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被太後和皇後嗬斥後也閉了嘴，眾人的關注點又回到那三個小太監身上，富察琅嬅看了弘曆一眼，見他不開口，隻好自己接著問：“你說是慧貴妃指使你的，那可有證據？”
    “回稟皇後娘娘，奴才不敢撒謊，奴才小安子，是內務府的人，奴才在宮外還有家人，奴才和他們也沒斷了聯係，玫答應遇喜後，奴才收到了家人的傳信，說慧貴妃娘娘……”他說著看了一眼高曦月，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不敢接著說了。
    “太後、皇上和皇後麵前，你還敢隱瞞？快說！”毓瑚收到了弘曆的示意，嗬斥了那小安子一聲。
    小安子像是被嚇到一般，瑟縮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高曦月，見她瞪著自己，這才像是豁出去一般接著道：“奴才的家人說，慧貴妃娘娘讓人找到了奴才的家人，讓奴才聽話辦事，不僅問奴才要了朱砂，還讓奴才給嫻妃娘娘也準備了一份，至於那些朱砂要用來做什麽，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你說慧貴妃派人控製了你的家人威脅你，讓你給她和嫻妃提供朱砂？那宮裏和你接頭的人是誰？”富察琅嬅是不相信高曦月和這事有關的，就算真有關，她也得把高曦月摘出來，那零陵香，可還在她們手裏呢！
    “回稟皇後娘娘，延禧宮來取朱砂的是一個小丫鬟，奴才不知道她的名字，奴才問了一句還被罵了；翊坤宮嫻妃娘娘……派了貼身侍女阿箬姐姐來，還給了奴才十兩的賞銀。”小安子不止說得明白，而且看起來也坦蕩，不像是在說謊。
    “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丫鬟，說是延禧宮的就真是延禧宮的？而且你說你的家人本本宮派人控製住了，證據呢？宮外那麽多人，隨便是誰都能打著別人的名義去控製你的家人，你憑什麽認為是本宮？”高曦月不服氣的問道。
    王兮也跟著點頭：“慧貴妃說得有理，而且你可以看看，從慧貴妃那裏搜出來的那包朱砂，和你給出的朱砂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本宮說的是……分量有沒有變化？”
    小安子確實沒有證據證明宮外控製自己家人的就是慧貴妃的人，此時也不得不按照王兮的吩咐去看那包朱砂，隻看了一眼，他就開口了：“回昭貴妃娘娘，那朱砂……確實是奴才給出的，那包著朱砂的紙奴才記得，份量上……應是比奴才給出的要少了一半。”
    “慧貴妃，那少了的一半……”弘曆想問少了的那一半去哪了，但王兮根本不給他問完的機會：“皇上，曦月姐姐連這朱砂都沒見過，她怎麽知道那玩意兒被用到哪裏去了？”
    “昭貴妃，朕知道你同慧貴妃素來交好，可這鐵證如山……”弘曆對於自己的話被打斷了是十分不悅的。
    王兮嗤笑一聲：“鐵證如山？皇上不如派人去查查這小安子的家人到底是被什麽人控製的，再徹查一下延禧宮，看看是誰吃裏扒外做了背主之事，曦月姐姐若要害人，最好下手的難道不是我嗎？她又何必舍近求遠去害一個素不相識的玫貴人？這麽明顯的栽贓嫁禍，皇上不會看不出來吧？”
    弘曆被氣到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王兮說得有道理，他實在想不通高曦月怎麽會摻和到這件事裏去，完全沒有道理啊！
    弘曆一時無言，但金玉妍忍不住了，她要再不開口，那之前安排的一切就沒作用了：“瞧昭貴妃這話說的，慧貴妃固然是不必要摻和進去，但若是您鼓動的……為著您腹中的皇嗣能成為貴子，提前清理掉玫貴人的孩子，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見金玉妍跳出來了，王兮在心裏暗笑，麵上確實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嘉貴人怎麽會這麽想？貴子又是什麽？本宮父親那邊佟佳氏出過兩任皇後，母親這邊赫舍裏氏也出過一任皇後，本宮怎麽從沒聽過這貴子的說法？敢問嘉貴人這是哪裏聽來的謠言？皇上的子嗣，每一個都是尊貴無比的，其中最為貴重的，便是皇後娘娘所出的嫡子，這貴子……恕本宮孤陋寡聞了。”
    金玉妍對於這話很是驚訝，她暗自窺探了一番眾妃嬪的表情，見所有人都是一副認可的模樣，忍不住去看坐在最上方c位的太後：“可之前皇後娘娘帶著眾位姐妹一起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的時候，太後娘娘明明說過皇上登基後所得的第一子是為貴子，和長子嫡子同樣尊貴。”
    王兮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開口打擊道：“那是太後娘娘憂心皇上的子嗣，勸著眾位姐妹多生呢！貴子……嗬，不是本宮說，嘉貴人你平日裏喜歡取各宮姐妹那裏串門子湊熱鬧，怎麽也不知道打聽打聽，咱們大清，雖看重嫡子，但更重視才能，看先帝和咱們皇上，哪個是嫡子？哪個是長子？哪個又是你所謂的貴子？”
