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玥紅著臉，被微生蒼逼退。
    往梨花木作的床那倒。
    微生蒼柔聲道：“明日阿玥要帶我去天地玦嗎？”
    姬玥慌張坐在了床上，含糊的應了一聲。
    微生蒼也逼近了，抬起左腿，膝蓋頂在床沿，姬玥的兩腿之間。
    低著眸子，眼神挑逗。
    床側桌上跳動的燭火映照，姬玥微微仰視著。
    瀲灩麵容柔和下來。
    原本清冷帶著絲殺意凶悍上揚的眼尾眉尾這時像是揉進了春水。
    微生蒼繼續問道：
    “現在要睡嗎？”
    姬玥迷迷糊糊。
    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亥時了。
    是該睡覺了。
    微生蒼手指輕勾，解開了腰帶。
    輕瞥了一眼遠處的木衣架。
    姬玥呆呆坐在床上，瞧著微生蒼將外衣脫下，衣袍被他搭在衣架。
    內搭下白色長褲中的腿修長筆直，大步向著姬玥走來。
    “睡覺的話，外衣不脫掉嗎？”
    姬玥微張著唇，慌忙低頭應了一聲嗯。
    白皙染著玫色的指尖解著外衣。
    有些暈暈乎乎。
    好像……
    有些太快了。
    外衣脫下來，被微生蒼自然的接過，搭在了衣架上。
    而後步子一轉。
    向著姬玥靠近。
    指尖散著瑩潤的淡藍色光華。
    涼涼的。
    像是水。
    又不是。
    水可以很柔軟。
    也可以很柔韌。
    光華蔓延在掌心。
    “太晚了，阿玥。要不要用水遊訣代替沐浴？”
    沐浴……？
    明明一個淨塵訣就可以的。
    姬玥不明白，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輕顫，含糊問道：
    “什麽是水遊訣？”
    “就是可以操控的水流，遊走肆虐在想讓它遊走的地方。溫潤清潔，用來沐浴的話，結束了也能操控水流離開，恢複幹燥清爽，很方便的。”
    微生蒼將手往姬玥麵前一伸。
    指尖微微蜷了下。
    掌心上頭浮動著瑩潤的藍色光芒。
    嗓音帶著絲輕微的誘哄，
    “可以放上來了。”
    姬玥有些緊張。
    麵前男子還特意半蹲著身子，視線與自己平齊。
    那雙狹長的星眸裏的情緒神態。
    分明就是明晃晃的……
    勾引。
    手輕輕覆上。
    一股溫潤的涼意從掌心蔓延。
    順著手臂，往衣中鑽。
    水流溫潤。
    逐漸不是很涼了。
    與膚感溫度無異。
    姬玥喉結滑動，微微仰著頭。
    這水流，流的好慢。
    他分明瞧見了微生蒼渾身被水流席卷了兩瞬。
    冷白的指尖輕輕扣住手腕，將破劫取下。
    連同那方名叫‘渡厄’的一齊放到床頭放燭的桌上。
    手中不知道從哪拿了一方金華木盒。
    瞧著姬玥通紅的臉。
    帶著笑意與低啞的嗓音在姬玥耳畔響起。
    “玫瑰、香橙、葡萄、梔子。想要什麽味道？”
    姬玥口幹舌燥，想要冰冰涼涼的水果。
    “……葡萄。”
    雙手撐在身後，瞧著微生蒼將那個盒子打開。
    裏頭板板正正躺著四枚澡豆。
    玫紅。
    橘橙。
    淺綠。
    柔白。
    修長的指尖捏住淺綠色葡萄味的那枚。
    拿到姬玥麵前。
    在兩人之間。
    指中用力，指節微微泛著白。
    澡豆被微生蒼揉碎。
    混到了水遊訣中的水裏。
    肆虐在他身上。
    無話。
    暗流湧動。
    在身上。
