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精心養傷了一個星期後，終於可以正常走路了，雖然久坐後還會有明顯的痛感。但是去ktv兼職根本就沒有多少坐下的機會，所以去上班應該是沒問題的。
    一個星期沒化妝，手都快生疏了，一個眉毛畫了擦，擦了畫，足足畫了三分鍾。與之前去上班的沉悶心情不同，程霜今天的心情居然還挺好的。
    江城已經到了深秋，校園的梧桐樹葉子慢慢泛黃。程霜的家鄉沒有秋天，葉子四季常綠，冬天也不會很冷。
    她伸手接了一張掉落在她眼前的落葉，放在手心裏仔細觀摩著。江城真好，她想。
    程霜決定來上班之前給經理發了微信，但是沒有得到回複，所以她到了th得去經理辦公室報個到。
    她輕輕敲了門後進去，“經理，好久不見。”
    經理是一個30多歲的男人，梳著噌亮的油頭，這會兒正坐在辦公椅上玩手機。看到程霜的到來，本來揚著的嘴角瞬間就平了，冷聲問道：“你怎麽還來？”
    程霜能感覺到氣氛不對，但她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臉上依舊是笑著：“我身體好了，自然就來了。”
    “以後不用來了，你被辭退了。”經理板著個臉說道，翹起二郎腿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她。
    他從文件夾抽出一張表格，“對一下你的工時，把錢給你結了。”
    程霜還懵著，定定地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為什麽，不就是請了一周假而已嗎？本來學生兼職的考勤也沒有那麽嚴格啊。
    她不接那張表，而是問：“為什麽要辭退我？請假不是我的權利嗎？而且我請的是病假。”
    經理嗬笑了聲，把表放下，站了起來，“跟我裝傻是吧，自己做了什麽不記得了？”
    “因為我進了vvip包廂？那不是隻扣工資嗎？你之前說過的。”程霜突然想起這件事，可能當時被其他同事看見了。
    “你進vvip的目的是什麽？”經理背著手走到她的麵前，像審犯人一樣盯著她，“你說說看。”
    “好奇。”她強裝鎮定，快速回答著，不知道能不能說顧亦安被下藥的事，她怕說了之後事情更失控，因為她當時並沒有打算救顧亦安。
    “不誠實。我說過，th是正經ktv，不搞那些歪門邪道。你拉著我們的vvip客戶進空包廂想幹什麽？不用我明說吧！”
    “小小年紀，不學好，對得起你的父母嗎？”經理還批評起她來。
    又被冤枉了，程霜趕緊為自己解釋，“首先，我非常對得起我的父母；其次，我帶客人進空包廂是因為客人想要休息，我沒想幹什麽。”
    “不信的話，你問問客人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程霜有些著急了，害怕失去這份兼職。
    “你還好意思問客人，你覺得是誰投訴你的？”經理也失去了耐心，“趕緊把錢拿了走人，別耽誤我們上班。”
    投訴，她被投訴了？當時現場就三個人，那不就是羅飛或者顧亦安本人來投訴的嗎？
    程霜自嘲地笑了聲，虧她還覺得顧亦安是個好人，結果背地裏投訴她，那1000塊不過就是打發她罷了，還美其名曰是誤工費，明明是要讓她沒工打。
    她扯過那張表，爽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再掙紮也沒有用了，被vvip客戶投訴，基本不可能翻身的。
    總共兼職了18天，工時90，工資2700元，扣掉50元違規，到手2650元，經理當場把錢給她轉了微信。
    “好好學習，不該幹的事兒別幹。”臨走前經理還告誡了她這麽一句。
    “謝謝，雖然您不相信我。”程霜抬走出了經理辦公室，一邊解開工作服的扣子一邊往更衣室走去。
    看到她把工作服用力甩進櫃子裏，旁邊正在換衣服的同事問她：“咋了，又碰上奇葩了？”
    程霜搖搖頭，邊換上自己的衣服邊說：“我被辭退了，被客戶投訴。”
    “啊？你的態度夠好了吧！”同事感到非常不解，程霜的服務態度在th是公認的數一數二。
    “再見。”她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走出了更衣室。
    她走路的速度極快，連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帶著一股怒氣。電梯門一開她就要進去，差點撞到了要出來的人。
    她本能地想道歉，可一抬頭看見是顧亦安的臉，話到嘴邊還是咽了進去，轉而翻了個白眼，繞過他走進電梯。
    從電梯裏出來的還有章佳言、李澤添、羅飛等人，章佳言跟程霜打了個招呼，“霜霜，你來上班啦！”
    程霜擠出一個微笑回應，快速關上了電梯。
    顧亦安被她翻了個白眼後，視線便一直追隨著她，莫名其妙。
    “她剛剛是衝你翻白眼嗎？什麽態度啊！”羅飛義憤填膺地吐槽著：“你就不應該給她錢，善良用錯了地方，這種人不配。”
    “走吧！”顧亦安似是沒當回事般，往vvip包廂走去。
    章佳言並不知道程霜和顧亦安之間發生的事，所以聽到羅飛說的話覺得有點奇怪，便給程霜發去微信：【霜霜，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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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霜正在小吃街逛著，一家店一家店地逛，尋找招兼職的店鋪。看到章佳言發來的微信，她隻回：【沒事，我不在th兼職了。】
    章佳言：【因為太累了嗎？你跟顧亦安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嗎？】
    程霜：【嗯，太累了。我跟他有點小矛盾，沒什麽事，你們玩吧！】
    章佳言：【好。】
    章佳言放下手機後，也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吃點水果，這樣的場合，她總是覺得不自在。
    包廂裏有不少女生，但她跟她們似乎沒什麽共同話題，可能是自己不夠有趣吧，她想。
    程霜逛了整整一圈小吃街，都沒有找到一家滿意的兼職，主要是因為“降薪”有點嚴重，拿過30元小時，怎麽還會甘願拿15元小時，而且工作強度都是差不多的，可能餐飲兼職還要更累些。
    她走出一家餛飩店的時候，迎麵走來了一個送外賣的同學，步伐匆匆。江大是沒有外賣專員的，送外賣的都是學生兼職。
    等那位同學拿到餐後，程霜把人攔了下來，“同學，打擾你一分鍾，我想問一下你送一單外賣能賺多少錢。”
    “兩塊。”那位同學的語氣不太耐煩，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程霜在腦海裏快速計算著，如果中午和晚上都送的話，大概能送個四五十單，周末全天送的話還不止這個數，這不比在小吃街兼職賺得多？相對來說也更自由。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借用陳希希的小電驢，不要租車或者買車。這麽想著，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兼職算是續上了。
    她買了一杯奶茶給陳希希，打算回寢室跟她談借小電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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