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亡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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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老漢一家人,廣天、周瑋、煜嶸踏上飛劍,一路向南飛行。連續飛行兩個多時辰後,三人抵達盛日國都城。
盛日國都城,如今已成了一座廢墟。城牆已被攻城器械轟塌,城門被烈火焚毀,街道上布滿了瓦礫和殘骸。也許曾經熙熙攘攘的市場和商鋪如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偶爾幾隻烏鴉在廢墟中覓食。城牆上的箭矢、刀痕、發黑的血跡清晰可見,見證著不久前這裏發生的激烈戰鬥。
廣天三人放開神識,不遠處的巷道裏有求救聲、呼喊聲、怒罵聲、淫笑聲....... 三人不及細想,飛到事發地。周瑋大喝一聲,巷道裏的暴行停頓下來。施暴的士兵抬頭仰望,驚得滾落在地,一動不敢動。
煜嶸幾道劍氣揮去,有三四個士兵立刻身首異處,其餘十幾個士兵直接嚇得失禁,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三人飄然落地,廣天喝令那些士兵道:“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向皇宮奔跑,落後者,殺無赦!”
十幾個士兵提起褲子,拚命向前跑去。
周瑋扔下一袋銀子,對那些受辱的女子道:“把這些銀子分了,找地方躲起來,有機會就逃命去吧。”
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響過後,那些女子跪倒在地,拜謝恩人。
廣天問道:“你們中間可有人來自皇宮?”
眾女紛紛搖頭。
廣天道:“保重!”三人飛身離去,一路追著那十幾個士兵,向前疾馳而去。
大半個時辰後,那十幾個士兵停下來,彎著腰喘著粗氣,指著遠處一座幾丈高的城牆,口裏喊著“到了,那裏就是盛日國皇宮。神仙爺爺,饒了我們吧,再也不敢了。”
半裏之遙的城牆下,黑壓壓排列著數萬士兵,手握兵器,嚴陣以待。
廣天逼近問道:“你們是烏陵國士兵?”
士兵們爭先恐後道:“不,不是,我們是盛日國臨時征用的士兵,幾個月前還是百姓。”
廣天再次問道:“皇宮現在情況如何?”
士兵們無所謂道:“不如何,還不是被烏陵兵士占據了,聽說皇室都被殺了,就連皇帝的女人也被強......”
“噗”一口鮮血噴出,說話的士兵氣絕倒地。
廣天怒不可遏,隔空出手。國難當頭,即便是臨時征用的士兵,也是盛日國的百姓,居然在亡國之際,趁戰亂淩辱自己的同胞,簡直畜牲不如。
本不該沾染凡人鮮血的雙手,幾息之間,挑斷了五六個人渣的手筋腳筋。煜嶸、周瑋同時出手,同樣處理了其他人渣。
廣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周瑋二人道:“我們隱身去皇宮,無論如何得找到盛日國的公主。”
三人隱身而去。一刻鍾後,宮城內,四處可見丟落的箭矢、兵器、屍體、鮮血。士兵們來來往往,有的往外抬著屍體,有的拾撿兵器,有的四處巡查,有的拳打腳踢喝令宮人們清洗地麵牆體。
三人隱身進了皇宮。此時,奉天殿前,丹墀下,整齊擺放著四具屍體。一個而年輕而威嚴的聲音自大殿中傳出:“多找幾個宮人辨一辨,切勿出錯。盛瑄誼還未找到嗎?”
不一會兒,幾個宮人被拽到丹墀下,經過仔細辨認,宮人確認,這四具屍體就是盛日國的皇帝、皇後、太子和二皇子。
一個青年男子走出大殿,對身邊的將軍道:“傳本太子令,找到公主者,賞十金,切記不可傷了她。”
身邊的將軍領命退下。
隱身在暗處的廣天稍稍安心。他放開神識,掃視整個皇城周邊及地下,驀然發現,丹墀下麵有一條密道,密道直接通向城牆內的一條夾道,而這條夾道一直通向宮牆外,方位在皇城東南角。與此同時,周瑋、煜嶸也發現了這一點。
三人同時動身,一路飛馳,躍出宮牆,向東南方摸去。出了宮牆,便是小樹林,三人躍上樹梢,前方約莫幾裏遠的地方有人騎著馬正在向前奔馳。廣天三人不再顧及,踏上飛劍,疾行而去。
轉瞬間,三人已經追上騎馬之人,看其背影是個女子,又是從宮牆方向出來的,很有可能是盛日國公主。為謹慎起見,廣天示意周瑋二人停下,他獨自飛到騎馬之人麵前,打個回旋停下來。
正在騎馬急行的女子猛地一勒韁繩,看到腳踏飛劍站在半空的男子,顯然很是吃驚,不過並未言語。
廣天開口道:“姑娘莫怕,我是修道之人。
女子終於問道:“既是仙長,為何攔住我的去路?”
廣天道:“你隻須知道,我對於盛日國百姓並無惡意,我受人之托,來此搭救一個人。”
女子似乎有了一絲好奇,“不知何人值得仙長搭救?”
