨道。
    晁保證啞然失笑：“你們辛苦了，我去瞧瞧。”
    穿過大廳，來到球場，他發現球員們正在同一幫陌生大叔踢球。
    雖說這個運動場被他租下來了，學校方麵完全沒阻攔其他人使用的意思，他心想這個事兒恐怕得和學校打下招呼，就算其他人要用，也要先得到紅蜂隊許可。
    不過晁保證初來乍到，犯不上搞得雞飛狗跳，何況球員們踢得正開心，他索性坐在場邊看兩撥人踢球。
    紅蜂隊這邊，除了10個球員，又有1個陌生人加了進來，對手也是十一個人。
    比賽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在職業球員的技術麵前，對方基本碰不到球，就連野球之王劉追風都像戲耍小朋友一樣戲耍對手。
    對方十一人裏麵有個中年胖子倒是讓晁保證眼前一亮，這人雖然速度不行，但是控球技術很穩，不弱於鍾群，看來是當過職業選手。
    場上有人發出一陣驚呼，原來鍾群在中圈接球，連續晃過了對麵三個防守球員，之後在禁區內突施冷箭打進一球。
    晁保證站起來鼓了鼓掌，這球進得不錯，幾個球員看到老板在場邊，停下比賽，聚到了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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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杜遷和宋萬呢？”馬國成問道，其他球員也是一臉疑惑。
    晁保證看了眼他們身後不遠處那十來個陌生人，說道：“他們倆有點事，十天後才能回來。”
    馬國成還要問，鍾群把他拉住，示意他別繼續這個話題了。
    晁保證對眾人說道：“這麽踢沒意思，要不重新分下組，淩振、孫立、小趙、小鍾和劉追風，你們分在一個組裏，鬱保四、焦挺、耿胖、小辰和老馬，你們去另一組，我來當裁判。”
    對麵領頭的是那個停球不錯的中年胖子，他讚同道：“確實，你們實力太強了，咱們重新分組踢吧。”
    於是兩撥人重新組隊，其中中年胖子加入了鬱保四那組，比賽再次開始。
    一分鍾後，足球來到鍾群腳下，鍾群持球向前，防守他的是馬國成，從屬性上講，鍾群的速度和爆發比馬國成各高出1點，靈活程度相當，但是力量上就差得遠了。
    鍾群幾次想要通過加速變向擺脫掉馬國成，每次都被死死黏住，不光如此，馬國成還利用力量優勢不斷破壞他的平衡。
    眼看連球都要護不住了，無奈之下，鍾群隻能將球回傳給小趙，小趙見邊路一道身影迅猛前插過去，下意識便送出一腳提前量很大的傳球。
    那人正是左路小將劉追風，劉追風在邊線一路狂奔，但是有人更快。葉小辰在劉追風之後才啟動，卻先一步趕上皮球，將皮球斷下後傳給中圈附近的隊友。
    接球者是剛才說話的中年胖子，小趙立即上前逼搶，那胖子滿臉風輕雲淡，腳步輕盈，做出一套馬賽回旋，雖然技術動作有些瑕疵，依舊將小趙輕鬆過掉，然後從容持球推進。
    見小趙被過，兩個業餘球員當即圍了上去，胖子絲毫不慌，抬頭瞄了一眼周圍情況，又是一個馬賽回旋將人過掉，然後牢牢將二人卡在身後，向著對方防線身後送出一記過頂長傳。
    這記長傳找的是葉小辰，眼看著他就要獲得單刀球機會，皮球卻沒過去。
    原來淩振早在胖子起腳的時候就察覺到他要傳身後，眼睛一直盯著皮球，在皮球傳出後第一時間判斷好了球的軌跡，先葉小辰一步將球拿到。
    胖子對著淩振豎了個大拇指：“小夥子，對球路的預判很強啊。”
    胖子的馬賽回旋和一腳長傳則引起了晁保證的興趣，他開啟了探查之眼。<，左腳2，右腳5
    身體屬性潛力b）：彈跳2，力量4，爆發1，速度2，平衡6，靈活5，耐力1
    技術屬性潛力b）：技巧12，盤帶8，停球11，射門7，遠射9，頭球3，傳球13，傳中12，定位球13，盯人3，搶斷2
