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蜂隊征戰乙級聯賽的第二場比賽，是遠赴客場對陣白山獵人隊，這支球隊以球風凶悍著稱，因此又被球迷戲稱為白山獵頭者隊。
    賽前，晁保證意外地發現客隊看台上竟然還有稀稀拉拉三百來個球迷，攀談之下才知道他們當中大多數是在當地工作的，因為上場比賽的網絡直播喜歡上紅蜂隊。
    除此之外，還有幾十個原白鴿隊的死忠。
    晁保證與他們閑聊幾句，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比賽準備上。
    這場比賽其實不太好打，一是一周來連續兩個客場讓不少球員在體能上有些吃不消，二是首發陣容裏有不少球員身體對抗偏弱，對陣這樣球風的對手恐怕要吃虧。
    比賽開始，獵人隊擺出442平行站位，紅蜂隊依然是442小菱形，陣容與聯賽首輪比賽沒有差別。
    事情果然不出晁保證所料，比賽開始2分鍾，獵人隊就給紅蜂隊來了個下馬威，左後衛劉追風接球後被獵人隊狠狠撞翻，但是主裁判對此沒有任何表示。
    好在有上場比賽主裁判被吊銷執法資格的前車之鑒，本場比賽的主裁判即便也在坑紅蜂隊，至少沒做出那種紅蜂隊球員碰到對手衣角就犯規的逆天判罰。
    盡管如此，裁判的敵視還是給紅蜂隊造成了極其巨大的阻力。
    比賽進行到第15分鍾，白山隊獲得角球，站好位置的管寧被放倒，導致紅蜂隊防線出現空隙，獵人隊前鋒用一記頭槌打進本場比賽首粒進球。
    裁判示意進球有效，獵人隊1比0紅蜂隊。
    獵人隊率先進球後，氣勢更盛，加上裁判對他們的粗野動作視而不見，他們的控球率一度高達65。
    不過如果獵人隊和裁判覺得紅蜂隊是這麽好拿捏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僅僅5分鍾後，紅蜂隊就還以顏色，石正良前場接球，第一時間傳球給拉邊的孫立，孫立竟然用一個尚且有些生疏的挑球過人單吃了獵人隊左後衛，然後沿著底線一路殺到小禁區，又在麵對兩人包夾的情況下冷靜地用一個穿襠傳球將球送給無人盯防的曹友亮。
    這是曹友亮本場比賽第一腳觸球，他在關注皮球的時候，也一直在注意門將的位置，心中早就有接球後如何射門的預案。
    此時獵人隊的門將正在緊張地封堵孫立的射門角度，曹友亮在得球後毫不停頓，在門將反應過來之前用不擅長的左腳輕推近角。
    主裁判猶豫了2秒，吹響了進球哨聲。
    1比1，紅蜂隊扳平比分！
    上半場第36分鍾，獵人隊傳球被牛華強攔下，紅蜂隊立刻反擊，鍾群接球後連過兩人，由於太過興奮，他在距離球門還有二十餘米的情況下就一腳大力抽射，可惜這球沒有壓住，沿著橫梁飛向看台。
    獵人隊不甘示弱，僅僅3分鍾後，他們的邊路就送出一腳質量不錯的45°傳中，好在他們的前鋒沒有踢正部位，射門球速很慢，皮球被焦挺輕鬆沒收。
    在這樣的你來我往中，上半場比賽剩餘時間一點點流逝，雙方都沒有再進一球，獵人隊是因為把握機會的能力欠缺，紅蜂隊則由於被各種粗野的犯規幹擾，進攻變得十分滯澀。
    由於時間還是北方的三月，白山球場又地處海拔較高的山城，中場休息的時候天空竟然飄起了雨夾雪。
    下半場開始的時候，紅蜂隊的進攻愈發艱難，地麵上的雪水對玩技術流的球隊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相反獵人隊卻如魚得水，他們遇到過太多這種情況，早就適應了，比賽進行到第71分鍾，獵人隊前鋒見久攻不下，怒從心起，在距離球門還有足足30米遠的地方就一腳爆射。
    此時雨夾雪已經變為鵝毛大雪，漫天雪幕嚴重影響焦挺的視野，加上皮球上沾滿了雪水，焦挺接這球的時候竟然脫手了，獵人隊的另一名前鋒先沐慕一步搶到皮球，補射得分。
    獵人隊21紅蜂隊。
    在多重不利因素的疊加下，紅蜂隊直到第89分鍾才再次得到射門機會，沉寂了一場的劉追風突然爆發，竟然無視地上的薄雪沿著左路邊線突進，先穿襠了獵人隊的右前衛，又冒著滑倒的風險用一個極限的拉球轉身過掉右邊後衛，一路莽到禁區附近，果斷橫敲給淩振。
    淩振見門將站位不佳，起腳就是一個大力遠射，但是由於皮球沾了太多雪水，這腳射門雖然直奔球門而去，角度卻有些不如意，被門將極限擊飛。
    這時候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雪幕中鑽出，冷靜補射，22，紅蜂隊扳平比分，進球的是曹友亮，這是他本場比賽第二腳觸球！
    曹友亮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能梅開二度，興奮地跳到了淩振身上。
    眾隊友紛紛圍上去慶祝，石正良笑道：“你小子以後應該叫曹一腳！”
    孫立離他最近，也說道：“兩腳觸球兩個進球，確實應該叫曹一腳。”
    曹友亮抱怨道：“能不能換個外號，太難聽了。”
    ……
