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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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天天接診了一位被家人攙扶進來、十五六歲、麵色蒼白、骨瘦如柴的痛症患者。
    經過望聞問切和驗血取中指指尖血驗看)等一係列診治流程,外加神識掃描同現代ct)後,天天診斷患者是中了咒術。
    患者的家人先是告罪,然後追問道:“請神醫明示,如何得知我兒中了咒術?可有救治的法子?他還在縣學讀書,我家世代務農,近兩代人經商,從未與人結怨啊。”
    天天歎了一聲,讓患者目視前方,遂翻開其左眼眼皮,眼瞳正上方有一條灰線,又翻開其右眼眼皮,也是同樣情況。
    天天道:“雙瞳上方各有一條灰線,此其一也;他麵色蒼白,身患痛症,精神萎靡,而脈搏、血液、筋骨並無異常,此其二也;近日若有莫名不順之事發生過,此其三也。”
    聞聽此言,患者的父親頻頻點頭,眼淚撲簌簌落下,深揖一禮,哽咽道:“確如神醫所言,此乃我獨子,還請神醫相救!”
    天天點頭。進入旁邊的咒禁室,拉開桌屜,拿出朱砂符紙毛筆。淨手後,默念法訣,揮筆畫就一張驅咒符,同時渡入一絲靈力,符紙上瞬間掠過一道華光,沿著符紙上的紋路遊走一圈,明明滅滅,直至消失。
    天天返回診室,隨後寫下一張方子,連同符籙一起交給醫工。
    天天示意另一個醫工攙扶患者進入診療室,扶著患者坐在診榻上,褪去患者上衣。遂站在其身後,左手掐祖師指訣,右手用劍指對著患者後背處,邊念咒邊隔空畫下符籙,同時渡入一絲靈力,患者後背處瞬間掠過一道華光,沿著符紋的紋路遊走一圈,明明滅滅,直至消失。
    稍後,患者飲下符水,開始不斷嘔吐黑水,直至將體內毒素盡數吐出。
    與此同時,距離此處幾千裏之外的一處深山道觀中,一個中年道士忽覺心口一窒,繼而吐出一大口血。道士心下明白,他貪心一個富商的銀錢,對一個無辜之人施法,如今看來遭到反噬了。幸好對方請來的高人手下留情,沒有進一步施為。
    第二日,患者嘔吐症狀止,眼瞳上方灰線消失。患者言道:“精神從未如此輕鬆過。一個月來渾渾噩噩,今日方覺神思清明,腹中饑餓。”患者父親喜極而泣,對著天天,雙膝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響頭。
    患者一家人付過診金,又以百兩銀相贈,天天隻留下診金,謝絕了贈銀。患者一家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了天醫穀。
    望著這家人離去的背影,天天不禁思忖,都說相由心生,這家人相貌端正,目光清明,柔和坦蕩,皆是良善之人,日後必有福報。
    診室裏的醫工無不咂舌,咒術害人實在是歹毒,多虧林神醫得了穀主真傳,醫術絕絕,患者才撿回一條命啊。
    說起來,前來天醫穀求診的患者,病情可謂千奇百怪。
    這一日,天天接診了一位被家人捆綁著、十七八歲、嘴角不時抽搐、舉止怪異的患者。
    經過望聞問切和驗血取中指指尖血驗看)等一係列診治流程,外加神識掃描同現代ct)後,天天診斷患者是鬼魂上身。最為誇張的是患者體內)居然有四個鬼魂,好在沒有太多惡意罷了。天天很想知道,四隻鬼魂住在一間“房子”裏,有沒有感覺擁擠?
    遂問患者的家人:“令郎是何種情況?近日可有去過哪裏?”
    患者的父親道:“好叫神醫知曉,老漢是村裏的村正。一個月前我這不孝子和村裏的一幫閑漢去野外玩耍,在無主墳前放肆出恭,且冒犯數座墳塋。歸家後當晚便胡言亂語起來,總之一言難盡。家人無法,隻好將其捆綁起來。”
    天天問道:“可是有時形容如同小娘子,有時如同八旬老翁,有時又如同癩頭村夫,不停抓撓自己的頭皮?更有甚者如嬰兒匍匐而行?”
