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仇眸光微動，微張開嘴能看見兩個虎牙尖尖。
    被三言兩語哄開心了。
    但是白仇也是有脾氣的。
    用力抿著嘴盯他。
    懷中的白虎星牌被玄墨拿走。
    “嗯？怎麽這個牌子上也有隻小老虎。”
    白仇眼眸微微睜大，看著玄墨拿著自己的星牌。
    玄武之力輕輕泛著寒光，打到白虎星牌上。
    “叫一聲玄墨哥哥——”
    白虎星牌上的白虎動了起來，被玄武法力催動怪聲怪氣的叫道：
    “玄墨哥哥！”
    白仇去搶：“玄墨！你怎麽這樣啊！”
    玄墨站起身，手中拿著星牌高高舉著：
    “我哪樣啊？”
    白仇夠不著，隻差一點點，玄墨就將星牌換到另一隻手上。
    他笑著。
    眸子低垂看近距離下白仇的反應。
    不遠處朱丹拿著個仙果啃著，突然，眸光一頓：
    “我好像感覺到了時空之外的目光。”
    玄墨白仇往她那看去，沉默了一會。
    玄墨手臂將白仇腰一攬，
    “哪有什麽時空之外。”
    白仇尾巴炸毛，人耳消失。
    毛茸茸的耳朵在腦袋上立了出來：
    “玄墨！”
    玄墨沒有再逗弄白仇。
    視線追隨著遠處天空，對虛妄笑道：
    “今朝尋念花開如昨，但執要複刻一朵一樣的，那也不再是當初那朵。反倒是困住了花也困住了自己。”
    朱丹啃了口果子不解道：“嘰裏咕嚕說什麽呢。”
    隻一瞬間霧氣破碎。
    幻影也隨著霧氣消散。
    屋簷下飛過凡間燕。
    樓台煙雨無人煙。
    妘夜眸光暗淡，回頭看見羨輕鳶不知道在後邊看了多長時間了。
    “你來了。”
    羨輕鳶大步跨過石階。
    煙雨氣息彌漫。
    “幻影說的確實不錯。都死了，弄這些也沒用。”
    妘夜道：“你把笛子留下了。”
    “嗯。”
    妘夜思慮了會，笑道：“若是全都死了，會不會也算是另一種團圓？”
    羨輕鳶道：“那要分哪種死法了，說不定魂靈永滅者，超脫在三界外，一種死法一個去處呢。”
    說著，又頓了頓。
    視線落在手腕上佩戴的手鏈上。
    嗤笑一聲。
    坐在一塊幹燥的石階上。
    沒再說話。
    妘夜道：“淨魂訣是個好東西。”
    羨輕鳶抬眼看她。
    妘夜道：“我從來沒有用過。從出世，到現在，近乎千世凡劫，一次未忘。”
    羨輕鳶麵色平靜。
    眸光在閃爍。
    為什麽他對他的天熵古國念念不忘。
    家中小妹，國中子民。
    那都是些凡人。
    偏偏對他那麽重要。
    隻是因為那是他最後一世凡劫，他沒來得及洗去記憶扔進記憶長河。
    妘夜道：“世世輪回，不去忘記，便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羨輕鳶撓了撓頭：“你突然太正常我有點不習慣。”
    而後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這樣，然後嚇得南宮青玉對你絕對服從，然後……”
    妘夜攥拳照著羨輕鳶的腦袋來了一下。
    “啊！你打我幹什麽！”
    妘夜手中浮起陣法，
    “絳幽想讓世間恢複天地法則，是因為沒辦法重啟了嗎？”
    關於三界崩塌重啟這種荒謬的事，原本妘夜是不信的。
    可是作為神靈，一些事情她能感知到。
    他們之間的談話，各種蛛絲馬跡，也能透露些。
    羨輕鳶道：“嗯。”
    幾人也都猜測到了。
    南宮青玉當初所預測到的未來。
    本就是六神最後的結局。
    姬玥死後。
    南宮青玉、妘夜先後被妖神設計死去。
    燭昭為保全妻兒，自燃神魂而死。
    神靈交合，心意相通。
    羨輕鳶得知真相，最終自殺。
    絳幽那日見了南宮青玉預見的未來，心下提防，便先下手處理溯清的事。
    若是真的會崩塌重啟，那為什麽能重啟，幾人也猜到了些。
    妖神溯清說，姬玥的生機氣運，能叫世間崩塌重啟。
    不管是不是真的，那都不重要了。
    崩塌重啟，不還是會按照規則重來。
    妘夜道：“她要天地法則回歸，那凡間便會成三界生靈必爭之地。”
    羨輕鳶低頭看有一隻蝸牛慢吞吞的從腳邊爬過。
    用手指戳了戳蝸牛的殼兒，“那不就與曆凡劫差不多嗎。”
    妘夜道：“那可不一樣，若是真的召回了天地法則，萬物生靈都要順從。”
    羨輕鳶道：“天地法則一出，凡間所有生靈將會被嚴格限製，而生機氣運聚集在凡間…”
    羨輕鳶恍然大悟：“這樣就能達到一個詭異的平衡！”
    妘夜道：“沒錯，屆時妖神的勢力也會滲入其中，而人族為我神族後裔，萬靈以人族為首，人族之首為皇。”
    “奪取天下生機，占城，占國，地廣人多……”
    羨輕鳶其實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
    剛才看著已經死去的三方聖獸跟青蒼還有姬玥的幻影有一大會。
    他的心情挺差。
    妘夜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其實他都沒有認真聽。
    羨輕鳶起身撓著腦袋。
    “剛才在路上碰見一個小鳥，我讓它回烎殿了，不知道家裏的蛤蟆有沒有欺負它。”
    妘夜一臉無語的問道：“所以我剛才說了什麽？你重複一下。”
    羨輕鳶搖了搖頭：“沒聽清。”
    妘夜撇了撇嘴，“算了，你回去玩吧。”
    羨輕鳶道：“我現在還是不明白，絳幽為什麽突然想這樣做。
    天地法則從創神逝去之後就不複存在。
    所以妖族猖狂。
    妖族之前，禍亂凡間的是魔族。”
    有天生魔族。
    也有入魔者。
    雖然平時一直妖魔妖魔的喊著。
    但是妖跟魔還真就不一樣。
    除去部分例外，大部分都差不多。
    妖是吸收天地靈氣成精。
    魔是極惡雜念多者墮魔。
    天生便是魔的，大多來自於域外。
    羨輕鳶眸光一閃，“也就是說，絳幽現在已經做好了召回天地法則的準備？”
    他猛的起身：“如果那樣的話，凡界諸事便不能被神鬼妖族插手，各方勢力將會假裝成凡人充斥到各國的朝堂。”
    “爭鬥之間便將生機奪了。”
    羨輕鳶腦海中回憶著天地法則還正常的時候。
    當時仙門無數。
    人族修士又極其努力。
    天地法則約束之下，千年間飛升者都無數。
    當時為禍世間的，並不是妖族。
    是魔族。
    妖族收斂，是因為吃人便會受罰。
    而魔族未被規則影響絲毫。
    他們本就是這世間最惡的東西。
    但是不會被規則影響。
    羨輕鳶第一個便想到了微生蒼。
    不知道他一個殘魂轉世的魔族，能不能鑽這規則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