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很高興澤西卡還沒死。
    粘稠的花香對它毫無影響，到處都是的蛛網也阻礙不了它的腳步，容易受影響的小粉已經被它遠遠拋下，它不敢踏足世界海波動的中心位置，但它敢去找澤西卡。
    找到澤西卡不難，世界海的影子若隱若現，喃語千千萬萬，有聲音在呼喚它回歸母親的懷抱，無私解答它的疑問，也有聲音隻帶著最純粹的惡意，想要毀掉它。
    這是小塔習以為常的混亂和無序。
    它感覺自己就像回到了家一樣安心，如果切西貝爾能一直這樣好像也……還是算了。
    它挑選出混雜的、可以信任的信息，循著信息找到了被花枝固定跌坐在地上，但性命無憂，隻是臉色慘白的澤西卡。
    如它所料，打的再狠也不會波及呈給繁星，或者說群星的祭品。
    “澤西卡！”
    字跡呈現無聲，書頁翻的嘩嘩作響，吵不醒神情恍惚的澤西卡，他甚至都沒往小塔這裏看。小塔不得不合攏書頁，用自己的本體狠狠一砸。
    砸了幾下，澤西卡終於清醒了。
    他喃喃著：“小塔？”
    “別喊了，出大事了，”小塔快速寫道，“我真懷疑第十席瘋了……”
    這行字剛出現又飛快消失，變成：“我懷疑尊貴的第十席又有什麽全新的研究，並且這次研究的範圍是整個切西貝爾。本該最難纏的戰爭教會跟死了一樣，第九席也聯係不上，我合理懷疑這是他和第十席共同的研究……總之，現在第十席和紀評先生在阿幸克瑞圖書館對峙，你去不去？”
    澤西卡被一連串的信息砸懵了。
    他茫然的抬起眼睛，說：“……我動不了。”
    提這個小塔就來氣。
    它循循善誘：“你想想……以前首席教過你什麽？你都讀過什麽？你現在最該做的是不是尋求神明的庇佑？尋求誰的？你等著本來就很忙的紀評先生主動找你、主動救你嗎？”
    “婭麗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她本來就不知道為什麽，被動搖的搖搖晃晃的，現在鬧成這個樣子，她馬上就要自殺了，你知道嗎？快求人。”
    澤西卡勉強穩了穩心神：“……你很著急。”
    小塔：“我當然急！按現在這個情況，如果教會插手不管，回頭這些人就要死光了！死光了！這以後就是震驚所有國家的驚天曆史，切西貝爾一日之間亡盡！”
    “那不是好事嗎，”澤西卡臉色還有點蒼白，他輕聲說，“……可以取悅權柄，取悅死亡，是他們的榮幸。戰爭之神放棄庇護他們，是因為他們愚蠢，沒有信仰對神。”
    “好事個屁！”
    小塔簡直要罵人了。
    “你知道之前的世代是怎麽覆滅的嗎？你不知道的話我可以慢慢幫你回憶，每一次！每一次！每次都是從大的汙穢衝突開始！”
    “嗯……沒關係，”澤西卡慢慢冷靜下來了，好像遊移的意識終於從哪裏抽離，“如果這些人都死了，說不定正合紀評先生的意。”
    小塔：？？？
    “你被影響了，”它得出結論，“第十席太過激進，引發了世界海的動蕩，然後這動蕩波及了你的眼睛，隨之浸染你的意識，很多生物趁機將它們的恐懼也送給你……”
    “那又有什麽關係，”澤西卡發出真誠的疑惑，“確實如你所說，但它們的恐懼是真實的，它們認識紀評先生的時間遠比我要早，我應該相信它們。”
    道理說不通，小塔準備另辟蹊徑：“但你更應該相信紀評先生，不是嗎？他至少沒有害過你。”
    “是，我相信他，所以我要阻止你，”澤西卡喃喃著說，“如果這裏死的人很多，權柄就會被取悅，紀評先生就可以更好的掌控死亡權柄……我應該和第十席一樣，清除掉所有不安分因素，比如你。”
    原本纏繞住他下半身讓他無法移動的花枝很歡欣的鬆開了他，粘稠的花香已經幾乎能夠打濕人的衣領，讓人視物不便，觸目所及隻有一片粉紫色的霧氣。
    澤西卡伸手。
    他應該是沒有什麽實力的，很脆弱，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首席精心把控著他和汙穢的接觸程度，努力維持在普通人的極限處。
    可現在沒有首席了。
    第十席沒什麽憐惜學生的想法，她隻會漫不經心的把自己的學生也變成武器。
    他說：“你也很害怕。那些汙穢生物的害怕也在浸染你，所以你寧可讓我去祈求，也不敢自己祈求。”
    小塔：……
    它重新反思了一下自己，還真是這麽回事。
    拚了。
    求人不如……
    “你為什麽那麽在乎這些人？就算切西貝爾沒了，對你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小塔噎了一下，它說不出來。
    “我告訴你答案吧，因為在這裏生活了太久，你早已把這裏當成了你的家，你想離開首席，因為首席視人命輕賤。你信任紀評，因為紀評對人命憐憫。但他們是一樣的……”
    好像有另一個意識在借著澤西卡的嘴訴說。
    “不信的話，就隨我去看看，我永遠、永遠、歡迎你回家。”
    喜歡舊日之上，群星之下請大家收藏：()舊日之上，群星之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