    老人淚如雨下,回複道:“正如神醫所言,老漢懇請神醫搭救!”說罷,深揖一禮。
    天天歎道:“令郎行為乖張,招惹了孤魂野鬼上身,如今需要先施法收服。”
    天天示意醫工將患者帶到診療室。醫工把患者扶到診榻上躺下,然後出去並關上門。
    天天隨手布下結界。輕輕一揮,患者昏睡過去。接著緩緩釋放出金丹修士的威壓,患者體內的四個魂魄一個接一個地離開患者身體,四個性別不同、年齡不一的鬼魂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諾諾不敢言語。
    看他們單薄的魂體,想必孤魂野鬼平日沒有親人供奉,皆是魂體蕭索、瘦弱、破衣爛衫、看起來隨時都要消散的可憐模樣。
    天天低聲喝道:“看爾等尚未做下大惡事,姑且不罰你們,可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四隻鬼魂麵麵相覷,目視這位道君沒有滅殺他們的意思,隨後壯著膽子,一一說明心願,天天逐一記下。眾鬼魂的願望無非就是飯食衣物,遂承諾到:“待爾等心願達成,我會送爾等往生,何如?”眾鬼魂紛紛叩謝,能去往生,當然好過在這無人祭拜的人世逗留,時間久了,他們終會消散。天天遂把眾鬼魂收入一個小葫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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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療室門一打開,看到神醫微笑著點點頭,患者家屬稍稍放心。進去一看,患者好好地躺在那裏,綁繩已被鬆開。
    天天一個指訣彈出,患者睜開雙眼,神思清明,慢慢坐起身來,口齒清晰地說到:“多謝神醫相救。這段時日渾渾噩噩,我的身子從未有如今這般輕鬆過。父親,母親,不孝兒子讓二老受累了。”
    老夫妻先是嚎啕大哭,而後喜極而泣,接著雙膝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響頭。
    天天揮筆寫下一張方子,交給醫工。
    又寫下一張清單,交代患者父母務必悉心辦妥。
    三日後。入夜,在天醫穀後山一處空曠處,由醫工引領患者家人布置了一個祭台,一應香燭、酒水、吃食、衣物等祭品按照清單分成四份,擺放在祭台上,每一份占一個位置。天天示意醫工帶著眾人站到一丈遠的地方。
    遂拿出小葫蘆,把四隻鬼魂放了出來,四鬼魂先是對著天天拜了拜,然後轉身衝向自己那份祭品。
    一刻鍾後,天天把酒足飯飽的四鬼魂拘到一邊。示意醫工引導患者家人,把祭品中的衣物拿到祭台下對應的位置,點燃。青煙嫋嫋,緩緩上升,不漫不散,呈四條“煙線”,直至祭品燃燒完畢。天天再看四隻鬼魂,他們整個魂體精神抖擻,衣裝也煥然一新。
    天天看時辰已到,遂取出法鍾,盤膝而坐,對著四鬼魂念誦起了往生咒。清淩淩的鍾聲,伴隨著略帶少年音的吟唱聲,回蕩在天醫穀的後山。四鬼魂抬頭看向蒼穹,麵容安詳,漸漸化作點點魂光,隨著悠悠的鍾聲向遠方飛去。
    第二日,經過幾日調理的患者已經基本痊愈,患者一家人支付了診金,又堅決留下一株捆紮著紅線的老山參,才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望著一家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天天收回視線。在診室外布下結界,盯著桌子上的老山參,故意說道:“這山參不錯,回頭切成片,泡水喝。”
    隻見這老山參忽然動了,咕嚕嚕滾到一邊,一個少年音急吼吼道:“不能吃呀,不能吃,造孽呀!本人參已經一百零一歲了。”
    天天走到它跟前,低頭笑道:“那你可願意追隨本道君?如果你願意的話,本道君自然給你解了這禁製。”
    “願意,願意,本人參在此發下心魔誓:此生必追隨道君,永不背棄。如有違背,必遭反噬。”
    天天手指一彈,解開了這人參的綁繩,隻見它嗖的一下彈起來,再落下時卻變成了一個半尺多高的男娃娃,還穿著一件紅色肚兜,渾身胖嘟嘟的,很是可愛。
    重獲自由的人參娃娃對著天天抱拳道:“多謝道君相救之恩。咦?你是天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天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佯裝不悅道:“咋的?覺著自己是根人參,突然高貴起來了?嗯?”
    人參娃娃急忙刹住笑聲,回道:“不不不,道君誤會了,咱們精靈一族才沒有人類那樣的臭毛病,俺是高興遇到同族了,高興,真的是高興。嘿嘿嘿!”
    “報上名來,以你之修為,因何故落到凡人手裏?”天天打著官腔道。
    “俺叫參娃,來到這凡人界玩耍。偶然得到一壇美酒,不想酒勁兒有點兒大,喝完犯困,就在山裏找了一棵大樹睡著了。誰料酒後原形畢露,不小心掉下樹來,給這家老漢捉住,捆住了手腳,你知道俺們人參是最怕紅線的。幸虧道君搭救。”說完,參娃衝著天天再次抱拳施禮。
    天天笑道:“該!看你日後還敢不敢飲酒。”
    “不不不,再也不敢了!再飲酒我就是這個。”說著,參娃豎起一根短胖的小指。
    天天忍俊不禁,看得出來這參娃混跡凡人界已久,舉止言行都很接地氣。
    為了讓參娃生活得更舒適一些,天天給他準備了兩張“床榻”。一個精致的一尺半見方的金絲楠木禮盒,裏麵鋪著柔軟的絲綢被褥;還有一個精美的大花盆,裏麵的土壤是來自靈界的息壤。參娃對老大提供的待遇表示滿意,由此預見到了今後吃香喝辣的美好生活。
    從此天天身邊多了個朋友。由於參娃還未真正修成人形,外形特殊,所以得避著周圍人。白日裏天天忙碌時,參娃就呆在桌屜裏。天天離開診室時,參娃就跳進他的袖兜裏。晚上天天忙完回到自己的院落後,便布下結界,任由參娃到處撒歡兒,隻要不打擾自己修煉。
    隻是參娃是個話癆,有時候吵得人頭疼。穀主師父得知參娃的存在後,由衷地為徒弟感到高興。小徒弟什麽都好,就是太過穩重,多個嘰嘰喳喳的小友相伴,麻生才有樂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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