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魚魚魚魚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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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梅兒,梅兒,快來看看爹釣的大老鱉!”
    幾人往門口瞧去,門被打開,兩個中年男人一前一後肩膀上扛著個長網,裏頭網著一隻大鱉,沈狗牛得閑那隻手還提著酒,後頭跟著兩個表情瞧著有些興奮的藥童,瞧著也有十二三歲了,肩膀上背著木頭做的藥箱子。
    沈狗牛天生的大嗓門,這一嗓子吵得內裏院子看花的沈老爺子都聽見了。
    “沈兄,要不是外頭黑雲上來,今日說不定還能釣幾條大魚呢。”
    說話的叫楚相文,早些年中的秀才,後來在自家開了私塾。
    羨輕鳶連忙喊人,“沈伯父,楚伯父。”
    沈狗牛哈哈笑著,瞧了一眼這與他親子交好的孩子,朗聲道:“春攜啊,今兒個你也別回去了,留下來,咱們喝個痛快。”
    羨輕鳶也高興,跟在後頭幫忙抬著,聞著酒香,說道:“這酒是才從劉記買的嗎?不瞞伯父,小輩也喜歡釀酒,待秋來帶些您嚐嚐啊。”
    沈狗牛哈哈應下,將手中酒壇遞給沈逐,“逐兒,快去收拾。”
    沈逐應下,小跑往後屋去了。
    沈迎梅跟在羨輕鳶身後,“你還會釀酒呀?”
    羨輕鳶有些不好意思,但怎麽也是在她麵前表現的機會,“嗯……”
    沈迎梅道:“那你會釀桃花荔枝的嗎?或者是梅子酒?”
    羨輕鳶瞧著鞋尖,盡量柔著聲音,“桃花荔枝的釀過,梅子酒還未曾釀過呢。”說著,羨輕鳶抬眸看她,“你想喝嗎?正好我學學那梅子酒怎麽做。”
    “好呀。”
    這一頓飯吃的羨輕鳶是心不在焉,腦子裏一直‘梅子酒’、‘梅子酒’的想。
    腳邊的貓崽吃飯一邊吃著一邊“喵喵嗷喵嗷”,意思大約是‘好吃好吃’。
    私塾先生楚相文喝了酒,愛吹牛,將桌子一拍,“想當年啊,我在河西頭,你們是不知道啊,當時我才幾歲?我才八歲啊,拿著一根竹竿吊個毛毛蟲,往河裏頭一扔,誒!釣上來一個大白鰱,你們說我厲害不厲害啊。”
    沈狗牛知道楚相文在吹牛,給他添了點酒,身邊沈老爺子樂嗬嗬的瞧著。
    楚相文越說越來勁,說著,楚相文抿了抿嘴,
    “從那之後,我就愛去拋幾杆子,小逐啊,你也別學你爹天天蹲在醫館啊,下午有空就跟伯伯一起去釣它一兩個時辰,醫館裏頭不還有你妹嗎,你們兄妹兩個,要學會偷閑,人就活一次,你們年紀輕輕,哪能一輩子除了診脈就是開方。”
    沈逐點頭,聲音平淡道:“楚伯說的是。”
    楚相文家裏頭有個閨女。
    他是真心喜歡沈逐。
    身姿挺拔,俊朗不凡。
    要是能討來當女婿就好了。
    說著說著,楚相文的目光又突然落在一邊的羨輕鳶身上,“春攜啊,今年是不是該秋考了?”
    沈狗牛也看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眼這孩子。
    林春攜。
    是個老實孩子。
    如今也有一十八歲了。
    有才氣,十六歲考的秀才。
    生的也漂亮,隨他娘。
    有詞怎麽說。
    君子如玉,溫潤爾雅。
    與他很相適。
    沈狗牛一雙眼老辣,當然看得出這小子隔幾天就來的心思。
    羨輕鳶回應道:“嗯,八月十一。”
    沈狗牛問道:“秋考臨近了,還分得心釀酒嗎?”
    羨輕鳶笑道:“不耽誤。”
    想是還沒吃飽,外頭便有人敲門:“沈大夫,我家孩子從今兒早上就一直拉稀便啊,您瞧瞧!”
    沈逐連忙起身,“哎,來了!”
    羨輕鳶也連忙跟著一起,身後談笑聲依舊傳來。
    聽楚相文道:“這老鱉肉可補啊,就是怕這年歲老的東西有靈性。”
    沈狗牛道:“嗐,什麽靈性不靈性的,叫咱們抓著了,就是受困了。”隔了一會,沈狗牛道:“楚兄啊,你家屋後頭不是還有一汪小塘,將這老鱉養裏頭唄。”
    楚相文哈哈大笑:“沈老兄還是害怕了。”
    沈狗牛擺著手:“哪裏哪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鱉一命也算是積福了。”
    楚相文手中拿著一根魚幹,微微彎著身子,喂那隻小貓。
    聽這個貓‘貓喵貓喵’的,楚相文道:“貓叫什麽名啊?”
    沈迎梅道:“還沒起名呢。”
    楚相文道:“那想個唄。”
    身邊沈老爺子才啃完一塊餅子,又喝了一口肉湯,慢悠悠道:“我看這貓兒長得黑不溜秋,幹脆就叫屎蛋球,叫著順口,癩名好養活。”
    沈狗牛不樂意了,“爹,你這起的也太難聽了,誰家貓兒叫屎蛋球啊,再說了,癩名癩名,您的名也不癩啊。”
    幹嘛老是想給別人起難聽的名。
    沈狗牛他爹,叫沈千胤。
    沈千胤不悅道:“你懂什麽,這是你祖爺起的,不是癩名,老頭子才跌了腿。”
    楚相文道:“這貓生的虎頭虎腦,頭腚一般粗,渾身黑紋霸氣無比,卻又軟萌可愛,不如就叫笨笨吧!”
    沈迎梅道:“一直笨笨笨笨的叫它,不會叫笨嗎?”
    沈老爺子沈千胤道:“那就叫大聰明,大聰明大聰明,越叫越聰明。”
    沈狗牛靈光一閃,“梅兒啊,爹覺得這貓兒叫個‘霸道虎’就不錯,或者‘神奇霸者’,威猛不失神秘,多好!”
    楚相文喝了酒,早有了醉意,此時瞧人也是出了重影,瞧那隻貓也是有三隻,嘿嘿笑著,“貓吃魚,叫釣大魚,大魚大魚,這貓一看長著大胖臉,就是有福氣的,一直吃魚,頓頓有魚,魚魚魚魚魚。”
    沈迎梅道:“大魚,還挺好的,就叫這個吧。”
    桌底的貓喵了一聲,應該是同意了。
    外頭。
    一個男人抱著孩子,孩子也不是很鬧騰的,隻是偶爾說一句想大便。
    沈逐探了探孩子的腦袋,也不發熱,“今日餐食吃的什麽啊?”
    男人道:“也沒吃什麽啊,早上喂了點奶,就一直拉。現在不愛吃飯,喝點水就拉了,在家喂了些米油,好了些,但是還是拉。”
    羨輕鳶瞧著沈逐為小兒把脈,又煮了些車前子,在其肚臍、上腹、腹中燃了懸灸,青煙縷縷,晚上的蟬鳴配著陣陣蛐蛐叫,沈家後院傳來的聲音不大不小,他突然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