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珠都這樣說了，李母和五兩，還有幹活回來的李父，都隻有聽從的份兒。
    很快，眾人就收拾好行李，坐上馬車離開了京城。
    走了兩天後，李明珠將眾人安排在路上一家客棧，自己連夜跑回京城。
    她之前已經讓人將方炎的罪證謄寫了一千份，趁著夜色，貼在了京都每條街道的告示牆上。
    哦，她還給方炎的每一個政敵的床頭都送了一份。
    完了還不解氣，李明珠偷溜進方府，將包括方炎在內的所有方家男丁都剃了光頭。
    這個時候，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認為剃發是對孝道的踐踏。
    有一種刑法叫髡刑，是很嚴重的刑罰。
    臨走時，她還在方府大門口寫下“罪惡深重，人神共憤”八個大字。
    第二天，京城果然炸開了鍋。
    權貴們立馬想到，方炎肯定得罪了什麽人被報複了。
    但是普通百姓，哪裏知道這麽多。
    他們紛紛認為，一定是方家做了天理難容的惡事，所以被老天爺降下懲罰。
    事情鬧得這麽大，已經無法善了，方家的政敵也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然後，方家就倒黴了。
    很多陳年舊賬被翻出來，其中就包括張家的事情。
    其實張賀不是完全無辜，畢竟他確實卷進黨爭了。
    成王敗寇，也沒什麽好說的。
    但方炎狠就狠在，他騙了張賀。
    在將張賀這顆棋子拋出去前，他哄騙張賀，會保張家其他人安穩無恙。
    結果，張賀和張溪一死，張家直接家破人亡。
    明知道張賀的兩個女兒淪落風塵，而且還在自家的青樓，方家也沒有采取任何措施，由著她們被糟踐。
    若不是方炎看不起女子，張如蘭和原身恐怕也活不下來，更不會這麽輕易讓她們贖身離開。
    張賀已經為他的野心付出代價，作為罪魁禍首的方炎自然也不能例外。
    更何況，方家和叛賊勾結，在皇帝看來，比貪汙受賄更加不可饒恕。
    李明珠不僅要方炎的命，還要他身敗名裂。
    對於方家的處置下來的很快，李明珠離開時，方家全都下了大獄。
    一報還一報，不外如是。
    看到回來的李明珠，馮達大大鬆了一口氣。
    “二姐，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馮達的白馬幫原先是叫張如蘭大當家，李明珠二當家，張如蘭嫌棄不好聽，統一讓他們叫大姐二姐。
    馮達自然無有不應，反而覺得和李明珠她們更親近。
    李明珠笑著拍拍馮達的肩膀：“嗯，辛苦你們了。一切都順利嗎？”
    馮達“嘿嘿”一笑：“有我和小山在，你就放心吧！”
    李明珠想要培養得力手下，馮達和宋小山都是挺好的人選，所以她偶爾會指點他們身手。
    如今，他們倆雖然還是打不過黃天成，但對付普通人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李父李母一向是隨遇而安的性子，看到李明珠回來，也沒多問，隻安安靜靜地跟著，讓幹嘛就幹嘛。
    一路兼程，披星戴月，一行人終於來到定州。
    短短兩個月，定州已經大變樣。
    原本在綠林軍的暴政下民生凋敝的定州，經過張如蘭的努力，終於重新煥發出新的活力。
    同時，相州也成為了張如蘭的地盤。
    梅天良死後，京城一直沒有派新的官員過來接手，而這給了張如蘭機會。
    “東南三州遠離京都，又都不是什麽富裕的州城，那些養尊處優的官老爺，怎麽會願意過來？”張如蘭頗有些有恃無恐。
    若真是好地方，東南三州的知州也不會近十幾年沒挪窩。
    綠林軍把定州搞成這樣，也沒見上頭派人過來處理，由著定州的百姓自生自滅。
    隻有那些肥缺，才會讓那些屍位裹素的官員打出狗腦子來爭搶。
    事實上，張如蘭沒有想錯。
    一直翻過年，京城都沒有派新的官員下來。
    李明珠和張如蘭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麵，而是想法子四處籌集糧食。
    就在今年五月，大夏朝西南那塊將會迎來持續性的強降雨，進而引發山洪，衝垮房屋無數，造成千萬百姓流離失所。
    天災不可避免，直接告訴百姓們會有大水，人家也不會相信，李明珠隻能想法子減輕損失。
    於是，被重新打扮的“九天聖母”張如蘭出馬了。
    一場聲勢浩大的遊神儀式，出現在西南百姓麵前。
    張如蘭坐在被李明珠改造過的輦轎上，周圍一圈是太陽能圓形小燈泡，在陣陣光暈中拈指微笑凹造型。
    李明珠和五兩打扮成侍神仙女的模樣，站在輦轎旁。
    看到路邊有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百姓，隊伍就會停下。
    這時候，張如蘭會指一指百姓，然後李明珠就憋著一口氣，用輕功飛過去查看。
    如果對方是饑餓導致的暈厥，李明珠就讓五兩給對方喂米粥。
    其實這時候大部分百姓的病都是餓出來的，吃飽了自然就沒事了。
    “活了活了！”
    “九天聖母大慈大悲！”
    “天哪，我願意永遠信奉九天聖母！”
    “真神了！”
    等人被救活，人群裏就會出現極具煽動性的話語，將“九天聖母救苦救難”這件事深深刻進百姓的心中。
    就這樣，一路巡遊一路救人一路施粥，不知不覺間，隊伍後頭就跟了一大批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
    然後，馮達等人登場，花言巧語將百姓引導到東南三州定居。
    聽說那裏能吃飽，而且還是九天聖母的道場，百姓們紛紛拖家帶口跑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發現確實是這樣的，又會給親朋好友傳信。
    一傳十，十傳百。
    不知不覺間，西南三州的百姓走了一大片。
    這樣的情況，三州的官府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派官兵圍剿李明珠等人，然而都被李明珠一一化解，反而讓九天聖母之名更加響亮，相信的百姓更多。
    很快，西南開始下雨。
    持續性的強降水，讓人心中不安。
    然後，“大夏無道，降下天罰，九天聖母警示世人”這個傳言瞬間傳遍整個西南地界。
    “妖言惑眾！”
    遷州知州楊和在家中大發雷霆：“異端邪說，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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