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似逃難般地離開了顧亦安的車，沒回頭看他一眼。
    回到家裏換鞋的時候無意中瞄到了鞋架旁全身鏡裏自己粉紅色的臉頰，像是春天的桃花。
    她抬手觸了觸臉頰，發燙。該不會在顧亦安車裏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吧？那可真是夠丟人的。
    不過他就沒有責任嗎？誰會送前女友回家，幫前女友係安全帶，車裏還掛著前女友送的東西？
    她一邊想一邊往沙發走去，一個沒注意差點踩到來找她玩的望望。陳希希今天上晚班，十一點左右才會回來。
    “哎呦~”程霜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在沙發上躺下，準備點個外賣吃。
    雖然自己做飯更幹淨、便宜，也比外賣好吃，但是她真的沒力氣做飯，連泡泡麵都覺得麻煩。
    程霜在正餐還是習慣吃米飯，也覺得吃米飯整個人會更有力氣，點了一份牛肉飯後就靜靜地等待外賣到來，手指無意識地點開微信裏顧亦安的對話框，反複看那幾句單薄、客氣的對話。
    他真的隻是來看多特的？沒點別的想法？
    程霜開始胡思亂想，然後緩緩閉上雙眼，睡著了。
    當她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整個人驚醒，從沙發上彈起來，那一刻連白天黑夜都不太分得清，腦袋暈乎乎的。
    她的手機掉到了地上，撿起來接聽的時候，門外的外賣員已經沒什麽耐心，隻催促著她趕緊開門拿外賣。
    “不好意思，我馬上開門去拿。”程霜邊從沙發上起身跑過去開門，邊跟外賣員道歉。
    拿到了外賣放到茶幾上後，她又在沙發上重重地坐下，不睡還好，睡了一會兒之後反而更困了。她今晚肯定是沒精力更新小說了，得跟讀者請一個假。
    一看手機才發現不對勁，手機屏幕裏是她睡著之前點進去的顧亦安對話框。現在跟睡著之前的區別是，她在半個小時前給他發了一段亂碼的文字過去，他回了一個問號。
    “啊~”程霜大叫了一聲，她是什麽時候發過去的，夢遊了嗎？
    那些文字她自己都看不懂是什麽意思。她都快把自己的頭發抓掉了，也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望望突然從她腳邊經過，看著望望那矯健的步伐，她明白了，她指著它問：“望望，是不是你動了我的手機？”
    望望聽她這麽一問，一溜煙跑開了。
    絕對是望望搞的鬼，她睡著了，拿不穩手機就掉到了地上，望望走動的時候碰到了鍵盤，就給發了出去。但是這也太巧了一點，居然還能誤觸發送鍵，把亂碼文字發了出去。
    程霜趕緊給顧亦安解釋：【不好意思，上麵的亂碼文字是希希的小狗不小心踩到發送過去的，沒什麽意思。】
    太尷尬了，她發完微信後開始暴力地拆開外賣袋子，拿出牛肉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隻希望他不要介意吧。
    顧亦安收到程霜的解釋的時候也正在吃飯。她回到顧家別墅的時候，家人剛剛吃過晚飯。得知他沒在外麵吃飯，陳之萍讓阿姨再給他做一點，但他讓阿姨不用麻煩，他隨便吃一點就行。
    他是在回家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收到那條亂碼信息的，他的第一反應其實也是她摁錯了，所以給她回了一個問號。
    不過他還是嚐試解碼了一下，最終沒解出來。
    他看著她發來的解釋笑了，放下手裏的筷子，回複她：【你的意思是陳希希的狗點開你的微信，找到我，給我發的？】
    顧亦安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聰明的狗，頂多是她打開了他的對話框，狗才有機會誤觸。
    他這麽問，無非是想要她承認她想找他聊天。
    程霜也不相信望望能做出這一係列的事情，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發回：【是的。】
    顧亦安笑出了聲：【嗯，我信了。】
    這一看就是不信，程霜轉動脖子在客廳裏尋找望望的身影，找到後大喊：“望望，看你做的好事。”
    望望又不理她，跑回了陳希希的房間。
    程霜沒再給顧亦安回複，他愛信不信吧。顧亦安也沒想抓著她不放，給她發：【早點休息，明天見。】
    看完，程霜又感覺到臉頰發燙。
    飯後，顧亦安去了陳之萍的書房，聊聊程霜小說版權的事情。
    他進去後直接開門見山，“媽，你最近是不是又買了幾本小說的版權？”
    “是。”陳之萍想了一下，“大概三四本吧，你有興趣？”
    顧亦安在陳之萍對麵的椅子坐下，“不是，其中有一本是程霜的小說，你知道嗎？”
    “程霜？”陳之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是顧亦安之前的女朋友。
    她說：“我還真不知道，我買版權從不看這些私人關係，就算看，也是在內容合格的基礎上。”
    陳之萍想了想那幾本小說的內容，因為手上的ip還不多，所以都還有一些印象，很快就猜出了哪一本是程霜寫的。
    不管再怎麽避免，作者筆下的主角都會跟自己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或者是自己想成為的人。
    她對那本小說的印象不錯，一個普通女孩在現實社會的摸爬滾打，雖然以愛情為主線，但是親情和友情也寫得很精彩，非常適合改編。雖然從結局來看是大女主爽文，但是過程也足夠吸引人。
    買的其他小說是懸疑、年代和律師等題材的，以程霜現在的閱曆，陳之萍覺得她應該還寫不出來。
    “程霜的筆名叫蒲藍？”陳之萍問道。
    “是，真的是巧合？”顧亦安再確認一遍。
    顧亦安問過程霜為什麽要取這麽一個筆名。她說，當時注冊小說網站的時候剛好在上火，嗓子疼，喝了蒲地藍口服液，正在抓耳撓腮地想筆名的時候看到了桌麵上的藥盒，就取了其中兩個字。
    “當然是巧合，我沒有要幫她的理由。”陳之萍對程霜的好印象在她拒絕去美國的時候就沒剩多少了。
    陳之萍更欣賞有膽量、有勇有謀的女孩。不過現在知道程霜能寫出這麽好的小說之後，又重新對她刮目相看。
    “你跟她又聯係上了？”陳之萍算是明白了顧亦安為什麽會回來，“複合了？”
    顧亦安說的是：“還沒有。”
    陳之萍低頭笑了笑，沒說什麽，她還是小看了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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