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早上十點，顧亦安就從家裏出發來了程霜這邊。
    拜年嘛，肯定要帶一些年貨，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大部分都是給程霜的。
    程晚知道他要來，有點興奮又有點害羞，這麽多年沒見，自己又長高長大了，害怕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程霜要去給顧亦安開門的時候，他棉拖都沒穿好就赤腳衝了過去，“姐姐，我來。”
    顧亦安見到開門的是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先是有點愣住，然後才反應過來是程晚。
    顧亦安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四年前，小小的、臉圓圓的、肚子總是吃得鼓鼓的。
    現在的程晚不僅長高了許多，還變瘦了，連帶著模樣都有一些改變。不仔細看的話，還真認不出來。
    “哥哥，你來了。”程晚有些害羞，不敢看顧亦安，抱著門板說話。
    “嗯。”顧亦安進門來，“這麽多年沒見，你都長這麽高了。”
    興許是程霜他們家的基因比較好，程晚看著也比同齡小孩要高一些。
    程晚被誇了後嘻嘻笑：“哥哥你更高，我以後要長得和你一樣高。”
    顧亦安：“那你記得要多吃飯、多運動。”
    程晚跟在顧亦安的屁股後麵，想幫他拿一點東西，但又不好意思開口，手上隻有虛空的動作。
    而顧亦安背後沒長眼睛，不知道小弟弟有這麽多小心思和小動作。
    坐在沙發上的程霜看到之後笑了出來，起身過去接自己的禮物，“怎麽買這麽多？”
    “不多，你都用得上。”他按照程霜的指示把年貨都放進儲物櫃裏，“你一會兒把你家裏的地址給我，阿姨和弟弟的禮物我給他們寄回去，方便一些。”
    “哦，好的。”程霜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笑，這人想得還挺周到。
    不過冼翠蓮要是知道郵費很貴的話，估計寧願自己人肉背回去了。
    冼翠蓮在廚房裏忙活，一個人看兩個鍋，壓根就不知道顧亦安已經來了。
    她昨天才知道程霜跟顧亦安複合了，母女倆平時的交流不多，有時候她想問點什麽，程霜也不願意多說，隻說自己在江城過得挺好的，沒什麽值得說道的事情。
    知道他們複合，並且顧亦安要過來拜年，她一大早就起來到附近的菜市場去買了一堆菜，要給顧亦安做一頓好吃的。
    程霜說她偏心，這顧亦安還不是女婿呢就對他這麽好。
    但冼翠蓮記得顧亦安幫她們家還債的恩情，而且那些錢到現在都沒還，人家過來做客，得好好招待。
    顧亦安走進了廚房，“阿姨，新年好。”
    “誒，小顧來了，新年好，新年好。”冼翠蓮看到顧亦安有些被震懾到，上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學生，現在再看到已經變得成熟了，給人一種很安穩的感覺。
    “餓了沒？飯快好了，再等個半小時。”她一邊說一邊攪著鍋裏的湯。
    “不餓，您慢慢來，不著急。”顧亦安把袖子擼起來，“我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他看到兩個鍋都在冒著熱氣，擔心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看著在家就不像進廚房的人，冼翠蓮想著他也幫不上什麽忙便說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行。”
    她剛剛都把程霜和程晚趕出廚房了，幫不上忙看著還礙眼。
    她不知道程霜平時是怎麽做飯的，切菜慢悠悠，又要頻繁洗手，急性子的人看不下去。
    她揮動手腕，讓他離開廚房，“你出去跟他們玩吧，這裏油煙大，熏著你。”
    顧亦安出去前說了一句：“那阿姨您需要幫忙的話記得叫我。”
    出去之後他問了程晚想要什麽禮物，給他買，又和程霜一起挑了一些適合冼翠蓮的禮物，寄到福安縣去。
    程晚拿著冼翠蓮的手機，悄悄挪到顧亦安身邊，“哥哥，你會不會打這個遊戲？”
    “會，不過我好久沒打了。”顧亦安現在忙，手遊基本不玩了，偶爾玩玩網遊放鬆一下心情。
    還沒打上，冼翠蓮就端著菜從廚房裏出來了，“程晚，你今天玩遊戲的時間已經超了，不許再玩了。”
    程晚才剛上小學四年級，視力就已經不太好，冼翠蓮不允許他長時間麵對電子屏幕，限製了他的使用時間。
    他有點不服氣：“可是我想跟哥哥一起玩遊戲。”
    冼翠蓮：“你的眼睛不想要了？”
    程霜也從廚房裏端著菜出來，跟程晚說：“近視很不方便的，眼鏡帶上就摘不下來了，我勸你還是保護好自己的眼睛。”
    “知道了，我不玩了。”程晚撅著個嘴，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
    顧亦安見他不太高興，摸了摸他的頭，“明天我再跟你玩，我加你的遊戲好友唄。”
    “真的？”程晚又趕緊拿起手機，添加了顧亦安為遊戲好友，“那哥哥你明天晚上記得上線哦，白天我可能還在火車上。”
    “好，你們是坐火車回去的？”顧亦安問道。
    程晚點頭：“對啊。”
    顧亦安覺得不行，坐火車花費的時間太久，現在又是春節期間，火車上肯定很吵鬧，體驗感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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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過去餐桌那邊，跟正在擺盤的冼翠蓮和程霜說：“阿姨，我剛剛才知道你們是坐火車回去，時間太長了，我給你們訂機票吧。”
    冼翠蓮忙擺起手來：“不用，坐火車方便，我不會坐飛機。”
    顧亦安正想說點什麽，程霜先說了話：“我媽和我弟沒坐過飛機，沒人帶他們坐，他們不敢，你就讓他們坐火車吧。”
    “好。”顧亦安隻是潛意識裏覺得坐飛機更快更舒服，沒有考慮到其他方麵的問題，是他考慮不周了。
    冼翠蓮這一頓飯沒放什麽辣椒，怕顧亦安吃不慣，做的也不全是家鄉菜，什麽拿手做什麽。
    她想著，她態度好一些，好讓顧亦安知道程霜的家庭也沒有那麽差，兩人能走得更長遠些。
    要是顧亦安能做她的女婿，那真是改變她們一家的命運了。
    吃飯的時候，冼翠蓮提了之前顧亦安幫忙還債的事情，說之後會還給他，現在手頭還沒有很寬裕。
    顧亦安當即說了不用，他沒打算讓她們還，那是他給程霜的錢。
    程霜就看著冼翠蓮的嘴角慢慢升了起來，最後笑開了花。
    她挺為顧亦安擔心的，冼翠蓮可能比自己還要會“撈錢”。遇上她們這一家，算他倒黴吧。
    顧亦安在程霜這裏待到了晚上，吃過晚飯之後和她一起把冼翠蓮和程晚送到火車站。
    送程霜回家的路上，他問她明天要不要去他家吃飯，奶奶邀請了她。
    程霜當然是不想去，但她已經答應過奶奶了，便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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