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是個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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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走到人群附近,探頭探腦地往裏觀望。
    人群中心跪著一名清秀男子,他一身素縞麻衣,神情悲戚地低垂著腦袋。
    男子身前放著一塊牌子,上麵赫然寫著“賣身葬母”
    在他身旁放置著一卷草席,裏頭包裹的大概率是男子的母親。
    於知樂嘀嘀咕咕:“賣身葬母?見過女子賣身的,還是頭一回見男子也去賣身。”
    說到這,她暗戳戳地瞅了一眼賀思甜。
    沒記錯的話,臭寶的原身也是通過賣身葬母才遇到養父的。
    “看我幹什麽?”
    “嘻嘻~沒什麽,不過……”
    “你說他們為什麽要賣身葬父母,不能挖個坑直接埋了嗎?”
    外頭不是大把的荒山荒地嗎?
    坑一挖,人一埋,完事!
    賣身以後,可就要入奴籍了。
    從此人身自由被剝奪,得一輩子給主人家幹活,就連自己的孩子與孫子,都得接著給這家人當奴仆。
    入了奴籍的人也沒法參加科舉考試,賣身契一簽,賣掉的就是子孫後代啊!
    “你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曾經我也好奇,為此我特地查過資料。”
    “此事說來話長。”
    賀思甜回憶了一遍曾經查到的信息,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
    “長話短說。”
    於知樂好奇心爆棚,今天她高低得問個清楚。
    賀思甜摩挲著下巴,斟酌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說道:“總結起來就兩字,地與孝。”
    “先給你說說土地的問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點你應該清楚吧?”
    於知樂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天下的土地全都是皇家的,皇帝就是土地的老大,老百姓相當於土地的二把手,土地都由官府來掌控,除非老百姓自己花錢買地,然而,大多數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老百姓,手裏頭是沒田地的,隻能向別人租地來耕作。”
    “另外,那些沒人種的地兒,雖然沒有明確說是誰的,但官府都會管著,不讓老百姓隨便去開墾。”
    “為什麽不把人埋在山上?”
    於知樂化身十萬個為什麽。
    那麽多山,官府哪管得著?
    就算找個地兒埋了,官府也不知道啊!
    這麽循規蹈矩做什麽?
    凡事要懂得變通!
    若是賀思甜得知她心中所想,隻會無語地說一句:不要想當然,父母墳地的位置與子女的戶口也有關係,一個弄不好子女就會變成黑戶。
    賀思甜抬手戳了戳於知樂的腦門,一臉不讚同的模樣。
    “荒山野嶺裏的猛獸飛禽較多,一般人進去都可能出不來,更別說還帶著個死人去山裏埋了,簡直是難上加難!”
    老百姓們通常隻會在山的外圍遊走,隻有獵戶才會進深山裏頭冒險。
    在諸多規矩的限製下,尋常百姓家要是沒有土地,想給去世的親人找個安息地,大多隻能花錢買個墓地。
    要是家裏窮得叮當響,還沒人願意搭把手,那就隻能走投無路到賣身為父母安葬的地步了。
    思及此,賀思甜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倘若生活如意,誰又願意顛沛流離,為奴為婢?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沉默良久,她緩緩開口,續上了未盡之言。
    “你要知道,喪葬可是一件大事,事死如事生,不管是有錢人還是窮苦人,都要盡可能地風光大葬,為此需要找一塊風水寶地。”
    “普通人不懂風水,需要請風水師來勘測,如果家裏連田地都沒有,那就說明風水寶地是在別人的地盤,別人肯定不願意讓你埋人,因此需要花錢。”
    “買地要花錢,請風水師也要花錢,還得買棺材,就算是最差的薄木板做的棺材,可能也要幾十文幾百文錢。”
    賀思甜垂眸盯著地麵,一一列舉各種花銷。
    辦喪事簡直比辦喜事還要燒錢。
    “按照孝道的規矩,葬禮一定要辦得體體麵麵。”
    “在埋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弄靈堂,寫挽聯,搭棚照顧親戚朋友,這些都需要請人來幫忙,前前後後都要打理,葬禮繁複,喪事有可能要持續一周。”
    於知樂有些汗顏:“都窮到賣自己了,就不能簡單安葬死者嗎?”
    都窮到揭不開鍋了,還整這一出?
    化繁為簡不好嗎?
    賀思甜點點頭:“可以,但我們講究禮儀,即便再窮再苦,也不能挖個坑就把死者埋了,起碼得有個棺材,不能用破席子卷著屍體,所以,最起碼還得有買棺材的錢。”
    賀思甜記得養父當初離世的時候,前後打點就花了二十多兩銀子。
    成年人的世界裏,沒有容易二字,做什麽事都要花錢。
    所以,對於一個家無餘財,身無長物的人來說,一旦需要埋葬親人,除了賣自己,真的沒有辦法。
    就在賀思甜邊湊熱鬧,邊向於知樂科普時,一個穿金戴銀的中年男子擠進了人群中。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男子,饒有興致地說:“賣身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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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聞言,垂頭喪氣的男子緩緩抬起頭,迷茫地看向出口之人。
    他的眼睛微微腫脹,顯然是剛哭過,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中年男人眸光一亮,一張充滿油光的麵孔上,泛著肥膩的紅光,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男子,嘴裏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哎呦~小夥子長得挺俊啊!不如跟了我如何?嘿嘿……”
    “我給你二十兩,快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說罷,中年男子從懷裏掏出二十兩白銀,丟在男子身前。
    男子抬起頭看了一眼猥瑣的中年男人,又垂眸看向地上的銀錢,抿了抿嘴,猶豫不決。
    “快點,別磨磨嘰嘰,我的時間寶貴著呢!”
    見他遲遲不肯動身,中年男人忍不住催促。
    圍觀百姓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不是福源大酒樓的陳掌櫃嗎?”
    “對,就是他,聽說他好男色,是個斷袖!”
    “天哪?陳掌櫃竟有龍陽之好?那這男子跟了他,豈不是……”
    “我聽說他有特殊癖好,總喜歡虐待男子,喜歡看男子哭泣,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百姓的討論聲一字不漏地傳進男子耳中,他的臉色乍青乍白,難看至極。
    陳掌櫃臉色漲紅,惱羞成怒:“胡說八道什麽呢?信不信我撕爛你們的嘴?”
    百姓們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陳掌櫃看向男子,嘿嘿直笑:“想好了沒有?再給你十息時間考慮,要是還沒作出決定,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目光幽幽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草席,眼裏閃過一抹狡黠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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