    弘曆對於自己的出身本來就有些自卑難言，此刻聽王兮話裏的意思是在誇他的才能，頓時就點頭了：“昭貴妃此話有理。”
    皇上認可了，那所有人也就不會去反駁，就連皇後富察琅嬅也瞬間感覺到了壓力：若真的是重視才能，她恐怕就不能對兩個兒子再繼續嬌寵了，還是得重視起他們的教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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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各有心思，唯有金玉妍破防了：“不可能，太後娘娘說的時候，你們可都是聽見了也認同了的。”
    王兮一副“你怎麽這麽不懂事”的模樣開口道：“太後娘娘是長輩，說的話也是為著關心皇上的子嗣傳承，這是好意，姐妹們自然讚同，再說宮裏哪個女人不想擁有一個自己和皇上的孩子呢？哪怕是個女兒，那也是天家公主，尊貴非凡。”
    太後點頭：“昭貴妃這才是把哀家的話聽明白了。”說完一臉嫌棄的看了金玉妍一眼，轉頭去勸王兮：“哀家覺著這也不能怪嘉貴人，她雖認了金家做幹親，但到底是外來的，玉氏一個偏遠小國，不懂咱們天朝上國的規矩也是可以體諒的。”
    王兮一臉受教的點頭：“太後娘娘說的是，是臣妾苛責了。”
    金玉妍聽著兩人的對話，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想反駁又沒有底氣，幹脆轉頭去看富察琅嬅，準備轉移話題：“小安子的事暫且不提，皇後娘娘不準備審審另外兩個嗎？嫻妃那邊……一個小福子，一個阿箬，一個是嫻妃自己承認的延禧宮人，一個是小安子指名道姓的接頭人，這應該沒什麽好辯解的了吧？”
    富察琅嬅也不想繼續給王兮說話的機會了，字字有理字字紮心，實在不好聽：“小福子，小祿子，聽著像是兄弟倆？”
    “皇後娘娘慧眼。”小福子磕了個頭才開始描述：“奴才是禦膳房的，玫貴人遇喜後，阿箬姐姐找到奴才，讓奴才替嫻妃娘娘辦事，否則……就要了小福子的命，小福子同奴才是親兄弟，奴才迫不得已，這才做了糊塗事。”
    富察琅嬅聽完點了點頭：“小福子，你呢？”
    小福子也學著小祿子的樣子，先磕了個頭才開始說：“奴才和小祿子一樣，也是阿箬姐姐說，要是奴才不聽話，就要了小祿子的命。”
    他說著似是有些猶豫，隨後又堅定道：“不止是玫貴人那邊，儀貴人那裏也有加了料的紅羅炭，隻因儀貴人前些日子有些食欲不振，阿若姐姐碩嫻妃娘娘懷疑儀貴人這是有喜了，想著先下手為強。”
    “什麽？素練，快去宣太醫。”富察琅嬅震驚了，急忙讓素練去喊太醫，又一臉擔憂的看向儀貴人黃綺瑩：“儀貴人可有哪裏不適？”問完又一臉恨鐵不成鋼：“身子不適，為何不請太醫？”
    黃綺瑩本身就被小福子的話嚇到了，她也住在了嫻妃的翊坤宮，嫻妃一直以來也對她挺好的，沒想到竟然隻憑一個猜測就敢下此毒手，頓時直接起身跪下：“請太後、皇上、皇後娘娘為婢妾做主。”
    “你先起來，等太醫看過再說。”弘曆叫了起，隨後眼神複雜的看向如懿：“你還有何話要說？”
    如懿根本沒去看弘曆，而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阿箬：“為什麽？阿箬，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本宮何時吩咐過你讓你去做這些事？”
    阿箬也同樣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和如懿對視：“主子，明明……您想讓奴婢頂罪？”她說著先是恍然大悟，後又氣急敗壞：“主兒，奴婢自小和您一起長大，從來鬥對您衷心不二，也因著您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奴婢明明是聽從你能的吩咐去做的事，您卻不肯承認了？”
    “您是沒信什麽貴子之說，但自從您入了皇上的後院，就一直沒有孕信，皇後娘娘時嫡妻，您沒感伸手，但每當皇後娘娘傳出有孕的消息，您總要在背後詛咒謾罵；後來玫貴人被診出喜脈，你又憤怒又難過，總說她一個……”她說著看了白蕊姬一眼，又接著道：“一個南府樂姬出身，有什麽資格生下皇上的孩子，您說不想讓皇上的血脈被汙染，就查了翊坤宮所有下人的出生來曆，最後選中了小福子小祿子兄弟為您辦事。”
    “在儀貴人身體不適是，您表麵上勸慰她打消了她請太醫看看的想法，又讓小福子在儀貴人的紅羅炭裏加了東西。”阿箬完全不給如懿說話的機會，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幾乎就把如懿的罪做實了。
    她最後還朝著上方端坐的三人磕了個頭：“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皇上，奴婢不是沒有勸過主兒，可主兒總是望著景仁宮的方向說……說……”
    見阿箬提到了老對家，太後來勁兒了：“嫻妃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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