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評隻記得有些耐寒的品種應當可以在雪下存活，甚至積雪這時起到的還是保溫的作用……但這恐怕不適用於北帝國，因為他找食物、找東西生火的時候可沒看見地表有什麽植被。
    倒像是……所以那個破屏障到底能擋住什麽，隻能擋住活人穿行嗎，這完全是什麽也擋不住吧。
    他笑著說：“或許是某位神明的眷顧。”
    ……大地之母的眷顧呢。可喜可賀，繁榮葳蕤。
    索倫是不敢追問到底是哪位神明的，他訥訥點頭，然後就想下車，還有什麽其他問題就都交給琉好了，反正他問了！
    紀評把聖經翻過一頁，眼看著索倫似乎要走，又出聲詢問：“等一下，我有個問題，我記得您和伊米休先生相熟，他沒有和您一起？上回在帝國頗受他提點才清楚大概局勢，我很想當麵向他致謝。”
    誰？伊米休？誰提點？啊？向誰致謝？
    “……我不太清楚。”
    索倫頓了一下，又頓了一下，一是因為他是真的不清楚，二是因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消化剛才那句話上，他此前從沒覺得通用語原來這麽難讀懂。
    “是琉院長安排的任務，我隻知道他走的很匆忙很趕，應該是時間緊迫。”
    沒聽到想聽的，也還是不知道帝國的皇子跑那麽遠是幹嘛，紀評有點遺憾，又有點意料之中，他笑著向索倫道謝，目送著對方離開馬車，然後又把注意力投向聖經上。
    教會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天底下所有的讚美之詞用在自家神明身上，並會附些或真或假的故事，以使這些讚美看起來確有其事。
    紀評邊思考邊把書翻到第一頁，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本書的寫作思路，再背些很漂亮的頌詞，之後等到了切西貝爾，還可以再借點其他東西看。
    ……
    索倫下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紙筆要寫信寄出去。
    別人還以為他是要寄給北帝國皇室，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於是委婉的和他說北帝國送信不太方便。戰爭教會倒是有特殊的送信手段，但一般隻供皇室和貴族。
    “我們不是也有特殊的送信手段嗎？”索倫邊寫邊說，“雖然我還不知道，沒學到這兒，但你們肯定會。”
    啊？
    “有是有，但是，如果您要寄的人不是那麽重要的話，或許沒有必要……”
    “重要。”
    索倫不敢出賣紀評，在信裏從東扯到西從西扯到東，最後才委婉寫了建議對方好好回憶一下之前幹了什麽、有沒有招惹誰，然後吸了一口氣，又去找蠟封。
    “是寄給帝國皇子的。”
    索倫偶爾會感慨自己以前眼睛真瞎，居然從沒看出來伊米休是帝國皇子。
    “伊米休，”他說，“非常緊急，非常重要，最好今天就能送達，如果你們做不到，我就去請教琉院長該怎麽做。”
    他覺得自己該做的都做了。
    要是之後還能出什麽事……不會出事的，紀評先生是一位非常仁慈的存在，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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