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甜後退半步，卻被周謹言困在池壁之間。
    帶著溫泉熱度的掌心貼上她後頸，力道溫柔卻不容抗拒。
    她仰頭望進他眼底，發現那潭靜水早已化作灼人的烈焰。
    “既偷看為夫……”他的鼻尖輕蹭過她發燙的臉頰，呼吸糾纏間帶著雪鬆的氣息，“總要付些利息。”
    話音未落，灼熱的唇覆上來。
    不同於平日克製的模樣，這個吻帶著攻城略地的氣勢，撬開她微顫的唇瓣。
    賀思甜攥著他半濕的衣襟，在令人眩暈的掠奪中嚐到淡淡的茶香與更深的欲望。
    水流激蕩，濺起一片水花。
    賀思甜缺氧輕推他胸膛。
    周謹言戀戀不舍地放過那抹嫣紅，卻仍流連在她唇角。
    他的拇指撫過她濕潤的下唇：“待會兒回房繼續。”
    賀思甜迷戀地吻了吻他的唇，有氣無力地靠在他肩膀上。
    濕發鋪散在水麵，她眼尾薄紅，撩起眼皮望過來的時候，像一隻清純近乎妖的狐狸。
    與此同時，另一處溫泉池。
    於知樂站在池邊青石上，三兩下解開胭脂色外袍的係帶。
    絲滑的衣料順著肩頭滑落，堆疊在腳邊如同一朵綻放的芍藥。
    她身上隻餘一件月白色紗衣，春日的晚風拂過，輕薄的衣料貼著玲瓏的曲線，隱約透出裏頭茜色肚兜上繡著的鴛鴦。
    纖足探入池水，腳尖觸及水麵的瞬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索性整個人滑入水中，溫熱的水流立刻包裹全身。
    於知樂舒服地仰起頭，露出一截天鵝般的頸子。
    “啊——這才叫享受！”
    水珠順著她散開的青絲滾落，有幾滴調皮地掛在睫毛上。
    周慎行站在池邊看得喉結微動，突然俯身掬起一捧水潑向她。
    “怎麽樣，這地方不錯吧？”
    “周慎行！”
    於知樂被澆了滿臉水花，睜圓了杏眼。
    水珠從她鼻尖滴落，掛在微微嘟起的唇瓣上。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瞪他：“你幼不幼稚！”
    說著猛地拍打水麵反擊，濺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如同碎銀。
    周慎行大笑著跳進池中，鴉青色的衣袍在水中綻開墨蓮般的紋路。
    他長臂一伸，準確扣住於知樂纖細的腰肢，帶著她在水中轉了半圈。
    於知樂的背脊貼上他滾燙的胸膛，濕透的紗衣根本阻隔不了肌膚相貼的熱度。
    “放開！”她扭動著掙紮，發梢掃過他的手背，“誰要跟你擠在一處。”
    “噓——”
    周慎行突然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薄唇貼著她耳廓低語：“再動下去，為夫可不敢保證隻是單純泡溫泉了。”
    帶著薄繭的拇指似有若無地摩挲她腰間軟肉。
    於知樂頓時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她咬著下唇狠狠掐了一把橫在腰間的手臂，聽到身後人倒抽冷氣才滿意地哼了聲，終究還是放鬆身體靠進他懷裏。
    周慎行得逞地把下巴擱在她發頂，兩人交疊的影子倒映在水麵，隨著蕩漾的波紋融成一體。
    回到廂房後，於知樂用棉帕絞著濕漉漉的長發，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音。
    她回頭，見周慎行手裏捧著一件疊得整齊的紫色紗衣。
    衣料上繡著繁複的鳶尾花紋，裙擺綴滿細小的銀鈴，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
    “這是……？”
    她愣住。
    好像有點眼熟！
    不確定，再看看。
    周慎行唇角微揚，將舞衣遞到她麵前。
    “前幾日聽嫂子說，夫人偷偷學了一支西夷舞。”
    他湊近，嗓音低啞：“為夫想看看。”
    於知樂接過舞衣，指尖撫過精致的鳶尾繡紋，忽然眯起眼睛：“這不是夢裏那件……”
    話未說完，她立刻噤聲。
    “夢？”
