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無刀、無劍，卻遠比手持刀劍更來得凶險、可怕。
    若是有人進入他們比試的範圍，眨眼間全身被千刀萬剮都有可能。
    但該停招時，他們卻又能同時停招，絲毫沒有誤傷對方的可能。
    這種對戰方式，不隻是真正將對方視為對手，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也極其信任對方。
    “阿塵，你會不會有點遺憾？”風衍問道。
    “不會。”鳳千墨知道他在問什麽。
    “有個對手，時時緊追，會讓自己變得更強，不是嗎？”
    “強，是在自己心中；和別人比較隻是手段，不是目標。”
    風衍有點敬佩地看著他。
    “阿塵，你想得真清楚。”而且，從來不會搞錯順序，不會迷失自己的修煉之道。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懷疑、遲疑、羨慕、怯退，都是鳳千墨會做的事。
    他隻會確立了方向，就不受影響的一往直前。
    “也對。”風衍慎重點了下頭。
    不羨慕、不怯畏，風衍再看著兩人的比試時，雖然還是隻看到靜靜對坐的兩個男人，但是感知上，卻已經徹底觸摸到到兩股氣息。
    一道，三尺寒光，卻焚如烈焰，沉如火海。
    一道，未見刀影，卻勢如海潮，洶湧奔來。
    兩道對戰中的神識，銳如劍、狂如刀，各不相讓，卻連相抵都沒有，反而在交會間，卷起陣陣無形的震蕩。
    “別毀了山穀。”鳳千墨淡淡一句。
    兩道神識頓時更強烈的碰撞，但碰撞同時，卻也收束對方被衝散的氣勁，轉移化消、或幹脆將氣勁送上空中。
    風衍頓時聽見空中傳來撞擊的聲音。
    “啵、啵！碰！碰！”
    風衍無語地望著上空。
    如果山穀有屋頂，現在已經被撞飛了吧！
    直到比試時間到了最後一分，千劍合一、刀影合一。
    “鏘！”
    一聲清脆的交擊，無聲地落下比試最後結果──
    兩人同時收劫，再同時睜開眼。
    一個眼神深邃，眼底還仿佛閃動千道劍光。
    一個眼神含威，熠如千萬刀影，令人望之心怯。
    “平手。”白發男子語音低沉，聲醇如酒。
    “不分勝負，再比。”玄衣男子聲沉音厚，如宏鍾響，不必大聲，也震人耳膜。
    然玄衣男子話聲才落，隨身的傳訊符就亮起。
    他卻連看都不看，直接掐掉。
    “這是第十三道了吧？”白發男子語氣莫名含笑。
    從五天前開始，每天三道傳訊符，每道傳訊符內容大概都一樣，就是──催他回去。
    “我沒看見。”玄衣男子理直氣壯地說道。
    除了前兩道傳訊符他有拿起來看，第三道之後的傳訊符，就全都被他直接無視了。
    反正都是一樣的內容，沒什麽好看的。
    掐掉不看，當然也就“沒看見”。
    白發男子心下莞爾，動手斟茶，一邊示意鳳千墨與風衍過來落坐。
    四人互敬一禮，飲下一杯茶。
    “千墨，好久不見。”白發男子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笑容。
    對麵那個玄衣男子眨了下眼、驚了一下。
    “好久不見。”鳳千墨點頭了下頭，先介紹，“我的好友，風衍；他是鳳千歲。”
    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不過這算是四個人第一次見麵，有必要介紹一下。
    白發男子微一頷首，同樣為雙方介紹道：
    “鳳千墨；應無極。”
    “這兩年掃得百裏氏族不得安寧的鳳族高手？”玄衣男子挑眉。
    名字有點耳熟??
    “修真聯盟刑堂之主，百裏驚鴻的師父，蒼元大陸的霸刀尊者。”鳳千墨的反應簡直平淡得不像話。
    普通人聽到他的名號，各種驚悚害怕興奮期待暗搓搓的反應都有，但是就沒有──這麽淡定的。
    而且還淡定把他人生的重大事項都講出來了──等等，他人生的重大事項隻有這幾樣？
    還有，他想起來了！
    “你是我家小徒口中的未婚妻的外公！”
    “幸會。”鳳千墨還是很淡定，就點了一下頭。
    “??”莫名的，某大堂主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像遜了人家一籌。
    這種直覺是很莫名的，於是某大堂主特別又看了鳳千墨一眼。
    不過，他卻很意外，他家小徒的未婚妻的外公，竟然能找來這裏、而且看樣子和千歲很熟啊！
    千歲到底什麽時候“勾搭”了這個??嗯，叫鳳千墨的人？
    不是玄衣男子、也就是某大堂主沒記住鳳千墨，而是之前，除了被他列為對手的人和修真聯盟裏那些人之外，某大堂主一向不怎麽記住別人的名字的。
    不過現在嘛──
    以百歲不到的年紀，能修煉到這樣的程度；短短兩年餘，就在蒼元大陸闖出名號，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看。
    鳳千墨的確有實力。
    就算現在還不如他和千歲，未來有朝一日，卻必然要追上來。
    一個在未來會成長為足以成為他對手的男人。
    某大堂主記住了鳳千墨。
    這麽想起來??他家小徒的眼光，好像真的不錯。
    雖然他還沒親眼看見那個被他家小徒掛在心上的未婚妻，但就聽說過的、知道的墨伊人，還有現在見到的鳳千墨。
    他開始對那個小娃娃有點期待了。
    玄衣男子沒發現，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想多了”。
    以他慣常的做法，都是看得上，比比；看不上，無視；不高興了，拿刀直接砍。
    就連當初救到他家小徒時他都沒想那麽多耶！隻想拿刀把百裏氏的人給砍了──
    不過他想得多時，鳳千歲和鳳千墨卻是開始敘舊。
    “雖說好久不見，但你現在能來到這裏，依然快得出乎我意料。”
    蒼元大陸和武神大陸，可是兩個不相同的大陸。
    “有傳送陣，修為突破武王，要來就不是難事。”
    “鳳族的傳送陣，通了？”
    “嗯。”
    “來到蒼元大陸，感覺如何？”
    “修煉必經之路。”
    風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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