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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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逍剛一回到平城,寶軍就忙不迭來報,說警方正緊鑼密鼓追查的器官販賣案,竟也跟王家人有關。
    竇逍心下一沉,怪不得此前,金珊那麽篤定地告訴他說、很快就會有適配她的肝源,敢情背後藏著這般醃臢勾當。
    想那王家,昔日也曾是居官、經商、事農樣樣涉足的豪門大族,到了這一代,竟墮落到靠這種下三濫的營生撈錢,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也不知金珊知道多少。
    看來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注定她從出生就要分擔一些罪孽。
    這因果造化,終是無法逃脫。
    然而那個咎由自取的柳霩,沒如眾人預想的那般,被拆解得幹幹淨淨。
    而是在拉往殯儀館的路上,他多次發出嗯嗯聲,工作人員在驚懼之下很快鎮定下來,確認其生命體征雖微弱如遊絲,但確實還有一口氣兒。
    便拐道直奔最近的一家縣級醫院。
    就這麽著,柳霩這顆棄子又多喘了幾天氣兒。
    且在這期間,他那早已改嫁的親媽為其簽署了器官捐獻同意書。
    至於他那年輕的身體,最後是如何被拆解分配的,竇逍沒心思細聽。
    不過從種種跡象來看,背後之人大概率是想借柳霩的遺體誤導警方,引得國字號部門對中原地區那盤根錯節的器官販賣、甚至人口買賣的暗黑產業鏈來一場徹徹底底的大排查。
    隨他們吧,如今的王家,可謂是四麵楚歌。
    公司內部人心惶惶,股東們紛紛撤資,外部又麵臨著監管部門的嚴厲審查,還得防著競爭對手在背後下黑手,落井下石。
    可見,曾經不可一世的王家,如今已是搖搖欲墜,大廈將傾。
    竇逍了解完眼下的局勢,往椅背上一靠,抄起電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半真半假地跟寶軍說道:“這可真是天亮了,王氏該破產了。你說說他們、得多沒眼力見兒,偏要選我當他們家的上門女婿,還非要玩兒一出生要人,死要鬼的幺蛾子。這下好了,不是非要拉著我陪他們玩兒嘛,那就讓他們一局gae over,直接下去見閻王爺得了。”
    竇逍這通電話是打給他爸,年底了,收網要盡快。
    然而家裏這頭兒,竇震東打算全權交給兒子處理了,他要去歐洲向那邊的政府討要一期工程的尾款。
    此舉雖也算不上正式交班,卻也的確標誌著老竇對兒子的信任再次升級。
    彼時竇震東身在局外,幾乎沒嗅到任何玄機,是這個在他眼裏向來花裏胡哨的兒子,提出的每一個切割行動方案,都透著決策者的精準眼光和果斷手段。
    尤其是通過路橋工程切入,調查高速公路事件的那一係列事兒,讓竇震東既為昔日老夥伴的情誼崩塌而痛心疾首,又對兒子在這波譎雲詭的商海中展現出的洞察力刮目相看。
    他還以為是這混小子在愛爾蘭上的那什麽總裁速成班起了奇效,這不,還催問竇逍啥時候回去接著上呢。
    “我和你媽先過去,把事兒辦妥了,估計年也過完了。到時候我給你老丈人打電話,你帶司戀一家三口一起過來找我們,咱在外頭轉一圈兒就回國。
    你呢,就給我在愛爾蘭接著念書!
    這回可不能再像二十出頭兒那會兒瞎混了,馬上成家的人了!必須拿個正經文憑,聽著沒?!”
    竇逍聽到親爹連個再跟他一起開個會的工夫都沒有,大過年的還要往外跑,又混不吝地玩笑道:“想拿文憑又不是非要去國外,司戀不想離家太遠,回頭再說吧。
    要我說您也消停點兒吧,那頭兒又不是沒有團隊,還用得著勞您大駕親自去一趟?
    不是我給您喝倒彩,就您那英文水平,跟誰打交道還得帶個翻譯,但凡翻譯一個詞兒翻不明白,保不齊您不光尾款拿不回來,還得倒欠資本主義一筆債。”
    “嘿?!你個癟犢子!還敢教育起你老爹來了!還瞧不上你爹我的英文水平,哼!水平不行這生意我怎麽接的?!是不是讓東虹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吧?!
    我就告兒你,愛爾蘭項目後期工程我讓出去、全是給司戀麵子,不然你以為就你那兩下子,能讓我相信你突然煉就火眼金睛?