    周慎行的嗓音低了下來，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什麽夢？”
    於知樂輕咳一聲，眼神飄忽：“你聽錯了。”
    完蛋，不小心說漏嘴了！
    溫熱的掌心撫上她臉頰，拇指輕輕摩挲她發燙的肌膚：“老實交代。”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於知樂抬手摸了摸鼻尖，難得露出幾分赧然：“哎呀~就是……你想得那樣唄~”
    周慎行怔住，恍然大悟。
    他之前就心存疑慮，那明明是他的夢境，他為什麽不能為所欲為？
    原來她跟他做了同一個夢。
    怪不得在夢裏拒絕與他親近。
    周慎行低笑，指尖輕輕勾住她的一縷濕發。
    “那正好，跳完舞，咱們把夢裏沒做完的事情給做了。”
    於知樂耳根一熱，瞪他：“誰要跳舞給你看？”
    “等等——”她抬頭盯著周慎行，“我們出來遊玩，你為何會隨身帶著舞衣？”
    “當然是因為……前些日子夢見你穿著紫色舞衣，在月下跳舞，銀鈴隨著你的動作輕響，美得……不像真人。”
    上次他醒來後，憑著記憶將衣裳畫了下來，命人照著做了一套。
    如今總算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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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知樂愣了一下，耳尖漸漸泛紅：“你夢到我跳舞？”
    周慎行挑眉，指尖輕輕撥弄舞衣上的銀鈴。
    “是啊，夢裏的你比現在更乖，讓跳就跳。”
    於知樂輕哼一聲。
    “那這件衣裳，娘子是穿還是不穿？”
    “若是不穿……我們就來做點快樂的事情吧！”
    於知樂一把奪過舞衣。
    “穿就穿！”
    她抱著舞衣轉身，唇角悄悄揚起。
    “等我換好。”
    於知樂轉到屏風後更衣，半晌才磨磨蹭蹭地走出來。
    周慎行抬眼，呼吸微滯。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
    紫色舞衣襯得她肌膚如雪，纖細的腰肢束著銀絲絛帶，裙擺層層疊疊，行動間如鳶尾綻放。
    銀鈴隨著她的步伐輕響，清脆悅耳。
    周慎行靠在軟榻上，單手支頤，眸色漸深：“娘子請。”
    於知樂深吸一口氣，赤足踩上鋪著毛毯的地麵。
    她微微閉眼，回憶著沈菱歌教的動作，手腕輕轉，足尖點地，腰肢隨著鈴音緩緩搖曳。
    起初有些生澀，漸漸地，她沉浸其中。
    銀鈴叮咚，衣袂翻飛，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
    流光飛舞，紫色紗衣在月光下如霧如幻，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
    旋身時，發絲飛揚，裙擺綻開，宛若夜色中盛放的鳶尾。
    周慎行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眼底暗潮湧動。
    最後一式，於知樂雙臂舒展，腰身後仰，銀鈴驟響如驟雨。
    她微微喘息，抬眼看向周慎行：“如何？”
    周慎行沉默片刻，忽然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
    “很美。”他低聲道，指尖撫過她泛紅的臉頰，“但以後，這支舞隻能跳給我看。”
    於知樂輕哼：“憑什麽？”
    周慎行低笑，偏頭在她耳邊輕咬：“憑我是你夫君。”
    他俯身將人打橫抱起。
    於知樂驚呼一聲，銀鈴隨著動作簌簌作響，散落的青絲掃過他臂彎裏裸露的肌膚。
    “周慎行！你……”
    話音未落，人已被輕放在錦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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