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都那樣了還叫合理的距離？！
    司懷鑫吹胡子瞪眼：“合理個六！你媽都跟我說了！你們上午在古玩市場碰見是偶遇，可你倆這把根本沒約、晚上他就跑這兒找你拉近距離來了！還溜溜挨我一頓訓，圖個啥？”
    司戀急著解釋，理由有點牽強：“誒呀能圖啥啊！你們不上網不知道，這嘎嘎夜市今年就是特火，不來一趟這陽城就算白來啦！他就也是瞎逛、碰巧、就是、誒呀！”
    見女兒緊張地說都不會話了，司懷鑫頓覺自己吃了個沒熟的商陸果子般，又毒又酸。
    他突然發現，誒？這些個她欲擒故縱、他伺機而動的搞對象橋段咋這麽熟?？
    誒嘛，這不都是他和亞玲二十多年前玩兒剩下的嘛！
    對上號了，司懷鑫瞅了一眼連亞玲，用怨氣騰騰的眼神表達不滿——‘你說你個當媽的，不看著點女兒還瞎給支招！’
    連亞玲脖子梗得老長，才不怕他。
    司懷鑫心裏酸的直嘬牙花子，沒好氣地抓過煙點上，摔打著煙盒和打火機，斜了閨女一眼，語氣努力放緩：“咋地？我聽你這意思，就因為他剜門盜洞過來找你一趟，你就稀罕上了唄？嗷嗷感動唄？
    老姑娘，爸雖然聽不懂粵語歌，但爸認識字兒，為啥他那歌兒唱的那麽順，那句詞兒咋唱的來著？啊對，交過很多損友，也有過很多女人。
    啥無賴啊，這不就是你們年輕人兒說的渣男嘛，他自己都唱出來、承認了！你還看不出他沒安好心？”
    “誒呀爸~~~，他不是那種人……”
    司戀剛一撒嬌，司懷鑫就一抬手，繼續分析：“你不用跟我整這個，爸告訴你，這都是作秀，渣男天生會作秀，剛一開始都樂意整些花裏胡哨的巧合拿捏你，哼，到手了就不是他了。
    聽爸嘀，別以為你倆能在這碰上是什麽前世八百次回眸修來的緣分，哪來的那些個緣分？你太姥擱上頭給月老送禮了咋地？！”
    ‘籲~’他皺著眉吞吐一大口煩惱，精準套話：“咱就是說啊戀戀，今晚這出巧遇，根本不是啥天注定，絕對的人為，要麽是那小子居心叵測，要麽就是你偷摸給他通風報的信！”
    司戀急的站起身，直跺腳：“我沒有！我媽不讓我找他，我一整個下午都沒敢鼓搗手機！竇逍那也不叫居心，分明就是用心！”
    套話成功，司懷鑫一顆老心瞬間涼透——
    完嘍，還真叫那小子給迷住嘍，這要是回了燕城，他這寶貝女兒不得主動給那臭小子留門奧。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剛點上的煙也沒心情抽了，擱倆手指頭掐著晃了晃，心裏含著淚，簡直想嚎一曲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得啦，啥也別嘮啦，回頭晚上回酒店叫你媽再給你好好上上課吧，女兒大了，留不住啦，嗐呀……這感覺咋說呢，我這心呐，比我做夢夢見你找著親生父母還不得勁兒啊，哇涼哇涼地呀……我看那小子還有紋身是不？哼，還紋個你最稀罕的葫蘆，真會投你所好啊，行啦，趕著整吧，這往後我得忍著點兒、少說兩句啦，說不定以後真能成一家人呐，我得給自己留條活路啊……”
    ‘嘭嘭嘭！’
    粉紅少女心突然重重三連跳。
    司戀沒解釋竇逍紋葫蘆時兩人根本還都不認識，但經她爸這麽一說，她發現自己其實早已踏進那個‘投其所好’的怪圈裏了，她心裏關於兩人之間的這些個元啊糞的，全憑她手繪，比那陳年葫蘆藤還亂，根本理不清。
    她將跟她爸賭氣的表現放到最大，背上挎包張羅著要跟她媽也去買點啥，噘著嘴，抬腳暫離。
    另一邊，竇逍跟寶華分頭行動，寶華買肉，他買海鮮。
    剛他跟司戀一起逛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一家挺大的海鮮排檔。
    是有很多專業水產魚缸那種大攤兒，展示的魚蝦螃蟹都是活的，地上還並排擺著好幾大盆小龍蝦。
    現場稱重現場加工，所有海鮮，蒸烤炒炸都能整。
    他懶得到處瞎走，就直奔那海鮮攤位。
    到那逮個夥計就問：“你們家都有什麽魚？……最貴的是什麽……嗯行，來四條，兩條清蒸兩條烤……行，基圍蝦和皮皮蝦都要吧，一樣來五七八斤都成……龍蝦有麽？不要小龍蝦，青龍，或者花龍……”
    瞅瞅，就他這張嘴全來最貴的消費水平，不忽悠他忽悠誰。
    他這單子太大，夥計接不了，剛溝通幾句就顛兒顛兒找老板去了。
    老板認出他是剛在台上唱無賴那無賴，從最貴的魚介紹到最貴的蝦，蔥薑蒜恨不得都給他明碼標價。
    最終，竇逍在夜市買了三千多塊錢海鮮，可也是沒誰了。
    掃碼付款，竇逍難得沒什麽表情，顯得有些高冷：“麻煩您快點兒，我這是請人吃飯。”
    老板超開心地拆開一盒剛買的玉溪，欲給這位金主大客戶點上：“行老弟，你看著奧，我這都是活的、現宰現殺，你看著他們撈，完了上後頭馬上給你整，先給你整，你抽棵煙稍等會兒，老快了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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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逍側垂眸看了眼老板遞過來的煙，滯了滯沒立馬接。
    不是嫌便宜，是因為自打他車禍住院被醫生勒令禁煙後，他就一直沒再揀起來，總不抽，煙癮就淡了。
    眼下，他是真被司爸壓製的腦門兒有點緊，想抽根煙緩緩，又怕司戀待會兒會聞出來，生出不樂意。
    老板見他猶豫，忙強調了一句：“咋地？是不抽煙還是……？不行你就淺嚐一口、抽著玩兒，你放心老弟，這都是煙草局監管的正經煙。”
    說著話，他先磕出一根塞進自己嘴裏，含糊著補充：“你看，我也跟你抽一樣的，我這沒有假東西。”
    竇逍哼笑了一聲，也沒解釋太多，道謝後自然接過，眉頭微蹙著將煙蒂銜在口中，微壓低頭、偏著臉就著老板遞上來的火兒點燃，眯著眼深吸一口，站直了、朝前重重呼出白霧，隨之鬆了鬆肩，無意識地看向來回忙活的漁佬和夥計們，眼裏雖然還藏著不少東西，精神可算是有所放鬆。
    別說，這普普通通的煙還挺好抽。
    老板為套近乎，猛誇他抽煙造型帶派：“誒喔，我頭回見老爺們兒抽煙動作這麽高雅嘀奧，別說那幫小丫頭了老弟，我這大老粗都快叫你給迷住了，那啥，聽你口音，外地的吧？咋地?找個東北對象，趁放假過來拜見老丈人來了奧？那你這麽有誠意，絕對穩了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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