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鬆此刻正以霸氣的眼神掃視全場，嘴角噙著一抹掌控一切的冷笑。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 在西域地界，石家就是天，這份積威傳承幾千年，絕不允許任何人挑戰，哪怕是楚家這種在西域所謂三大世家的家族，也不配撼動石家的權威。
    “賢侄，你這話是否說得有些過了？” 一道略顯幹澀的聲音突然在廣場上空響起，打破了石家獨霸全場的壓迫感。
    人群順著聲音來源微微騷動，不情不願地向兩側挪開些許，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眾人探頭望去，隻見通道盡頭，楚明庒正低著頭，腳步沉重地向著廣場中央走來。
    跟在他身側的是韓家的家主韓複，身著洗得發白的錦袍，神色淡定，身後跟著的韓家眾人也個個昂首挺胸，與這邊已經蔫下去的楚家眾人相比，顯得更加的自信。
    看著楚韓兩家的家主並肩往廣場中央走來，石文鬆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心裏暗自嘀咕：“這兩個老廢物，今日倒學會抱團了？真是可笑。”
    “賢侄，難道我楚家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楚明庒深吸一口氣，刻意提高了聲音。當著廣場上眾多勢力的麵，他必須硬氣起來，否則今日之後，楚家在西域怕是真要淪為笑柄，再無立足之地。
    “命？” 石文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我石家的貨物是那麽好打劫的？”
    他絲毫沒有給這位長輩留麵子，眼神冰冷地鎖著楚明庒，字字如刀，“還有！一年前我石家損失的那一船高質量妖丹，連同護送的兩位長老、二十多名護衛的性命，這筆賬，也請楚家給我一個交待！”
    “什麽！你們聽到了嗎？”
    “楚家竟然這麽膽大包天？”
    “不光劫貨，還殺了石家兩位長老？這是要反啊！”
    石文鬆話音剛落，廣場上的吃瓜群眾瞬間炸開了鍋。原本還帶著看熱鬧心態的各路人馬，此刻都變了臉色，看向楚家的目光裏充滿了懷疑與震驚，議論聲如潮水般湧來。
    “賢侄！你怎能憑空汙人清白！” 楚明庒臉色漲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毫不示弱地迎上石文鬆的目光，“那批妖丹根本不是我楚家所劫！你休要血口噴人，想把髒水往我楚家身上潑！” 他雖是後輩，卻如此咄咄逼人，真當他楚明庒是泥捏的不成？
    “不是？” 石文鬆猛地提高音量，怒喝一聲，震得周圍議論聲都小了幾分，“那這次呢？人贓並獲被我抓了現行，還想抵賴不成？” 他猛地抬手，指向攤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楚家管事楚忠，“這可是你楚家的人，親口認了的！”
    “這次是我楚家中了奸計！” 楚明庒梗著脖子反駁，眼神銳利如鷹，“分明是有人刻意挑撥我們兩家關係，想坐收漁翁之利！”
    “哼！楚世伯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石文鬆冷笑連連，語氣裏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那這天下的道理還要證據作甚？不如幹脆讓西域從此改姓楚，由你楚家說了算好了！”
    “石文鬆！你.....”楚明庒被這晚輩懟的也是無話可說。
    “文鬆賢侄，今日天熱，大家火氣都旺了些。楚家家主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不如…… 不如給韓某一個麵子，這事咱們私下裏談？” 韓複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上前勸說。
    “給你麵子？你韓家是什麽東西？”
    ......
    “啊～”
    廣場不遠處的紅袖招頂樓，天宗等人包下了最大的臨窗包廂。雕花窗欞敞開著，正對著廣場中央的熱鬧景象。
    天宗懶洋洋地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下方僵持的局麵，緩緩伸了個懶腰，語氣裏滿是無趣：“真沒意思，都是傳承了幾千年的世家，怎麽光知道動嘴皮子磨嘰？倒是打起來啊！”
    一旁正的胡掌櫃聞言抬起頭，眉頭微蹙：“奇怪，這個韓複今天怎麽敢出頭為楚家撐腰？按說以韓家的實力，避之唯恐不及才對。”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旁邊的周星磊正捧著一盤水晶葡萄吃得歡，含糊不清地接話，“他們兩家是親家啊，為親家出頭不是理所當然？”
    胡掌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裏滿是疑惑，“楚江被發配後，這親家關係早就名存實亡了。韓複是個精明人，絕不會為了個空頭親家，賭上整個韓家的前程去得罪石家。” 說罷他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陷入了沉思。
    “胡掌櫃！你說這楚家和韓家聯合起來，打得過石家嗎？” 天玄四仰八叉地躺在對麵軟榻上，嘴裏叼著根竹簽，悠哉悠哉地問道。
    “不可能！” 胡掌櫃想都沒想就搖頭，語氣篤定，“就算上次石家損失了不少高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韓兩家加起來的底蘊，也未必能撼動石家在西域的根基，真要打起來，純屬以卵擊石。”
    “那就奇了怪了。” 一旁的天相摸著下巴，眼神裏滿是探究，“這兩家今天莫不是喝了假酒？在廣場眾目睽睽之下敢這麽頂撞石家，就不怕被滅門？”
    “咦！？胡伯，你剛說楚韓兩家聯合都鬥不過石家？” 天宗突然坐直身子，手指指向不遠處的廣場，語氣帶著幾分驚訝，“可你看現在，石家好像被壓製了！”
    “什麽？” 胡掌櫃猛地扭頭看向廣場，瞳孔驟然收縮 —— 隻見廣場之上兩股磅礴的靈壓正在劇烈碰撞，空氣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楚韓兩家陣營中竟同時爆發出數道仙境氣息，靈壓交織在一起，竟隱隱壓過了石家那邊的氣勢，廣場中央的石文鬆等人臉色凝重，顯然已落入下風，局勢瞬間劍拔弩張。
    “這兩家怎麽敢的？” 胡掌櫃的聲音越發低沉，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茶杯，“他們到底有什麽倚仗？難道說…… 他們洞悉了我們的計劃？不對，就算知道了，也不至於突然有這麽強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