    在眼中。
    清新好聞的葡萄味散開。
    溫潤的水流仍在肆虐。
    “溫度合適嗎？”
    姬玥緊張的有些磕磕巴巴，
    “嗯，想要涼一些。”
    “涼一些？”
    姬玥閉了閉眼。
    頓了頓。
    沒有很涼。
    就是溫潤的水。
    微生蒼從下而上的直視著姬玥，屈下膝指間一勾，便將他的布鞋脫下。
    水遊訣。
    其實就是法力控水而已。
    寸寸溫潤好像指尖輕撫。
    磅礴的水遊訣肆虐多次之後便溜走。
    溜得無影無蹤。
    隻留下了淡淡的葡萄清香。
    微生蒼麵上帶著一絲淺淡的笑，嘴角不自覺勾起好看的弧度。
    “想要涼一些……是屋子中很熱嗎？”
    姬玥瞧著那張俊俏的臉，心跳越來越快，耳尖發燙。
    微微怔住。
    見微生蒼逐漸從仰視變成了俯視。
    姬玥喉結滾動：
    “有些燥熱。”
    聲音帶著一絲緊張的顫。
    肩膀被他按住。
    順著力往後倒去。
    微涼的吻落在唇畔。
    冰冰涼涼。
    很舒服。
    白色裏衣被輕掀起，冰涼的指尖輕觸碰他的腰腹。
    瞧著身下人麵色潮紅。
    倒也是起了捉弄的心思。
    中指無名指並攏著滑了滑。
    姬玥身子微微弓起，反抱住了微生蒼的腰，低笑：
    “很癢癢……”
    轉而便想往被子裏鑽。
    微生蒼放他鑽進了被窩，問道：
    “要睡覺了嗎。”
    姬玥隻露著兩隻黑漆漆的眼睛，點了點頭。
    同樣露在外邊的耳尖紅的像是可以滴出血來。
    微生蒼側身躺著，極其薄的裏衣遮也不遮，腰腹的線條清晰的隨著晃動的燭火透過裏衣送到某人眸裏。
    姬玥情不自禁。
    這是喜歡。
    是悸動。
    是情愫。
    又覺得不對。
    這是自己的床。
    姬玥又硬氣起來。
    被子掖在脖頸間。
    露出一整張臉。
    瞧著對方。
    總是會想失神。
    都是美人。
    一個長相正的發邪的美人。
    一個長相頗凶的美人。
    姬玥問道：
    “你是不是想當我的道侶啊。”
    微生蒼沒說話。
    隻是低聲嗯了下。
    一聲二聲四聲分不清。
    也讓人分不清是應聲，還是疑惑。
    躺在床外沿，柔軟的被子輕輕蓋著。
    兩人中間有個透風的縫隙。
    偏過頭看他。
    姬玥卻湊了過來。
    小聲說道：
    “就算我真的是原本的我，就算我們兩個曾經一起經曆過很多。”
    微生蒼認真的聽著。
    姬玥接著道：
    “但是現在我什麽都沒有，沒有靈力，沒有仙緣，可能一輩子都成不了仙，可能這一生最多最多就是個修士。”
    微生蒼道：“平日夜裏天氣晴朗，阿玥第一眼瞧見的是什麽？”
    姬玥攥著被子：“鼻子。”
    說著，還低著眸子真的看了一眼，樣子有些滑稽。
    微生蒼被逗笑，輕聲道：
    “外邊好黑，我可不可以睡在這裏？”
    內室燈光昏暗。
    外邊月光明淨。
    懷中，他的麵龐摻著些少年氣。
    二十三歲啊。
    他真實遇見過的，最活潑的姬玥。
    果然，姬玥笑問：
    “外邊哪裏黑了。”
    微生蒼清冷的嗓音摻著一絲悶悶的嘶啞。
    柔著嗓音輕聲道：
    “沒有你的地方就是很黑。”
    低著眸子瞧來，裏邊的情緒分明是祈求。
    ……
    有的人向來好運。
    一直都是某人的偏愛。
    即使用過淨魂訣。
    即使死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