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江大校園一年中最適合賞花的季節，月初的時候櫻花爛漫，如今是玉蘭花盛放的時候。花香裹在微風裏，悄悄滲進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因為要問章佳言問題，順便賞賞花，程霜把腳步放得很慢。她看著校園裏的景色，在想如果這個周末不去兼職，應該會帶上一本書，躺在校園湖邊的草坪上享受晴天。
    “佳言，你跟那個男網友是怎麽認識的呀？”她的眼神看向前方的一棵玉蘭樹，假裝不經意地問。
    章佳言在看手機，回微信，答道：“我不是在直播彈吉他嗎？一直沒什麽人看，但他是我開播第二天就一直看到現在的老粉，還給我打賞了好幾次。”
    她回完微信後把手機放下，走路的腳步有些雀躍，用腳尖一點一點地走，“上周他私信我要了我的微信，我就給他了，然後發現我們特別聊得來。”
    “上周？”程霜驚了，“意思是說你們相當於隻認識了一周？”
    “沒有啦。”章佳言解釋道：“之前也偶爾會在平台上私聊，隻是沒有那麽頻繁。”
    “對了，我跟你說，他的聲音特別好聽。”章佳言打開手機，點進微信的收藏，點開了一個視頻給程霜看。
    程霜看了一下那個視頻，全黑的，隻有聲音，清唱周傑倫的《晴天》，聲音是蠻好聽的，聽著也很舒服，感覺年紀應該不大。
    “還不錯。”程霜聽完後給出評價，但是光憑聲音好聽也不能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好人，她又問：“他也是在江城上學的學生嗎？”
    “不是，他在西城上學，昨天下午下課後坐飛機過來的。”章佳言又聊起了微信。
    程霜擔心她不看路會碰到人或者什麽東西，給摔了，於是抬手虛握著她的手臂，引著她走。
    從西城到江城，跟南城到江城的距離差不多，那個男生未免也太拚了，程霜想。但這樣是不是說明他還挺喜歡章佳言的？
    她也搞不懂，畢竟自己都沒談明白。
    兩人進了地鐵站後隻能一起乘坐7個站，程霜這一次做禮儀兼職的地點離學校不是很遠。快要下車的時候，她提醒章佳言千萬要注意安全，怎麽說也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
    程霜又問：“你們約了在哪見麵？”
    章佳言：“清江森林公園，聽說那裏現在花開得很漂亮，很適合拍照打卡。”
    地鐵到站，門緩緩開啟，程霜說了一句“祝你玩得開心”後出了地鐵。
    剛剛有程霜在的時候還好，這會兒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章佳言突然覺得很緊張，緊張的情緒甚至蓋過了激動的情緒。
    她摩挲著蓬蓬裙的裙邊，左眼皮一直在跳。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顏”又給她發了微信，說自己已經到了，在森林公園的門口等她。
    章佳言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叫什麽，他說等見麵了再告訴她。她給他回：【好，我大概還有8個站才到，你先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回完微信後，章佳言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檢查自己的妝容和發型。退出相機看到手機壁紙，她的心裏還是會湧上一股失落。
    雖然把她和李澤添的合照換成了自己的單人照，但這張照片也是跟他有關的，是之前出去約會的時候他幫她拍的。
    她希望顏是個好人，自己也能真的喜歡上他，徹底告別那段潮濕的初戀。
    下了地鐵站就是清江森林公園的大門，她跟他說到了，但好像沒看見他。
    她看了一圈門口站著的人，一個帥哥都沒有。
    顏：【我就在大門的右邊，穿了藍白格子的襯衫。】
    章佳言抬頭，又看了一遍大門的右邊，確實有一個穿了藍白格子襯衫的人，手上抱著一束粉白的花束。
    不會吧？不可能！
    她不死心地給他發微信問：【你帶了花？】
    顏：【嗯，給你帶了花和禮物。】
    天塌了，章佳言閉上眼睛，希望隻是自己的幻覺。怎麽男生照騙也這麽嚴重，眼前那個藍白格子襯衫的男生看起來還沒有程霜高，身材還微胖，臉看著也不帥。
    照片裏的他明明是高大帥氣、青春逼人的男大學生！
    說真的，她想掉頭就走，但是想到人家從那麽遠的地方飛過來找她，起碼要去打聲招呼。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擠出微笑，“嗨，你是顏嗎？”
    男生看到她之後眼睛睜大了不少，臉一秒就紅了，“對，是我。你是佳言？”
    “嗯。”章佳言看清他的臉後，確認了隻有聲音和性別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隻說臉的話，他連李澤添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這是送你的花和禮物。”男生的語氣很靦腆，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章佳言。
    “謝謝。”章佳言接過的時候有點不情不願，她看了一下禮物的袋子，寫著dior，根據重量，她猜是一支口紅。
    顏在線下和線上完全不是一個人，線上那麽主動，線下居然這麽內向。除了會偷瞄她，話都憋不出幾句來。
    章佳言便主動說：“要不我們進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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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男生應得有點結巴，走了兩步後，又說：“花你拿著重不重，要不要我幫你拿？”
    “好啊，謝謝。”
    章佳言的眼睛四處瞄，看花看草看水，避免跟他對視。
    他又說話，誇她：“你長得好可愛，跟直播裏一模一樣。”
    “謝謝。”章佳言笑了笑，直說：“但是你跟照片上長得不太一樣。”
    男生害羞地撓了撓後腦勺，“p了一點點。我最近在減肥，而且我才19歲，還可以長高。”
    章佳言隻點了點頭做回應，並不相信他能蛻變成一個帥哥。
    “要不先吃午飯吧。”她想著人家送了禮物，她回請吃個飯，“我看門口那裏有一家店看起來還不錯。”
    “行。”
    章佳言這頓飯吃得不太香，想要結賬，但顏說他請客，買下了200元的單。
    飯後兩人繼續回到了森林公園，正式開始賞花，不知道他是怕累著她還是怎麽樣，花、禮物、包包都主動幫忙拿著。
    逛完一圈後，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章佳言也覺得夠了，便說自己要回學校。
    顏聽完後卻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樣，“佳言，你不陪我了嗎？”
    章佳言也覺得委屈，“我不是已經陪了你一個下午了嗎？”
    顏：“還有晚飯呢？而且我晚上一個人在酒店也很無聊。”
    說完之後又趕緊擺手解釋：“你不要多想，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不行，我晚上要回學校的。”章佳言說得很堅決。
    顏突然也沒那麽害羞了，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不少，“我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你得陪我。”
    程霜兼職結束後第一時間給章佳言發微信問她麵基得怎麽樣，可她換完了禮服，又走到了地鐵站還沒收到回複。
    她有點擔心，給章佳言打去電話，一直響到停，都沒有人接。
    壞了，程霜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她一邊繼續打章佳言的電話，一邊上了與學校相反方向的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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