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定格在某一個猝不及防的時刻。
    整個空間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靜止鍵，所有人和物都靜止在這一個瞬間。
    除了段青衍和張垚。
    張垚一開始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隻是詫異怎麽突然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就連沈大富的慘叫聲都消失了。
    他還以為沈大富被嚇死了，緊張地看過去，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沈大富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半躺在地上，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珠子看上去都快脫眶了。
    嘴巴大張著，明顯是要大叫。
    但是此刻所有聲音都被掐去，隻能維持著這麽扭曲的一個姿勢，無法動彈。
    “這……這是怎麽回事？”張垚這個時候才驚悚地發現，周圍其他人此刻都處於靜止的狀態中。
    毫無疑問，造成這個情況的隻能是段青衍。
    廢話！
    不是段青衍難道還能是他做的嗎？
    他要是有這麽大的本事，至於混成現在這個樣子？
    段青衍沒有回答張垚的問題，起身來到沈大富麵前蹲下。
    張垚想跟過去，但是想到之前段青衍說沈大富是被嬰靈纏身，踏出去的腳步又硬生生收了回來。
    躲在段青衍的桌子後麵，緊張地盯著段青衍的動作。
    段青衍半蹲在地上，盯著沈大富。
    準確地說是盯著沈大富胸前的某個位置。
    “你要繼續跟著他？還是跟我走？”段青衍聲音裏透著一抹罕見的溫柔。
    張垚忍不住驚奇，從他的視角看過去，段青衍的麵前除了沈大富什麽人都沒有。
    可是他又很清楚地意識到，段青衍並不是在跟沈大富說話。
    張垚張了張嘴，想問什麽，但是忍住了。
    脖子縮了縮，選擇不上去作死了。
    在段青衍的視角中，一個黑漆漆的小嬰兒趴在沈大富的身上。
    那甚至不能算是個嬰兒，因為體型要比正常的嬰兒小很多，隻有兩個拳頭那麽大。
    明顯是在肚子裏剛成型，還沒發育完全就被打掉。
    嬰靈看到段青衍也很害怕，但是它現在隻是一個怨靈，並不能懂得太多，隻知道要纏著沈大富，要投胎。
    至於這過程中試圖阻止它靠近沈大富的，都是敵人，所以會拚了命地攻擊對方。
    段青衍現在在這嬰靈的眼中，就是那個阻止它的人。
    所以在段青衍靠近的時候，它立刻衝著段青衍凶狠地齜了齜牙。
    嘴裏發出刺耳的尖嘯聲，試圖嚇退段青衍。
    這聲音其他人都聽不到，張垚也聽不到，隻有段青衍能夠聽到。
    段青衍並不懼怕，目光平和地看著它再次問道：“要跟我走嗎？我可以送你去投胎，給你找一對比沈大富夫妻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爸爸媽媽，要嗎？”
    嬰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段青衍的話，本來齜著牙收回去了一點。
    段青衍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依舊半蹲在原地沒動。
    果然，下一秒就見那嬰靈再次衝著段青衍淒厲地叫了起來。
    段青衍歎了口氣，“何必呢？”
    說完，起身垂眸看向沈大富身上的嬰靈，之前藏在眼神裏的憐憫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審視。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沒辦法了。”
    心裏隻想著複仇跟投胎的怨靈聽不明白段青衍這話是什麽意思，甚至聽不出他語氣裏的冷酷。
    但躲在攤子後麵的張垚在聽到段青衍這話後，眼皮一跳。
    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問道：“你……你在跟誰說話？還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段青衍沒有回答張垚的問題，抬起手對著沈大富在虛空中手速飛快地畫著什麽。
    片刻後雙指合並，劍指沈大富。
    張垚瞪大了眼睛，可什麽都沒有看到。
    從張垚的視角裏看來，段青衍就像是突然中二病犯，模仿著影視動漫裏的主角，做出一些花裏胡哨的動作，一副高深莫測牛逼轟轟的樣子。
    但是電視裏的主角做出這些動作的時候，會有後期配上各種酷炫的特效。
    所以觀眾們看著才會覺得牛逼又臥槽。
    隻是現在又不是拍電視，也沒有人給張垚配上後期的特效，所以在他的眼中，段青衍此刻的行為就顯得很尬，且有病。
    “那個……你在幹什麽？”
    段青衍收回手，轉身麵無表情地看向張垚，“沒什麽。”
    說完，“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
    不等張垚說話，靜止的畫麵突然又活了過來。
    一瞬間，慘叫聲響徹雲霄。
    張垚驚得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差點嚇出心髒病。
    “臥槽！嚇我一跳！瘋了啊？”張垚一臉驚恐地看向發出慘叫聲的沈大富。
    在沈大富的慘叫聲中，還參雜著許多其他人的驚呼聲。
    有人終於扛不住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
    電話打出去沒多久，警察就趕到了現場。
    出警速度快的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有人更是直言：“我就沒見過這麽快出警的，電話才掛上人就來了！”
    段青衍倒是一點不意外，看到來的警察還是個熟麵孔後，就更淡定了。
    “這……不是之前那個警官嗎？”
    張垚看到過來的幾個熟麵孔，就覺得腿軟。
    畢竟不久前才在審訊室，被這其中的熟麵孔拿著刺眼的燈照過。
    “完了完了，他們不會一直就在附近盯著吧？這下再被帶走，還能出來嗎？”張垚一臉絕望閉了閉眼睛。
    轉頭看到段青衍一臉淡定的樣子，問道：“你就不擔心？”
    “為什麽要擔心？我又沒犯法。”段青衍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剛才……”張垚指向沈大富，卻驚愕地發現，剛才還叫聲淒慘的沈大富，這會兒竟然平靜了下來。
    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神情。
    “這……他怎麽……”張垚看看沈大富，又看看段青衍。
    對上段青衍冷靜的眼神，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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