    精神屬性潛力a）：視野11，想象力16，團隊9，防守站位6，無球跑動5，集中4，決斷7，工作投入2，預判11，鎮定10
    對於低級別聯賽而言，這是個高手，就是身體太差了。
    晁保證從沒見過爆發力這麽低的球員。
    恐怕他年輕時候就沒兌現身體潛力，否則身體屬性再下滑，也不至於33歲就成了這個樣子。
    沒過兩分鍾，孫立後撤到中場與淩振做二過一配合，過掉了石正良，淩振在距離球門足足30米的地方觀察到禁區裏存在好幾條遠射路徑，索性直接起腳打門。
    這腳打門球速很快，皮球呼嘯著朝球門飛去，焦挺雖然胖，但是動作絲毫不笨拙，長臂舒展，在最後關頭將球拍飛。
    球落在了鬱保四腳下，鬱保四上賽季沒少與葉小辰打配合，當即起了一腳長傳找葉小辰。
    葉小辰剛接到球還沒把速度拉到最大，劉追風果斷將球搶下，算是報了剛才一箭之仇。
    劉追風依舊保留著野球場上的一些習慣，帶球就往對方的禁區突破，鬱保四哪能讓他如意，如同一麵鐵牆般擋在他身前。
    劉追風在訓練時候與鬱保四交手過不少次，沒一次成功將他晃過去，這簡直成了他的心魔，這小孩沒事就琢磨怎麽過掉鬱保四。
    “野球小子，還沒弄明白職業足球怎麽踢嗎？”
    “少廢話！”劉追風頗有脾氣，說話間偷看了一眼鬱保四的眼神方向，陡然向左一個磕球變向就要把鬱保四過了。
    這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鬱保四，他大長腿從容往劉追風突破的方向伸過去。
    咦？球不在這？
    “小子，開竅了啊。”
    原來劉追風過人是假，實際上是把球橫傳給左側的淩振。
    淩振距離球門二十七八米的樣子，得球後抬腳便射。
    砰！
    足球卻打在了石正良的身上，高高彈起後被焦挺第一時間摘下。
    “果然你沒看見隊友的跑位，而是選擇了遠射，想踢中場，光靠著預判和遠射好可不夠。”石正良撣了撣身上的汙漬，笑著說道。
    淩振聽他如此說，又見禁區裏的孫立臉上略帶埋怨，身邊一個人沒有，瞬間明白了剛才那球如果給孫立大概率就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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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許多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他成長的路還長著呢。
    雙方你來我往，又踢了一陣子，業餘球員們體能實在跟不上，包括石正良在內的這夥人都是氣喘籲籲。
    “不踢了不踢了，和你們這幫職業選手踢球就是累人，節奏也太快了，除了老石，俺們全都跟不上。”
    “不踢了。”
    “累了，跑不動了。”
    “哎喲，估計明天得渾身疼。”
    ……
    晁保證心中歎息，球隊現在太需要一個完備的教練組，球員們身上有各種問題亟待解決，他一個人完全忙不過來，而且他也不夠專業。
    本來和教練組約好一周前到位，這幫人一聽說最近球隊忙著搬遷，就嚷嚷著快過年了，要年後再來。
    馬國成將這群踢野球的朋友引薦給了晁保證，大夥簡單寒暄幾句，便各自散去。
    晁保證唯獨叫住了石正良，問：“老石，你以前是踢職業的？”
    石正良還在拿毛巾擦汗，說：“踢過，年輕時候先是在藍天市的神鹿隊踢華甲，還進過國奧隊，但隻踢了幾場，踢丟了一個關鍵球，然後就沒位置了。三年前去了華乙的野驢隊，去年退役。”
    “踢什麽位置的？”
    “年輕時候因為盤帶還過得去，踢前鋒，上了年紀後，教練看我傳球不錯，就把我挪到組織型後腰上，但是表現不太好，慢慢就成了替補，去年實在沒多少出場機會，俱樂部沒續約，於是我就自由了。”
    “拖後前鋒？”
    “嗯。”