    眾人嬉鬧慶祝後，比賽重新開始，在接下來的幾分鍾裏，雙方都沒有獲得進球機會，主裁判不耐煩地看了下表，在傷停補時還差幾秒的時候就吹響了終場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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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來也不想吹黑哨，是強忍著惡心吹的這場比賽，沒辦法，誰讓上麵有人特意關照過呢，這下終於能解脫了。
    賽後，白山隊的樸教練主動找到晁保證，略帶慚愧地說道：“你們真是夠強悍的，哪怕裁判按正常的主場哨吹，我們恐怕都會被打花，唉，誰讓你得罪了人。”
    晁保證見這個人還算坦誠，何況裁判吹黑哨又不是他造成的，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客氣道：“你們實力也不弱，期待能在個公平的環境下再次交手。”
    樸教練見他並沒因為主裁判吹黑哨而遷怒於自己，於是打開了話匣子，說：“老弟你不知道，上賽季要不是我們老板也得罪人了，我們也不能降級。”
    晁保證一下子來了興趣，便聽樸教練講述獵人隊上賽季的事情。
    原來上賽季有家俱樂部托關係找到獵人隊老板，想讓獵人隊陪著打場默契球，但當時獵人隊老板喝酒喝糊塗了，嘴上答應人家，回頭就給樸教練打電話，讓他們在比賽裏好好修理對手。
    結果那場比賽裏，對手還等著獵人隊打默契球，就沒認真準備，被獵人隊踢了個50。賽後對方找上門來，獵人隊老板還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想把鍋扔給主教練，對方哪管這些，在之後的半個賽季裏，獵人隊處處被穿小鞋，稀裏糊塗就降級了。
    晁保證附和著感歎了兩句現在的足球環境真是糟糕，心裏卻對他的故事不置可否。
    與此同時，一場風雨又開始在網絡裏醞釀。
    這次的主裁判雖然收斂了，但是上一場比賽的奇葩黑哨事件讓各路足球區up吃足了流量，哪能放過這場比賽主裁判的表現，再收斂的黑哨也是黑哨，更禁不起放在放大鏡下被大眾審視。
    於是僅僅比賽後三個小時，吐槽本場比賽的各種黑哨的視頻在網絡裏流傳開來，華乙聯賽黑哨的話題再度引發了公眾討論。
    不過這次視頻的奇葩程度一般，因此熱搜排名不高，在足球類平台也僅僅是排在話題榜下遊，綜合類社交平台方麵壓根就沒人討論，還算不上出圈。
    即便如此，足協的臉也禁不住這麽被打，當天晚上足協就發出了一個公告——為了保護各級別俱樂部的利益，禁止任何團體和個人在未經足協和俱樂部雙重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在網絡裏轉播國內任意級別的聯賽或杯賽，更不允許擅自對比賽內容做二次創作。
    但是足協和晁保證都沒想到，這個公告如同一個重磅炸彈，一下子在各個低級俱樂部中炸開鍋了。
    晁保證從來都沒意識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不知不覺間給華國足壇帶來了一個不小的改變。
    上賽季白鴿隊頻繁衝上熱搜，引發了不少低級別俱樂部效仿。
    這些俱樂部雖然沒有杜遷宋萬這種強力球員吸引眼球，但人的創造力是無限的，眾多低級別俱樂部為了吸引觀眾看比賽直播，各種奇思妙想就如雨後春筍般出現。
    一些球隊憑著這些點子在網絡裏積累了些粉絲，直播收入雖然有限，但是對於這些財政困難的俱樂部而言卻是雪中送炭。
    不過低級別聯賽直播熱潮之下也有一些不和諧的現象，比如一些球隊受打賞的大哥大姐影響，讓大哥大姐喜歡的球員獲得更多出場機會，一定程度影響了教練用人的公平性。
    足協一紙禁令就要斷了這些俱樂部的財路，他們能不急嗎？不過禁令是禁令，能不能執行就不一定了。
    各個俱樂部紛紛持著觀望態度，禁令發出的時間是周六晚上，到了周日，各平台上依舊有乙級和丙級聯賽的網絡直播，根本沒有俱樂部在乎足協的禁令，說白了足協根本沒有人力去一一處理上百家俱樂部的違規操作，何況各個直播的主體並不是俱樂部，即便他們與俱樂部有牽連，也不是能輕易搞清楚的。
    足協又在周日晚間表示要收回前任主席下放到各個俱樂部手裏的華乙、華丙的比賽直播版權，還把通知發到了各大直播平台，又是鬧得一陣雞飛狗跳。
    既然有上百家丙級、乙級的俱樂部和足協糾纏，晁保證暫時就沒必要當出頭鳥，而且紅蜂隊要在下周中迎來國家杯的下一輪比賽。
    雖然球隊連續兩周都有周中的比賽，人員十分疲乏，好消息是杜遷、宋萬和鬱保四將在下場比賽回歸。
    比賽抽簽早在周五就已經完成，紅蜂隊的對手是馬國成的老東家——華甲的登龍城海龍隊。
    球隊抵達登龍城機場時，眾人並沒見到馬國興，馬國成往馬國興家裏打了個電話，電話是他嫂子接的，她說馬國興這兩天有些要緊的事情，所以沒有露麵。
    馬國成也沒多想，他讓連續的客場作戰折騰得骨頭都要散架了，於是直接跟隨球隊去了球場附近的賓館，進了房間就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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