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娥對上兩位老人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無奈點頭：“沒事，您二老去吧！”
    喬父喬母不是第一次來，這六淨寺要真有不妥，方圓百裏估計早就出問題了。
    再加上先前嫵娥已經偷偷在喬家幾人身上彈了靈力，要是出事，她馬上就會知曉。
    得了準話的喬父喬母這才放心，相互攙扶著進了大殿。
    嫵娥站在大殿外沒有進去，隻抬頭看著金光燦燦的佛像。
    佛像約有三米高，是盤腿坐在蓮台上的形象，頭戴五佛冠，雙手合十置於胸前，閉眼垂頭。
    嫵娥看了一會兒，沒瞧出什麽問題，剛轉過頭，眼角突然瞥到佛像的眼睛張開了。
    她迅速回頭，然而佛像的眼睛竟然是閉著的，好像剛剛她所看到的是個錯覺。
    嫵娥眉頭緊皺，又看了佛像一會兒，轉身離開。
    她沒有看到，就在她離開後不久，幾縷泛著黑色的煙霧飄向喬父喬母，二老身上金光一閃，煙霧瞬間消散於無形。
    這個寺廟香火很旺，喬衡帶著兩個孩子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嫵娥獨自來到寺廟後山，站在高處眺望遠方。
    喬家莊距離六淨寺不遠，站在高處可以看到喬家莊農田邊上佇立的大水車。
    那大水車還是喬衡考上舉人之後，托關係請人打的，有了它，喬家莊的農戶灌溉方便了很多。
    嫵娥閉著眼睛沉下心，感受周圍的氣息。
    和尚念經的聲音，敲擊木魚的聲音，寺廟門口小商販叫賣的聲音，飯菜下鍋炒製的滋滋冒油聲……
    空氣中氣味駁雜，除了寺廟特有的香燭味，隱隱約約間，嫵娥還嗅到了一絲腐爛的氣息。
    她睜開眼，順著那個令人不適的氣味往前走。
    人聲漸遠，路越來越難走，鼻尖那氣腐爛的氣息越來越重。
    在嫵娥身後，一隻手悄沒聲息地搭向她的肩膀。
    “啪！”
    嫵娥回身一把扭住來人的手，來人眉頭微皺，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嫵娥上下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和尚，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你誰？”
    老和尚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舊僧袍，眉眼慈悲。
    他看著嫵娥，眼神溫和：“驚到施主，是老衲的不是，還請施主寬恕。”
    嫵娥盯著老和尚看了半晌，鬆開手，打算繼續朝前走。
    “施主且慢！”
    老和尚快步向前，攔在嫵娥身前，雙手合十：“前方乃我寺禁地，還請施主回去吧！”
    嫵娥直接來問：“那裏是什麽地方？”
    老和尚垂眸：“不過埋骨之地罷了！”
    哦，懂了，是墳地。
    嫵娥瞧著老和尚堅決的樣子，狀若無趣道：“沒意思，那我回去了！”說完盯著老和尚瞧。
    老和尚微微躬身，手一攤，示意嫵娥先請。
    嫵娥“嘖”了一聲：“我還怕我硬闖啊？”
    老和尚笑而不語。
    嫵娥無奈，隻好往回走，後頭跟著老和尚。
    回到前麵，正巧碰上喬父喬母，跟在二老身邊的小沙彌看到老和尚急忙行禮：“主持！”
    嫵娥挑眉，這老和尚還挺有身份的。
    接下去的時間嫵娥沒有再亂走，品嚐了六淨寺的齋飯後，一家人下山。
    馬車啟動，嫵娥撩開車廂窗簾望向六淨寺。
    隻這麽一會兒功夫，山上竟然起了霧，什麽也看不清了。
    半夜，嫵娥從床上坐起，從空間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悄無聲息來到喬家莊北麵的湖邊。
    湖麵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波光淩淩。
    她抖開帶來的東西，手一揚，一件散發著霞光的彩衣如輕煙般披在了她身上。
    嫵娥運轉靈力，騰空而起，飛向湖麵。
    如夢似幻，宛若驚鴻。
    黑暗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幕，低聲喃喃：“仙衣……”
    嫵娥在湖麵飛了幾圈，秀了一把後回到湖邊，脫下“仙衣”重新放好，然後包袱款款往喬家莊走去。
    回到她與喬衡的臥室，將衣服鎖進小箱子推到了床底下，然後輕輕躺在熟睡的喬衡身邊。
    感受到那股視線消失，嫵娥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接下去的日子裏，嫵娥暫時放下了修煉的事情，每天不是與喬衡琴瑟和鳴，就是帶著兩個孩子玩耍，日子仿佛回到了從前。
    喬衡不解，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嫵娥用眼神製止。
    每隔幾天，嫵娥就會在半夜帶著“仙衣”來到湖邊，穿上後在周圍飛幾圈。
    就這麽過了大半年，床底下的小箱子一直沒人動過。
    嫵娥不著急，她有的是耐心。
    這天，城西的張員外家嫁女兒，邀請喬家過去吃席。
    時辰一到，喬家全家坐上馬車趕往城西。
    喬家人離開後不久，一道如墨汁般黏黏糊糊的東西出現在喬家外牆。
    這東西目標明確，直接衝著嫵娥和喬衡的臥室而去。
    “仙衣……仙衣……”
    鬼東西喃喃自語，發出的聲音沙啞，仿若沙子摩擦。
    “找到了……找到了……”
    黑東西鑽進床底下，身子攤開覆蓋整個小箱子，隨後慢慢滑出圍牆。
    黑東西迫不及待地打開小箱子，一件五彩斑斕散發金光的彩衣出現在它眼中。
    “仙衣……我的仙衣……”
    黑東西激動大叫，化出一隻大手伸向彩衣。
    “阿彌陀佛！”
    隨著一聲佛號，箱子瞬間消失在黑東西跟前，接著出現在一個老和尚的手中。
    “仙衣！我的仙衣！”黑東西大叫，“把我的仙衣還給我！”
    老和尚看著黑東西，無聲歎息：“你先前已經失敗了，這仙衣你根本穿不上，還是不要再糟蹋寶貝了！”
    “啊！！！”
    黑東西漸漸顯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樹形，長長的枝杈快速伸向老和尚懷中的箱子，“我的仙衣！”
    老和尚掏出一個木魚棰，在枝杈上輕輕一敲。
    “啊！！！”
    黑樹發出尖叫：“仙衣！仙衣！”
    老和尚看著重新變成黑漆漆一團的東西，低聲勸說：“你已經穿不上仙衣了，放手吧！”
    “不！”黑東西尖叫，“我的仙衣！我要回去！啊！！！”
    “哦呦，這麽熱鬧啊？”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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