廣天回道:“我受長輩所托前來搭救盛日國公主。”
女子又道:“請問仙長,欲帶公主前往何處?”
廣天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答道:“距離盛日國西北邊境五千裏之遙的華興,那是既有凡人,也有修士。”
女子歎道:“我就是盛日國公主,盛瑄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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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天繼續道:“有何為證?”
女子頓時淚目,哽咽道:“我的父皇、母後自盡前,親手將傳國玉璽交到我手裏。我的皇兄、皇弟都不擅武事,自知難逃一死,都,服毒自盡了。我是從奉天殿前丹墀下的密道中逃出皇城的,傳國玉璽在此。”說罷指了指懷中的包袱。
廣天雙手抱拳道:“抱歉!公主請節哀!”
說罷,翩然落地,收起飛劍。拿出樓船,往空中一拋,樓船懸浮在空中,迎風而長,瞬間變成了一條淡藍色、雙層戰艦款樓船。
周瑋、煜嶸見此情景,飛到眼前,對著公主抱拳施禮,然後輕輕落地,收起飛劍,率先上了樓船。
廣天對公主道:“公主可是要帶著馬兒?”
公主猶豫道:“可以嗎?到了那邊,我想騎著自己的馬,出行便利些。”
廣天點頭,“可以。”說罷,先扶著公主上去,又轉身接引馬兒上了樓船。看到公主已經選了一處地方坐下。廣天開始啟動樓船,放緩速度,逐漸升空,向西北方向駛去。
鑒於船上有凡人公主和凡馬,廣天始終放緩速度。他拿出茶具,靈茶,靈果,周瑋、煜嶸都幫忙準備。
廣天先把公主介紹給周瑋、煜嶸二人,公主起身,行萬福禮,周瑋、煜嶸二人抱拳還禮。
廣天又道:“我們是雲溪劍宗的弟子,這位是我大師兄周瑋,另一位是我朋友煜嶸,我名林廣天。”
公主輕輕點頭,口稱仙長。然後接過靈茶,柔聲道謝,輕啜兩口,慢慢喝下整杯。
一路上,因為公主的遭遇,周瑋三人不便多問,是以,大家一路上沉默寡言。看到公主昏昏欲睡的樣子,考慮到她目前的心境,廣天並未勸她去房間裏休息,人得先適應一下新的環境。
一個時辰後,樓船已到華興城外。此時已到宵禁時間,遠遠望去,城門已經關閉。
廣天無奈,對公主道:“前麵就是華興城,眼下城門已關閉。公主可去樓上選一個房間歇息。房間裏有冷熱水管,如果不知如何使用,你站在樓上喊一聲,我自會上去示範。明日城門開啟後,我帶你去找落腳之地。”
公主開口道:“多謝林仙長,我是亡國之人,如今已不是什麽公主。請稱呼我盛姑娘或瑄誼即可。”
廣天應道:“好,盛姑娘。到了此地,也請入鄉隨俗,稱呼我名字,再加上真君二字即可。”
公主從諫如流,開口道:“廣天真君,周瑋真君,煜嶸真君,瑄誼這廂有禮了。”
廣天三人點頭。
盛瑄誼拿著隨身的包袱,一步一步上了二樓。她選擇了一間左舷客房,打開門,發現房間裏沒有人住過的痕跡,稍稍安心。
房間雖小,卻是臥室、書房、浴室俱全。她打開浴室門,找到廣天真君交代的冷熱銅水管,她試著按照箭頭的指示操作了一下,終於兌出了合適的水溫。從小錦衣玉食、堆金積玉、奴仆成群的尊貴公主終於知道了什麽是親力親為。
她起身走到外麵,插好門閂。重新進了浴室,她讓自己泡在熱乎乎的水裏,任由眼淚撲簌簌落下,這裏沒有外人,她可以哭個痛快。這段時日的緊張、焦慮、悲哀、無奈都比不上今日的經曆帶給她的震撼。
半年前口口聲聲要娶她為正妻的烏陵國太子帶兵攻占了皇宮。她的父皇、母後把傳國玉璽交給她,親自把她送進密道。她在秘道裏,清楚地聽到宮女太監們哭喊的聲音,父皇、母後、皇兄、皇弟都服毒自盡了。她被仙人帶到了修仙者的世界,華興城。
她不再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她是一個一日之內失去所有親人的亡國之人。她無力複國,但她要好好活著。既然有機會來到華興城,她就要努力地活下去,今日是她最後一次流眼淚。
舒舒服服地泡了熱水澡,換上簡單的幹淨衣服,漱口之後,盛瑄誼躺在床榻上,閉目睡去。
轟隆隆的炮火聲、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宮人們驚慌失措的腳步聲充斥在她的耳邊,盛瑄誼恍然間回到了皇宮裏。她猛地睜開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她拭去臉上、頸上了淚水,再次閉上眼睛。她告訴自己,她已經來到了華興城,她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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