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回顧亦安的微信：【你難道不想加路苒嗎？】
    顧亦安那會兒也是剛躺下，【我指的是你的行為，不針對個人。】
    程霜：【我沒隨便給，想著大家都是朋友。】
    顧亦安：【嗯。對了，江城最冷的時候還沒到，你的外套都太薄了，買幾件厚的。】
    我不上清華難道是不想嗎？羽絨服最便宜也要幾百塊，暖了身子就要餓肚子。
    但她還是謝謝他的關心：【好，謝謝。】
    真的不能這樣閑下去，她退出和顧亦安的聊天框，點進置頂的兼職群。還沒上大學的時候她就進了群，但是一次都沒有做過校外的兼職，因為地點都比較遠，不適合。
    她往上翻著聊天記錄，希望可以找到一個適合的，錢少點也無所謂，主要是得日結。
    翻著翻著，她看到了之前跟陳希希去過的那家醫院的名字，停止滑動的手指，認真看兼職內容。
    陪診團隊招兼職，不用自己找顧客
    地點：江城第九人民醫院
    基本要求：熟悉就醫流程、性格開朗、有耐心、守時……
    服務對象：子女無法陪同的老人多為此類）、獨自就診的人……
    薪資：30元1小時，半天150元，全天300元
    ……
    看完了長長的文字，程霜立馬就添加了負責人的微信，這個薪資她覺得算比較高的，離學校又比較近，坐地鐵過去，用學生優惠來回才3.6元。
    她添加的時間比較晚，負責人是第二天早上才通過她的好友申請。跟送外賣一樣，陪診也要參加麵試。
    上完下午的課，她便馬不停蹄地去麵試，麵試地點在醫院附近的一個小房子，麵試的人是一個胖胖的阿姨，看到程霜之後笑得很和藹。
    “你是我麵試到的第一個江大的學生，現在的孩子家庭條件好，做兼職的不多了。”這是阿姨對程霜說的第一句話。
    程霜在阿姨的手勢指引下坐到她的對麵，她應答：“偶爾鍛煉一下自己，也挺好的。”
    阿姨依舊是保持著笑臉，“你力氣大嗎？我得先跟你說明白，我們的客戶基本都是附近的老人，你也知道，這附近養老中心比較多，很多老人都已經行動不便。”
    程霜抬起左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應該不小，我以前在老家會幫我奶奶擔柴火下山，現在又經常打排球，體力還可以。”
    “還有就是耐心，老人就跟小孩一樣，有時候啊，比小孩還討厭，得哄著。我這經常有人來麵試，但試了一次之後就說不要幹這個活了，受委屈。”
    “沒問題的，起碼我得先試試。”
    “行，那你一會兒就跟我先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加入。”
    “您是老板，還自己做嗎？”
    “做呀，又不是什麽大買賣。”阿姨遞給程霜一件淺藍色馬甲，上麵寫著“小芳陪診”。
    小芳阿姨讓她趕緊穿上馬甲，該出發了。她穿上馬甲後坐上了小芳阿姨的小電驢後座。她發現，坐在後座比自己開車暖多了，就是阿姨的小細卷老是往她的麵頰跑，刺得癢癢的。
    她們來到醫院門口的公交車站，等了大概10分鍾，接到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雖然不用扶，但是走得極慢，程霜很佩服小芳阿姨的耐心，不僅不著急，還可以笑容滿麵地跟老人聊天。
    今天這位老人的情況並不複雜，隻是來複查的，主要任務是陪問診、抽血，一個小時能做完的事，因為老人走路慢，硬是拖了兩個小時。
    其間程霜有過好幾次不耐煩的時候，想跟小芳阿姨說要不她就先回學校了，但不好意思開口，硬是撐過了兩個小時。
    結束後，小芳阿姨誇程霜，說她耐心不錯。程霜急忙擺手說不是的，她已經不耐煩了。
    她問小芳阿姨：“為什麽您能堅持下來？”
    “哎呀，孩子，你想啊，像今天這活兒沒什麽難度，慢點好呀，咱們是按小時收費的，她越慢，我們就越掙錢。”
    “哦~我剛反應過來。”程霜的笑容展開了，“我以後不嫌慢了。”
    程霜決定了，她要加入陪診團隊，沒課的時候可以過來做一下。小芳阿姨便讓她把馬甲留下，讓她有空閑時間的話提前說，她給她安排客戶。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她走在昏暗的校道上，聽著呼呼的風聲，好像又降溫了。她擤了擤鼻子，腦海裏突然跳出顧亦安昨晚給她發的微信，啥時候才能買一件羽絨服。
    想到他送自己的圍巾還在包裏，她掏出來戴上，低頭嗅了嗅，海鹽香水味已經沒有了，隻有一股濃濃的燒烤味。
    到了周六的時候，程霜讓小芳阿姨給她上午和下午都安排顧客。阿姨讓她別著急，先試一次，就隻給她安排了下午的顧客。
    下午兩點半，程霜出現在了醫院門口，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她麵前，駕駛位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繞到後備箱拿了輪椅，然後才慢慢把後座的老人給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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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程霜的臉，“呦，這次是個小姑娘。”
    程霜不知道回答什麽，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態度，便隻微笑點了點頭。
    “我得趕著回公司開會了，你照顧好我爸，有什麽事隨時聯係。”中年男人把手上的袋子交給程霜後就回到了車上，然後離去。
    老人掛的號是三點的，程霜也得趕緊把人給推進去。她握住輪椅把手，故意把說話的聲音提了一些，“爺爺，我們現在進去嘍。”
    老人捂了捂耳朵，“我又沒聾，說話這麽大聲幹什麽？”
    程霜立馬就把嘴抿住了，真尷尬呀。但她過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爺爺”。
    老人前幾天已經來做過檢查，程霜隻用帶他去內分泌科給醫生看結果，然後拿藥。
    剛開始推的時候程霜還覺得挺輕鬆的，可剛推到門診的大廳，程霜已經開始感覺手酸，腰也有點疼。雖然這位爺爺是坐著的，但是不難看出身材高大，還壯碩。
    進了大廳走了幾步後，程霜突然覺得身後傳來了很熟悉的男聲，她回頭一看，看到了三張熟悉的臉。
    說話的是羅飛，整張臉皺成了苦瓜，捂著自己的手指，“完了，越來越痛，我感覺這回是真骨折了。”
    他的身旁分別是顧亦安和李澤添。
    他們三人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停在他們麵前的人，顧亦安和羅飛一眼就認出了是程霜，李澤添還在眯著眼睛仔細確認。
    不過三人都對在這裏碰見她感到意外，表情全都赤裸裸地出賣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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