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體育場，現場的觀眾們一片沉寂，比分排上華國隊02越南隊的大字刺痛著現場每一個華國球迷的心。
    要知道華國隊和越南隊交手10次以來，未嚐一敗，此時才上半場結束，竟然在主場讓人家打了個02，球迷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就算越南隊這些年進步很快，國足們也不至於被打得這麽毫無還手之力。
    看台上一個大哥雙手捂臉，悲哀地說道：“賽前賠率明明是華國隊大優，怎麽會這樣？”
    喬萬尼奧裏冷冷注視著場上的球員們，帶隊幾十年，他豈會不明白這群崽子在幹什麽，如果這不是一場國際友誼賽，他甚至懷疑球員們要合夥做掉他這個主教練。
    “孫立！”
    聽見主教練喊他，孫立急忙停止在場邊慢跑，來到他跟前。
    “你去把前腰換下來，你踢前腰。”喬萬尼奧裏說道。
    不等翻譯說話，孫立比量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喬萬尼奧裏淡淡點了點頭，此時比賽已經是第50分鍾，在有內鬼的情況下，想在40分鍾扳回兩球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他不指望孫立上場能夠逆轉比賽，隻希望孫立能幫球隊咬住比分，別輸得太難看就行，不然他丟不起這個人。
    杜遷見到孫立上場，摟著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說：“你可算上場了，我前50分鍾一腳球都沒接到。”
    孫立表情也很嚴肅，他哪會不明白隊友們都在打假球。
    宋萬也湊了上來，說道：“你們放心，剩下40分鍾我就算拚了命也不能讓他們再進球！”
    話是這麽說，可是他畢竟隻是一個後衛，在整個後防體係都失靈的情況下，他再努力也是獨木難支，而且他之前已經做到了極限，至少攔截了三腳必進球。
    孫立說道：“宋萬，我們需要你冒險一些，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而且他們絕不會給我們傳球，你不前插的話，我們就不可能有進球機會。他們的計劃是03，就算我們這場比賽贏不下來，也不能讓他們的計劃得逞。”
    前插進攻不是宋萬的強項，雖然瓦爾特在羅斯托克一直有意鍛煉他的出球和盤帶，但是效果有限。
    杜遷也說道：“兄弟，全靠你了，隻要你把球給過來，我們倆說啥也不會錯過機會。”
    宋萬深感身上的壓力很重，此時時間緊迫，容不得多做商討，點了點頭便往自己的防區跑去。
    可接下來的幾分鍾裏，宋萬並沒有表現出前插的意願，依舊和之前一樣像個存粹防守職責的中後衛踏踏實實阻擋著越南隊的進攻。
    華國隊依舊是一味地被動挨打，球一到中場就被帶丟，球根本傳不到孫立和杜遷腳下。
    直到第60分鍾，越南隊中場持球尋找傳球空隙，突然覺得身體失去平衡。
    宋萬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趕到他身側，一條腿卡在他和皮球之間，胯骨軸一頂便將對方擠開，旋即如同一輛小坦克一般帶球朝著前場猛衝過去。
    越南隊此時組織防守已經來不及。
    孫立早在宋萬偷偷摸到中場的時候就開始跑位，此時他拉到了邊路，周圍一個防守球員都沒有。
    宋萬一直注意著孫立的動向，盤帶幾步後，果斷用一腳中距離傳球找到他。
    孫立得球後佯做朝著禁區肋部突破，將對方後衛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在被他們逼近之前做了一記挑傳，皮球越過眾人飛向禁區。
    這腳挑傳恰到好處，杜遷力壓兩名越南後衛，獅子擺頭擊中皮球，隨著一聲悶響，皮球飛進球門。
    華國隊12越南隊！
    杜遷、孫立和宋萬三人跑到場邊舉起拳頭慶祝。
    球迷們沸騰了，霎那間看台上紅旗飄舞，激昂的音樂響起。
    鐵輝站在場邊一臉淡漠，心中冷笑道：“得意吧，你以為莊家要求的比分是03？嗬嗬，那是騙你們的，實際的比分應該是03或13都可以，我剪輯一下錄音，你們依舊下不了這條賊船。”
    果然，第79分鍾，國足後防線再送大禮，邊後衛在禁區內推倒越南隊選手，送給了對方一個點球。
    門將判斷失誤，點球罰進。
    華國隊13越南隊！
    孫立看向場邊的鐵輝，見他滿臉笑意，也猜到了酒桌上的03是騙他的，雙拳緊握。
    既然比分目標已經實現，雙方球員便打起了默契球，三魔星幹著急也沒辦法。