    能精準預判?!
    你就看著吧,你爹我這趟過去,就算不做這福利房項目,也準保能搞個別的更大的項目補上這塊利潤缺口!
    搞不定我就跟你姓!行了!掛了!”
    “……”竇逍剛想提醒他爸,他倆本來就一個姓,通話就被嘎嘣一下切斷了。
    就這樣,他爸他媽就跟畏罪潛逃海外似的,火急火燎出國追債去了。
    和倆人同去的,除了竇震東的隨行人員,還有個『貼身保鏢』——龐景川。
    而竇逍留在晉省,不僅雷厲風行地完成了與王家各個渠道的資金切割,在生意上成功明哲保身。
    還憑借著自己的人脈關係,把爸媽在平城和河東等地的幾處別墅,低價賣給了王家旗下的一家物業兼中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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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處別墅,本就是王家的地產項目,當初憑借倆爹的交情,金珊她爸給竇震東操作的是零首付貸款。
    但竇逍仔細研究合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其實首付是向王家的資本公司借的,利息比銀行利率高了兩倍半還不止。
    玩兒的是神馬時候還完,神馬時候才能拿到產權的套路。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賠點兒就當瞎了眼。
    竇逍還要繼續衝刺。
    過年,就像那發令槍。
    在前往跑道預備的這一小段時間裏,竇逍在與東虹元老和親信們的緊密溝通和協作中,繼續有條不紊地推進著各項事宜。
    人都說生死麵前皆是浮雲。
    然而竇逍在忙碌的路上發現,自己現如今真是越發‘貪心’了。
    他對那所謂商戰領獎台上的高光時刻並不感興趣。
    他心心念的,是闔家安康。
    這場戰役的重大轉折點,爆發於大年二十七。
    在這本該闔家團圓的大年根底下江城那邊傳染性肺炎的形勢卻嚴峻到了極點,甚至傳出了即將封城的消息。
    與此同時,平城這邊又曝光了一樁被瞞報了整整28年的礦業礦難事件。
    曾任縣長的女廳官王邵菊因失職失責被雙開。
    當局順藤摸瓜,竟還查出她兒子負責的十幾年前的一項高速工程中,因搞封建迷信拿童男童女活祭,居然將帶頭反對的工人、澆築在水泥裏殺人滅口。
    這位王廳長,是金珊的親大姨。
    竇逍也是在介入調查王家那些勾當期間,才得知王家到金珊她媽這一輩,直係繼承人幾乎全是女性。
    而王家的女兒也不存在嫁人一說,幾乎都是招贅。
    生了男孩兒必然姓王,生了女孩兒,就像金珊,也是在大家族庇護下長大。
    而從他們家的下場也不難看出,這人心要是壞起來,那可不分男女。
    隻不過受社會發展和文化背景等影響,以前女性沒多少機會展露自己的‘本事’。
    受限於發光,卻不耽誤她們在暗地裏使壞。
    最讓竇逍意外的是,在這明爭暗鬥的過程中,他本以為自己隻是那振翅助力的小撲棱蛾子,卻沒想到還有個意外之喜——報了當年害他出車禍的大仇。
    竇逍通過寶軍調查來的資料尋摸出,在他差點死了那場車禍的蝴蝶效應鏈條上,一個名為王忠華的壞人,竟也是王家人,隻不過關係有點遠。
    再遠,王外公的人脈門生,在這次王家的八級地震裏,也被掀了個底兒朝天。
    這個消息,是最讓竇逍想要拍手稱快的。
    他迫不及待地將這波已經過去三四年的恩怨告知給了司戀。
    簡單說,就是當初竇逍和初戀的事兒、會被他媽知道並橫加幹涉,是因為這個王家的外孫王忠華招惹初戀。
    竇逍英雄救美與其一夥人發生了衝突。
    他受傷住院不說,還引來了王忠華的報複——在竇逍他爸彩虹文創園的批地手續上設了個關卡。
    當年的彩虹文創園,是竇震東在燕城第一個完全獨資的文創園項目,金珊她爸等老夥伴沒參與,是因為瞧不上那塊地,覺得沒前景。
    好,前情交代完畢,竇逍說到這兒才意識到,這個曾讓司戀非常介懷的車禍原因,他其實一直都沒完整交代過。
    大概是現如今,他不光拿司戀當伴侶,更是並肩前行、互相扶持的盟友。
    所以才會如此毫無保留地與她分享這遲來的勝利喜悅——
    “……不瞞你說,我當初對初戀是真心的,雖說以我當時的感情觀、還沒來得及考慮跟她有以後,但的確不是以玩兒的心態開始。
    結果因為初戀的事兒,影響了家裏的生意,我媽就出麵幹涉了。
    不過也不是因為我媽一出手直接就崩了的,是那時候的我並不了解初戀,其實現在也不了解,一直沒真正了解過。
    所以她故意找茬也沒看出來。
    結果她對我越來越失望,就一腳把我蹬了唄。
    後來我知道真相,急著去見她,傻缺似的,就想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嗬、”
    即便是坦白局,也不能完全不考慮司戀的心情。
    竇逍說到這兒卡殼了。
    司戀反而聲音柔和地接茬兒反問:“想問問她心裏到底有沒有過你、是不是像你一樣,一直留有一絲遺憾,是不是?”
