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就交給你們了，”夏油傑笑著向他們揮手“打個勝仗。”
    “交給我們吧！”
    ……
    釘崎野薔薇背靠著一截斷裂的廣告牌，右手虎口被震得發麻，指縫間還攥著半枚染血的釘子。
    她麵前三步遠，重麵春太正用舌頭舔舐著武士刀上的血珠，那張被咒紋覆蓋的臉在應急燈的閃爍下像塊腐爛的肉。
    “咒具師的骨頭，是不是比普通人更硬？”重麵春太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惡心“剛才那下要是砍在那位可憐的輔助監督小姐身上，她現在該變成兩截了吧？”
    釘崎野薔薇猛地轉頭，看見新田蜷縮在不遠處的廢墟裏，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額頭上的冷汗混著血淌進眼睛裏。
    剛才她用咒力將釘子射向重麵春太的側腹，迫使他改變了揮刀軌跡——但代價是左肩被刀風掃過，現在那裏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
    “你這種雜碎！有本事衝著我來，欺負普通人算什麽？”釘崎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左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咒具袋。
    稻草人偶的引線還剩最後一根，她必須算準時機。
    重麵春太突然笑了起來“雜碎？能殺了你的雜碎，也比死在雜碎手裏的咒術師強。”
    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不是咒力展開的前兆，而是純粹的速度碾壓——當釘崎看清他的動作時，武士刀已經到了眼前。
    她猛地向後仰倒，刀麵擦著鼻尖劃過，帶起的風割得臉頰生疼。
    後背撞在鋼筋上的瞬間，她將全身咒力灌注到右手，三枚釘子呈品字形射向重麵春太的咽喉、心口和小腹。
    這是她壓箱底的技巧，用咒力在釘子表麵刻下“共鳴”咒紋，隻要任何一枚命中，就能引爆咒力讓對方內髒震裂。
    但重麵春太的動作比咒力傳導更快。他手腕翻轉，用刀背磕飛心口的釘子，側身避開咽喉的攻擊，最下麵那枚釘子擦著他的腰帶釘進混凝土裏——沒有爆炸。
    釘崎的心髒驟然一沉，這家夥的咒力竟然能幹擾咒具上的咒紋共鳴。
    “我還真是ucky！”重麵春太的刀突然變向，不是砍向她的軀幹，而是用刀鐔狠狠砸在她的手腕上。清脆的骨裂聲響起時，釘崎手裏的錘子脫手飛出，在地上滾了幾圈撞進火海。
    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左肩的傷口像是被撒了把鹽。重麵春太的刀再次舉起，這次沒有任何花哨，就是直挺挺地刺向她的心髒。
    “野薔薇！”與幸吉的聲音又近又遠“堅持住！七海先生馬上就要到了！”
    釘崎野薔薇看著那把刀，神色恍惚了一瞬，還有人在等著她，她還有同伴在，她還要保護新田明……
    她用沒受傷的左手扯開咒具袋，將最後一根稻草人偶的引線纏在手指上，同時咬破舌尖，借著劇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刀鋒即將刺穿胸膛的瞬間，她猛地偏過身體，讓刀刃擦著肋骨紮進背後的廣告牌，同時將灌注了全部咒力的稻草人偶擲向重麵春太的臉。
    “咒術·共鳴！”
    劇烈的爆炸聲在近距離響起，重麵春太被氣浪掀飛出去。
    但釘崎也被衝擊波震得撞在鋼筋上，喉頭湧上腥甜，視線開始發花——剛才刀身劃破的地方，現在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骨頭，麻痹感正順著血管往上爬。
    “能傷我到這種程度，你還真是厲害，”重麵春太從廢墟裏爬起來“可惜啊，論能力，還是我更勝一籌。”
    他一步步走近，武士刀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火花，“接下來我會先砍斷你的手腳，再讓你看著我把那邊的小姐……”