    第85分鍾，宋萬再度前插，但這次越南隊已經有了防備，三個球員組成一個口袋將他牢牢困住，球權又回到了越南隊腳下。
    第88分鍾，越南隊傳球失誤，華國隊中場想要將球踢出邊線，誰料宋萬搶先一步斷下隊友的皮球，然後直接掄起一腳，將球傳往杜遷附近。
    這腳長傳的質量很差，杜遷依舊勉強將球爭到，但是足足停了3米遠。
    皮球再度回到越南隊腳下，越南球員還沒將球停穩，就見杜遷邁著大長腿趕到，一雙鐵臂牢牢將他卡住，伸腳將球又斷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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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遷斷球後，見孫立已經在跑位，當機立斷給他塞了一腳直塞球。
    可惜這腳傳球的力量有些大，球速過快，而且留給孫立的射門角度也不夠。
    越南隊門將心中冷笑，站在球門近角，這球實在太好防守了，隻要站住近角，球就絕對打不進。
    電光火石之間，孫立又做出了讓全場所有人都意外的舉動，就見他整個身體十分誇張地舒展開來，然後用類似於滑鏟的姿勢將自己甩了出去，在門將的瞠目結舌中，腳尖竟然先一步碰到皮球。
    皮球輕巧地越過門將頭頂，落入了球門遠角，孫立也隨之失去平衡滾出邊線。
    國家電視台的演播室裏，電視畫麵不斷回放著孫立的這個進球。
    解說激動地說道：“實在太漂亮了，對方的門將想封近角，結果孫立把他的身體完全甩了出來，勾了一個遠角。”
    演播嘉賓也感歎道：“身體柔韌性實在太強了，說他是華國第一前鋒，應該沒疑問吧？”
    “我覺得沒問題。”
    ……
    鐵輝這下不淡定了，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雙耳都在嗡鳴，這怎麽可能！場上幾乎是3打19的狀態，他們怎麽可能進兩個球！
    越南隊也有些慌，不是說好的03或13嗎，怎麽就23了，還是以這種神乎其技的、近似於降維打擊的方式被進的球。
    孫立球衣上沾滿草汁和泥土，站起身來，再次朝著鐵輝看去，見他臉色鐵青，知道他的陰謀破滅了，心中大快，朝他招了招手。
    越南隊難得領先華國隊，見時間剩餘不多，重新開球後開始在後場倒腳，希望將這個比分拖到比賽結束。
    華國隊方麵隻有孫立和杜遷兩個人在前場積極逼搶，一時間也拿對方沒辦法。
    比賽時間匆匆過去，主裁判看了下手表，似乎也對孫立的拚勁有些動容，足足給了5分鍾傷停補時。
    但是局麵依舊沒發生變化，主裁判不禁搖了搖頭，到了第94分鍾50秒，他已經將哨子咬在嘴裏。
    越南隊隊員見狀，臉上紛紛浮現出勝利的喜悅，其中越南隊的後腰將球踩在腳下，就等著哨聲一響便把這個皮球抱回去留作紀念。
    然而預料中的終場哨聲並沒響起，先一步響起的是一聲暴喝，宋萬不知何時衝到了前場，對著越南隊正在持球的後腰就是一記凶猛的滑鏟。
    越南後腰這一刻腎上腺素飆升，竟然用一個極限的轉身避開了這記滑鏟，但是由於動作有些大，皮球也失去了控製。
    附近的孫立忙上前爭搶，越南後腰反應倒是快，踉蹌著先一步追上皮球，慌忙起腳將球往自家門將方向傳去。
    這球與其說是傳球，不如說是一腳力道偏小的射門，眼看著球要滾進自家球門，越南門將大驚失色，慌亂中就要起腳解圍。
    不巧的是，越南的一個後衛也上前去解圍這球，二人眼看著要撞上對方，又不約而同停下腳步，這一停倒好，皮球擦著立柱滾出了底線。
    華國隊獲得了一個角球。
    在這比賽的最後時刻，看台上不知道誰起了個頭，一部分人開始唱起了《歌唱祖國》，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合唱，最終這個歌聲響徹整個球場。
    主罰角球的是一個叫黃秋意的老將，他聽著歌聲，鼻子竟然一酸，偏過頭冷漠地望了眼場邊的鐵輝，然後堅定地看向禁區，吐了口唾沫到地上，單手高舉，然後小碎步助跑、起腳。
    這腳角球的弧線罰得有些高，越南隊的球員由於個子偏矮根本碰不到，杜遷在前點高高躍起，也隻是虛晃一槍，並沒有頂到皮球，皮球繼續飛行，直到另一個鐵塔般的漢子在後點起跳，就見那漢子頭部對準皮球，腰腹用力，身體猛地一弓。
    砰！
    皮球飛進球門！
    “絕平！”
    “宋萬！”
    演播室裏解說和嘉賓一同驚呼道。
    與此同時，看台上的歌聲愈發響亮，球迷們全然忘記了對手並非什麽強隊，他們隻為那些在逆境乃至絕境中依舊鬥誌不減的球員歡呼。
