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垚黑著臉盯著段青衍不說話。
    段青衍無辜地回望著他，等著張垚的答案。
    張垚覺得這小子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親口聽到他認輸。
    理智告訴他不能上了這小子的當，可是感情上，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下一秒，一上頭就對段青衍說：“走啊！繼續比啊！我會怕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
    段青衍揚了揚眉，對於他的出言不遜沒計較。
    雖然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段青衍現在才十九歲，但是他實際上的年紀早就已經上千歲。
    做張垚的祖宗的祖宗都綽綽有餘。
    但是這話說出去，沒人會信不說，可能還會覺得他有毛病。
    算了。
    “那走吧，打車，你付錢。”
    張垚：“？？？”
    “憑什麽？”張垚被段青衍這理直氣壯的模樣給氣笑了。
    “憑我沒錢。”段青衍回答的理直氣壯。
    “哈！”張垚這下是真的笑了，“你沒錢？你之前給那兩個姑娘占卜的時候不是賺了一百塊錢？”
    “那錢我有大用，不能動。”段青衍表情嚴肅。
    “什麽大用？”張垚問。
    段青衍搖頭，“不能告訴你，快點打車。”
    張垚一口氣堵在胸口，看著麵前這小子，突然有一種久違的老父親被叛逆不孝子氣到胸口發悶的感覺。
    段青衍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張垚在生氣，理性地分析道：“反正你也要打車回去，帶上我一起還能省一個人的錢，多好。”
    張垚本來想懟段青衍，但是不知道突然想起什麽，居然沒再說話，真掏出手機叫了一輛車。
    車到了之後，還回頭衝又蹲在地上開始研究螞蟻搬家的段青衍喊道：“還愣著幹什麽？不上車你自己走回去！”
    “來了來了！”段青衍立馬起身，屁顛屁顛地小跑過去上了車。
    汽車緩緩駛離，警局不遠處的一個咖啡廳內，祁炎跟畢方收回視線。
    “老大到底是什麽意思啊？”畢方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嫌棄地把杯子挪遠。
    “這玩意果然不管是喝幾次都會覺得很難喝，不懂人類為什麽會喜歡這種東西？”
    祁炎也有點嫌棄。
    “沒辦法，附近就這一家咖啡店適合蹲人。”
    看了一眼杯子裏剩下的咖啡，祁炎給自己做了幾秒鍾的心理工作，還是不想折磨自己。
    “算了，反正老大報銷，人走了，我們也走吧。”
    畢方起身跟在祁炎身後一起離開。
    ……
    段青衍跟張垚一起回到之前擺攤的地方，周圍的人群已經散去，但是兩人的小攤子還好好地擺放在原地。
    旁邊站了幾個小年輕守著，看到兩人出現，立刻激動地大聲喊起來。
    “回來了回來了！大師回來了！”
    這一喊，周圍的人下意識停下動作看過來，看到兩人後，激動地圍了過來。
    段青衍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什麽情況？砸場子來的？”
    張垚也沒見過這陣仗，緊張地看著衝過來的人群。
    “你……你們想幹什麽？”
    “大師！你們終於回來了啊！我們還以為你們今天不會回來了呢！”
    “是啊是啊！我們還等著看你們的比賽結果呢！”
    “讓讓讓讓！大師！我報名！能給我算算嗎？”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
    段青衍跟張垚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原來這群人不是來砸場子的，都是來吃瓜的！
    確定沒有危險後，張垚立刻一改之前的緊張，端出一副高人的模樣，對著人群抬了抬手。
    “好好好！都不要擠！想要算卦的自覺排隊！吃瓜看戲的往外讓讓，給要算卦的讓條路！”
    他這麽一喊，周圍的人群立刻自覺讓出一條路來。
    段青衍跟張垚穿過人群回到自己的攤位上。
    立刻就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段青衍的攤位前。
    “大師！給我算算！”
    段青衍打量了一番麵前的這個小夥子，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白色帶帽衫，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染成了綠色的頭發。
    “兄弟你這頭發……很個性啊。”段青衍衝他豎了個大拇指。
    “嘿嘿~我也這麽覺得！”小夥子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自我介紹道，“大師，我叫周望黎，是附近大學的大三學生。”
    “你想算什麽？”
    周望黎興奮地看著段青衍，沒有立刻回答段青衍的問題，反而興致勃勃地問段青衍：“大師，你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段青衍：“什麽問題？”
    周望黎激動地問道：“之前被帶走的那個人怎麽樣了？就是那個虎哥，他真的是個人、販子嗎？”
    段青衍看著一臉八卦的周望黎，一臉無奈。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哪裏是想來占卜啊？根本就是為了第一線吃一手瓜！
    “這件事你可以關注一下當地的警方通報，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聽段青衍這麽一說，周望黎眼裏的光更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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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真的算準了！”
    “誒誒誒！你到底算不算呐？不算就讓開，別耽誤事兒！”
    周望黎還想詢問更多細節，一邊本來就憋著氣的張垚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麵。
    周望黎一愣，看向張垚，想張嘴反駁。
    隻是還沒出聲，身後就有其他人喊道：“對啊！你到底算不算？不算讓開我來！”
    周望黎連忙坐直身體。
    本來隻是過來湊個熱鬧，來都來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又好像是有真本事的，算算也不吃虧，反正不要錢。
    “那你幫我算算我的工作吧，我馬上就要去實習了，不知道這個工作機會怎麽樣？”
    段青衍盯著周望黎看了一會兒，掏出口袋裏的龜殼。
    “可以。”
    眾人好奇地看著段青衍的動作。
    隨著銅錢落下的聲音，周望黎不知道為什麽，一顆心跟著緊張起來。
    明明他一開始就是衝著好玩才衝上來的，現在卻真的開始緊張起未來的命運。
    “嘶~”段青衍發出一聲輕嘶聲。
    這一下給圍觀的人都整緊張了。
    周望黎的心提了起來，語氣急切地問道：“大師，這是什麽意思啊？”
    段青衍摸著下巴，盯著卦象，正要開口解釋，突然想到什麽，轉頭看向身邊的張垚。
    “你應該也懂怎麽解卦吧？這卦象看的懂嗎？要不你先來解？”
    張垚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段青衍會提到他。
    “我來解？”張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段青衍點頭，“對啊，不是比賽嗎？總要給你個發揮的機會吧。”
    張垚：“……”他該說謝謝嗎？
    張垚想拒絕，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仔細盯著桌麵上的三枚銅錢。
    隻見張垚盯著桌麵看了半晌，沉吟許久，卻始終說不出卦象上說了什麽？
    周望黎急了，忍不住催促道：“大師，您到底看出什麽了沒啊？”
    “唔……”張垚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番，“卦象上顯示，你這份工作是個不錯的的選擇，努力會有收獲。”
    “啊？”一聽這話，周望黎眼中的光明顯暗淡了幾分。
    張垚敏銳地捕捉到了周望黎的情緒變化，立刻又說道：“不過眼前這份工作也未必是最優選擇，或許你可以再等等。”
    “真的？”周望黎狐疑地看向張垚。
    張垚故作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點頭道：“卦象是這麽告訴我的，你有機遇，隻是這要看你能不能抓住這機遇了。”
    周望黎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嗬。”旁邊一直默默圍觀的段青衍輕笑出聲
    周望黎立刻看過去，“大師！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見？”
    “不同意見確實有一點。”段青衍微笑點頭。
    張垚對上段青衍的視線，心裏“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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