    “到了！”與幸吉和另外一道聲音同時響起“吵死了。”
    一個平穩得近乎冷漠的聲音突然插進兩人之間。釘崎野薔薇費力地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站在重麵春太身後，左手還插在褲袋裏，右手握著一把泛著藍光的咒具刀。
    他的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連額前的碎發都沒亂，仿佛不是從地獄般的澀穀闖進來，而是剛結束一場乏味的會議。
    重麵春太的動作僵住了，脖頸處突然感受到一陣劇痛。
    三秒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被攻擊了，剛要轉身揮刀，就被那個西裝男人用刀背砸在後腦勺上。
    “咚”的一聲悶響，重麵春太倒在了地上，他的腿微微顫動著“會死的吧？要不是我的術式，我已經死了……”
    他努力地爬了起來“要逃……要離開這裏……”
    七海建人走過來，一把抓住他的頭發“說出同夥的位置和數量。”
    “都說了我不知道了……”
    重麵春太的話音還沒落，迎接他的又是重重的一拳，他麵部朝下，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那把奇怪的刀自己發動，偷襲七海建人。
    一把釘子把刀打飛，釘崎野薔薇擦了擦嘴角的血“想得美！”
    重麵春太無能狂怒“看點氣氛啊！”
    七海建人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來這裏的路上，好幾個輔助監督都受了重傷，是你幹的吧？”
    重麵春太眼中終於有了恐懼的情緒“對，對不起！”
    七海建人一拳把他打飛了出去，看起來至少斷了幾根肋骨，低頭看了看腕表“下午三點十七分，比預計的晚了三分鍾。”
    他轉向釘崎野薔薇時，眼神稍微柔和了些“還能堅持一會兒嗎？反咒聯盟的人在出口等著接應你們。”
    “您是……娜娜米先生？”釘崎野薔薇記得虎杖悠仁似乎叫過他這個名字。
    釘崎野薔薇剛才受傷過於嚴重，腿卻一軟，七海建人及時扶住她的胳膊“我先給你們療一下傷。”
    釘崎野薔薇靠在七海建人身上，看著他用咒力簡單處理了新田的傷口，又用咒具刀在重麵春太的脖子上補了一下。
    “七海先生，”新田明的聲音有點發飄“伊地知先生沒事嗎？”
    “我過去的時候，有幾位伏黑女士的親信，他們正帶著受傷輔助監督們隱蔽地離開，”七海建人聲音緩和了幾分“真是幫大忙了……”
    “太好了……”
    “你們兩個在這裏歇一會兒吧，我和禪院先生他們前往地下五層，”七海建人站了起來“讓與幸吉發一下求助信息。”
    與幸吉的聲音傳來“好。”
    “我也……”
    七海建人打斷了她的話“不行。”
    釘崎野薔薇有些不滿地低下了頭。
    “接下來的戰鬥，最少得有我這個水平。”七海建人很認真地告訴她“大部分能簡單解決的低級咒靈已經全部祓除了，剩下的都是一級以上的水平。而且，你們還受傷了。”
    釘崎野薔薇想反駁兩句，她抬頭看到應急燈的光落在七海的側臉上，將他眼下的黑眼圈照得格外清晰。
    她突然想起五條悟說過，七海前輩以前總是抱怨加班——現在看來，這場席卷澀穀的災難，大概是他這輩子遇到過的、最糟糕的加班了。
    “我知道了……”
    釘崎野薔薇閉上眼，聽著他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離開，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咒靈嘶吼。
    “娜娜米！”釘崎野薔薇大喊了一聲“把虎杖和伏黑他們安全帶回來！”
    回應她的隻有一個堅定的背影。
    ……
    真希和禪院直毘人的位置很好找，七海建人向他們大概解釋了一下外麵的情況。
    “五條悟那邊碰上了難題，”禪院直毘人說著風涼話“真是令人瞠目結舌啊，確定不用去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