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父母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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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雨如絲,庭前的海棠花瓣被雨水打落,零散地鋪在青石板上。
    賀思甜倚在窗邊的躺椅上,懷中抱著雪團似的小白兔。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她輕聲念著,指尖無意識地梳理著兔子的絨毛。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周謹言執著一件薄披風走來,輕輕搭在她肩上:“當心著涼。”
    “夫人在想什麽?”
    賀思甜望著零落成泥的花瓣,歎道:“這雨下得人心裏發悶。”
    周謹言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雨中殘花,沉默片刻道:“過些日子,便是父母忌日了。”
    賀思甜立刻坐直了身子,懷中的兔子受驚跳到了地上。
    她轉過身,看見周謹言眼中深藏的痛色,輕聲道:“是要去你兒時住過的蒼嵐山嗎?”
    周謹言點頭,指尖拂去她鬢邊沾濕的碎發:“嗯,今年……你想同去嗎?”
    “老家路途遙遠,你若……”
    “我去。”
    賀思甜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堅定:“我們都成親了,醜媳婦也要見公婆的。”
    她故意皺了皺鼻子:“還是說……夫君覺得我見不得人?”
    周謹言眼底泛起漣漪,將她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賀思甜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
    “那裏不比京城,夜裏冷,飯菜也粗淡,很苦。”
    “不怕。”她回抱住他,臉頰貼在他心口,“有你在的地方,再苦也是甜的。”
    周謹言眸色微動,忽然將她打橫抱起。
    賀思甜驚呼一聲,慌忙環住他的脖子。
    “做什麽呀!”
    “提前練習。”周謹言抱著她往內室走,唇角微揚,“山路難行,為夫總得熟悉下抱夫人的手感。”
    “討厭,你平時抱得還少嗎?”
    細雨敲窗,賀思甜紅著臉埋在他頸間,沒看見周謹言望向遠方時,眼底那抹化不開的思念。
    兩日後。
    卯時三刻,天剛蒙蒙亮,周府門前卻已燈火通明,一片忙碌。
    “再檢查一遍車轅!”
    周謹言一襲墨色勁裝,手指劃過馬車軸承。
    “山裏多雨,防滑鏈多備兩副。”
    高管家忙不迭應著,轉頭就見碧水軒那邊炸開了鍋。
    “我的絨毯呢?明明收在這箱籠裏的!”
    於知樂赤著腳踩在箱子上,發髻還散著半邊。
    周慎行嘴裏叼著根發帶,正手忙腳亂給她係衣帶:“祖宗,先把鞋穿上。”
    雲深閣倒是安靜。
    賀思甜對著銅鏡,第三次拆了重綰發髻。
    素銀簪子插上去又取下,最後隻鬆鬆挽了個雙螺髻。
    “太豔了。”
    她望著妝奩裏的珠花喃喃自語。
    忽然從鏡中看見周謹言立在屏風邊,不知看了多久。
    “這樣就好。”
    他拿起案上一支白玉蘭,輕輕插進她發間,又拿起一對珍珠耳璫替她戴上。
    府門外。
    於知樂踮著腳往馬車裏塞進第五個鵝絨軟枕,轉頭又往賀思甜懷裏塞了個暖爐。
    “山間夜涼,這個銅爐我讓人灌了熱湯藥,能暖十二個時辰。”
    周慎行扛著半人高的藥箱踉蹌走來。
    “娘子,你這是要把家當都搬空?”
    他拍拍箱子:“跌打損傷、傷寒瘧疾的藥都齊了,連防蛇蟲的雄黃粉都備了十斤!”
    於知樂瞪他:“你懂什麽!出門在外,有備無患。”
    晨霧未散時,兩輛馬車已列隊出發。
    最前頭是滿載祭品的青篷車,周家兄弟騎馬開道,兩位夫人共乘的朱輪車墊後。
    賀思甜在朱輪車裏攏了攏裘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暖爐上“長樂未央”的銘文,忽覺馬車一頓。
    周謹言不知何時下馬鑽了進來,掌心攤著幾顆青梅:“含著,防暈車。”
    “啊?哦,謝謝夫君。”
    賀思甜含住時,酸澀的汁水在舌尖炸開,驚得她睫毛直顫。
    車輪碾過官道的第一道車轍時,朝陽恰好穿透雲層。
    賀思甜悄悄掀開車簾,看見周謹言逆光的背影鍍著金邊,玄鐵劍鞘與他挺拔的脊梁連成一道筆直的線。
    正午的日頭毒辣,車隊在溪邊老槐樹下歇腳。
    於知樂剛跳下馬車,就被一道刺目的紅痕灼了眼。
    周慎行後頸曬得通紅,細密的汗珠滲在脫皮的肌膚上,他卻還渾然不覺地跟侍衛獵殺著山裏的野味。
    “周慎行!”
    於知樂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把拽過他,指尖剛觸到那片曬傷的皮膚,就聽見他倒抽冷氣的聲音。
    “現在知道疼了?”她氣得擰他耳朵,“早上給你準備的鬥笠呢?”
    周慎行眼神飄忽:“那個……馬鞍磨繩子,我拿去墊……”
    “你拿我親手編的竹絲鬥笠墊馬鞍?!”
    於知樂聲音陡然拔高,驚飛了樹梢的麻雀。
    真是氣煞她也!
    她可是編了整整三日才編好的!
    周慎行縮著脖子湊近,像隻做錯事的大狗:“娘子我錯了,你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他故意把曬傷的後頸往她唇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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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我摔傷,娘親都是……”
    話音戛然而止。
    於知樂突然踮腳,輕輕在那片通紅處落下一個吻。
    周慎行整個人僵在原地,耳尖肉眼可見地漲紅。
    “笨死你算了。”她惡狠狠地把清涼藥膏糊上去,力道卻放得極輕,“今晚別想讓我幫你上第二次藥!”
    周慎行就勢彎腰,把下巴擱在她肩上。
    “娘子教訓得是。”呼吸噴在她耳畔,“不過為夫想著,曬傷了有人心疼,也挺好。”
    “誰心疼你,轉過去,後腦勺也曬脫皮了。”
    溪水嘩嘩作響,倒映著岸邊兩個交疊的身影。
    樹蔭下,賀思甜捧著水囊偷笑,忽然被周謹言扳過肩膀。
    他不知從哪變出頂紗帷帽,垂下的輕紗長及腰際:“戴著。”
    “夫君也太小心了。”賀思甜晃著腦袋,紗簾掃過他手背,“我又不是那種嬌氣的……”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周慎行的怪叫:“嗷嗷嗷,娘子,你往我脖子上抹了什麽,涼得跟冰塊似的!”
    “外邦進的龍腦膏!”於知樂舉著藥瓶追打,“再躲?今晚爛脖子別找我哭!”
    賀思甜笑得歪在周謹言懷裏,紗帷纏上他腰間玉佩。
    周謹言一手護著她後腦,一手去解糾纏的絲絛。
    “餓不餓?”
    “不……”
    賀思甜嘴硬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肚子咕嚕一聲響,在靜謐的林間格外清晰。
    她頓時漲紅了臉,周謹言的唇角卻微微揚起。
    “不餓?”
    他挑眉,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
    還沒等賀思甜辯解,不遠處突然傳來更響亮的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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