    演播室裏解說依舊激動異常，他說道：“或許球迷們不滿意我們與越南隊打平，但是這樣的絕平讓我看到了國足久違了的頑強鬥誌，隻要有這樣的精氣神，我們就能持續創造奇跡……”
    場邊的鐵輝眼睛有些發紅，這一幕是多麽的熟悉，他想到曾幾何時自己也為了祖國的榮譽拚到最後一刻，自己是什麽時候成了這樣的人？
    他旋即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感動的時候，搞砸了比分，也失去了拿捏孫立、杜遷和宋萬的機會，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麽和領導以及莊家交代。
    賽後，因為被國際排名更低的越南隊逼平，甚至前五十分鍾一直被壓著打，各路媒體按照慣例瘋狂抨擊起了國足，連帶著表現亮眼的孫立、杜遷和宋萬也受到了不少批評，有媒體人認為這三個人不過是留洋鍍金的繡花枕頭。
    不少不看球的人盡情朝著國足發泄自己的情緒，仿佛那就是一個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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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甲和一些國腳卻滿不在乎，能揣進口袋的隻有錢，流言什麽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此刻，包括鐵輝和金甲在內的七個國腳現在正在聚在酒桌前。
    主位上坐的自然是領隊鐵輝，首發的國腳沒有全部到場，甚至這裏麵還有葉小辰等替補球員。
    對於鐵輝的胡搞，不是所有人都讚同的，隻是他們都知道鐵輝背後是錢金秀，因此沒實力也沒魄力去反對。
    酒桌的氣氛有些不妙，國腳們喝著悶酒，嘴裏時不時蹦出幾個髒字。    葉小辰附和道：“紅蜂係桀驁不馴，連鐵哥的麵子都不給，要是讓我上場，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他們是不給鐵哥麵子嗎，他們連領導的麵子都不給。”
    “哼，他們要是能在國家隊待下去，我的姓倒著寫。”
    “得給他們點教訓，不然這國家隊還不得亂套。”
    ……
    一群人七嘴八舌說了半天，發現鐵輝一言不發，這才安靜下來，都盯著他。
    “都說夠了？”鐵輝放下酒杯，黑著臉，說道，“說夠了聽我說，他們三個的實力你們也見到了，都是踢球的，誰也別裝傻子，他們成為國足招牌是遲早的，關係搞太僵對我們也沒好處。”
    “難道這事兒就這麽算了？一個人好多錢呢。”金甲心有不甘。
    鐵輝沉吟了片刻，說：“我本來想用這場球把他們拉上船，現在看來還是得從長計議。”
    眾人陷入了沉默，這話倒是沒錯，場下小動作玩的再多，架不住人家在俱樂部打出身價。
    半晌，金甲又說道：“領導那邊總得有個交待吧？而且這樣下去，咱們兄弟在球隊說話誰還聽。老黃今天就不對勁，要不是他發的那腳角球，就算比分不對，好歹和莊家還有點交代，還有樊大鵬幾個，雖然表現不明顯，我總覺著他們也有點向著宋萬的意思。”
    鐵輝沉沉歎了口氣，不耐煩道：“我回頭好好想想，先不聊這個了，來，喝酒。”
    “酒都喝完了，鐵哥，明天還有訓練呢。”金甲說道。
    鐵輝晃了晃酒瓶，果然喝光了，見桌邊眾人都有些醉意，便站起身來，終止了今天的酒局，穿上外套往包廂外走去。
    眾人搖搖晃晃跟在他後麵，金甲則摟著葉小辰的脖子走在最後。
    “小辰，鐵哥這是對杜遷和孫立動了愛才之心，舍不得下手弄走他們，你以後可能進不了國家隊了。”
    “怎麽會？”葉小辰有點不敢相信，鬆江飛虹背景可不差，隻要他還是鬆江飛虹的主力前鋒，他就沒理由進不了國家隊。
    “嗬嗬，不說孫立和杜遷，你能比過常雲錫？你啊，沒戲。”
    “孫立不是可以踢前腰嗎，而且老將葛森退役後還是三個前鋒，怎麽也會有我一個位置吧？”
    “想得美，孫立還是會算作前鋒，前腰競爭更激烈，青龍隊那幾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有即將歸化的陳崇也能踢前腰。”
    葉小辰有些慌神，國腳和非國腳的廣告收入可差了不少，乞求地看向金甲，問：“金大哥，我可是堅定站在你和鐵哥一邊啊。”
    “嗬嗬，你放心，按我說的做，國家隊以後鐵定有你的位置。”金甲說完，附在葉小辰耳朵邊上說出了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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