    竇逍愣了愣,接著提高聲調辯解:“誒誒~!沒一直有,就那時候有一丁點兒罷了……”
    “我知道呀~~誒呀,大戀姐就是你心裏的黑月光嘛,月光一定是過去式了嘛。”
    竇逍苦笑:“黑月光?什麽亂七八糟的,沒有的事兒昂。”
    司戀添油加醋:“就是白月光的反義詞啊~”
    竇逍:“白月光的反義詞不是大米飯粒子嘛。”
    司戀小驚訝:“哈?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竇逍:“你發的文案啊,那年你去瑞士,錄了段馬車的視頻,配文案大概就是那時候車馬很慢,一生隻愛一個人,即便是知曉白月光最終也會成為米飯粒之類,也要鍾情,重情,我當時不理解,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就特地去查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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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戀後知後覺,驚喜反應過來:“所以你才知道後半句,是、是……”
    “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竇逍暖聲接道,語調重新輕快起來。
    司戀又問:“那、那段時間我是不是你的白月光?不對不對,我是不是你一輩子的白月光?好像也不對,應該是正在進行時……”
    再次獲悉在兩人分開的那兩年裏,竇逍一直默默關注著自己,放而未棄,什麽前任、遺憾,統統不值一提,司戀毫不掩飾歡喜。
    豈料,竇逍卻痞笑著說:“不是。”
    司戀忙又不甘心地問:“那是朱砂痣嗎?你懂不懂朱砂痣?”
    竇逍依舊懶懶笑著:“懂,不過也不是。”
    司戀佯怒,鼻子裏直哼哼:“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我到底是你的沈蘑嘛!”
    竇逍假意哼唧著思索半晌,才含笑道:“你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夢裏驚魂,念裏成癡,我願為你化作最精美的鑰匙,跟你相依相嵌、黏你一輩子~”
    “欸呀好肉麻啊你……”
    除了交心聊了些感情問題,兩人現如今一旦提起話頭,務必是會交流生意上的正經決策問題的。
    司戀雖停薪留職了小半年,可年底還是回單位做了年終述職,從鐵路係統得知了更多消息。
    她告訴竇逍:“江城那邊的疫情好像嚴重了,凱弟弟不是搞人工智能嘛,也一直在那邊幫忙,支援測體溫什麽的。
    我哥他們也都在忙著采購防疫設備。
    你要是開車回老家,路上一定小心。
    叔叔阿姨那邊看看,能回來就回來吧,不然搞不好要像03年那會兒似的,全球爆發,得幾個月甚至半年才能安穩。”
    竇逍乖乖應下,也囑咐司戀坐飛機戴口罩什麽的。
    不過他又說,“我爸還沒結來尾款呢,二期還都叫王家那邊兒接走了,在他看來這買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哪能甘心就這麽回來,沒事兒,擱置在外頭半年就半年吧,他倆經常事兒……”
    都交代完,倆人就各自忙年終收尾工作去了。
    司戀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洗浴中心提前歇業。
    寧可過年期間不賺這份錢,也不能讓員工們跟著擔驚受怕、影響服務質量。
    簡單處理完部分報銷,司戀回到小房子邊收拾行李,邊給祝又又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司戀剛打算問,趙教官放沒放假、你倆要不跟我一塊兒北上得了。
    就聽又又姐帶著哭腔泣訴:“怎麽辦、司戀……趙寅禮這次任務,怕是凶多吉少了,是、是我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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