    晁保證點了點頭，憑借其組織能力，他踢拖後前鋒和組織型後腰有一定道理，但是他在這兩個位置上終究有致命缺點。
    其實在442平行站位盛行的低級別聯賽裏，他踢古典前腰的效果會很好。
    晁保證心中覺得可惜這個人才了，紅蜂隊的中場進攻核心勢必是淩振或者鍾群，而且他也不打算打造一套以古典前腰為核心的戰術。
    不過現在球隊缺人，石正良再有缺點，總比那些被他解約的球員強。
    “老石，你有沒有興趣再次出山，我們球隊需要你。”
    “啥？得了吧，你們隊那麽猛，要我幹啥。”
    “這不是缺人嘛，那些業餘球員是你調教的？”
    “大夥沒事一起玩，我就教他們幾手。”
    “這樣吧，我給你個球員兼教練的合同怎麽樣？”
    石正良頗為意動，他還是深愛著足球運動的，而且他如今在這個小城裏開小賣部，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當即與晁保證到辦公室談好了合同。
    簽約後，石正良問：“晁總，你之前說俱樂部缺人？”
    “沒錯，我手底下猛將雖然不少，可綠葉角色嚴重不足，新賽季連23人名單都湊不齊。”
    “還差多少？”
    “算上你，現在我隻有13個人。”
    “還缺替補前鋒嗎？我知道有個小夥，踢球很機靈，但身體太單薄，之前在乙級聯賽踢過一陣子，後來不踢了。”
    “在哪兒，叫他來試訓。”
    “不過這個小孩有些缺點，他本來在南方的廠子打工，踢野球的時候和人打架，下手有點重，被人到處尋仇，現在辭了工作在家躲著，我怕你嫌棄。”
    晁保證一陣心塞，現在隊裏的球員就沒幾個能讓人省心，硬著頭皮說道：“沒事，以後好好做人就行，讓他來試試吧。”
    “對了，我看孫立、淩振、鬱保四他們仨天賦強到變態，沒好教練帶的話，實在可惜，指望我教肯定不行，浪費了他們的天賦。”
    “我雇了一些資深教練，過幾天就會來報到。”
    二人正聊著教練的事兒，李異的電話打了過來，石正良見晁保證要忙，對著他揮揮手便離開了。
    “小晁，小杜和小宋怎麽鬧出這麽個事兒？”
    晁保證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李異說了一遍，李異在電話那邊歎了口氣，說道：“我給你聯係的那幾個教練，突然都給我打電話，說不去你那了，讓我和你好好說說，能不能不要他們違約金，我好說歹說都沒用。”
    “為什麽不來了？要加錢？”
    “這個我也替你問過，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肯，小晁，你是不是得罪足協的大人物了？現在圈裏許多人這麽說。”
    “我區區一個乙級俱樂部的小老板，怎麽會得罪大人物？”
    “也是，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想買小杜和小宋他們，所以給你使絆子？”
    “有可能，那我再想想辦法，李哥你忙吧。”
    掛斷電話後，晁保證發現秦纖雲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她擔憂地問道：“教練們不來了？”
    “嗯。沒事，我親自去趟國外，洋教練貴點就貴點，水平高就行。”
    秦纖雲表情霎那間變得十分嚴肅：“我勸你別去國外，不就是雇幾個外國教練，我幫你聯係國際經紀公司。”
    “你是說我一出國，魏家會找人殺我？”
    “嗯，他們在國外解決仇家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他們還和個國際殺手組織有往來，我不知道具體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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