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回想片刻，那書裏也沒有什麽不可見人的奧秘，怎麽可能是禁書呢？
    不過確實讓她產生了幻覺，還進了幻境之中，這書的執筆人想必是施了什麽奇怪的術法。
    她有些好奇。
    “這藏書閣裏為何會有禁書？”
    鬼卿放下手中的文書，答道：“這裏有人間的一切書，隻要是有人寫過的，這裏就會有。”
    他頓了頓又道：“哪怕從來沒有被人看過的書，這裏也有。所以魚龍混雜，自然會有禁書。”
    九尾疑惑道：“為何要留著禁書？”
    “因為這裏要保留一切信息，不管是寫成什麽樣的書都不可以拋棄。”
    “所有的書都有嗎？那也太有意思了，我要全部看一遍。”她很興奮。
    鬼卿望著她，欲言又止，默然半晌，修長的手執一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麽。
    “你可以看我列的這些，其他最好不要看。”
    九尾接過那張紙，不解道：“為何？這裏的書那麽多，你就列這些，況且你怎麽知道我愛看什麽書呢？”
    鬼卿答道：“這裏的書有的本不該出現在世上，過於血腥和暴力，有些則……不可言說。”
    九尾當即回道：“我肯定會看該看的，不該看的我絕對不看。”
    鬼卿微微蹙眉，眼裏帶著一絲虞色。
    “有些過於隱晦，你很難看出其實是不該看的書。”
    她叉著腰，麵帶慍色：“怎麽可能，我那麽聰明，是不是該看的書我還看不出來嗎？放心吧，我就是找點有趣的故事看。”
    她又翻出幾本書來給鬼卿。
    他隻瞥了一眼書名，便開口道：“這些都不能看。”
    “為何？”
    鬼卿指著那些書，一本本解釋道：“這本太血腥，這本太消極，這本……反正不能看。”
    九尾歪著頭問：“血腥的為何不能看，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難不成比我去魔域親眼看到的還血腥嗎？”
    鬼卿搖了搖頭，苦口婆心地勸導道：“不止是血腥，主要是惡心，有很多令人作嘔的東西你還沒接觸到，我不希望你看到後難受。”
    “比如呢？”
    鬼卿擰著眉，嘴角動了動，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罷了，還是讓她自己去看看吧。
    九尾拿了一本叫《骨生花》的書，沒給鬼卿看便兀自看了起來。
    裏麵描寫了一種屍解仙的特殊的方式。
    完全曲解了屍解仙的含義，屬於邪法。
    她自從翻開那本書，就有一種赤身置於嚴寒之地的感覺，寒氣先是侵入了她的皮膚，漸漸到血液，最後是徹骨的寒冷，直到全身的骨頭縫都在向外散發寒氣。
    她閉上眼睛，看到自己的屍體逐漸僵硬，然後從臉部開始腐爛，皮肉潰爛流膿，蛆蟲從裏麵長出來，一點點啃噬她的爛肉，直到她變成一具白骨，最後從顱骨骨縫裏長出一朵花來。
    鬼卿見她似乎神色不對，便走到她身前，心裏咯噔一下——她手裏拿的是《骨生花》那本書。
    那也是一本禁書。
    如果沒有死過的人看了便知道死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
    鬼卿看她的神情應是已經完全沉浸在那本書裏了，他坐到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
    她猛然睜開眼睛，將那書合上，大口地大口地喘氣。
    她將頭靠到鬼卿的肩頭，眼角微紅，似乎是被嚇到了。
    鬼卿輕撫她的背：“不要去回想。”
    她喉間哽住，說不出一句話來。
    鬼卿沒有責怪她沒有聽他的話，她要親自體驗才會明白有些書看了確實不好受。
    她緩了很長時間，直到全身逐漸暖和了起來。
    再也沒有翻開任何一本書。
    連續三日沒吃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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