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不斷拔高，直到需要低頭俯視麵前的秦貅時，才停止繼續往上升。
    段青衍愣愣地看著秦貅。
    就見秦貅倏然一笑，道：“你看，這不就長大了？”
    段青衍人都傻了。
    長大這件事這麽草率的嗎？
    一點準備都不給的嗎？
    秦貅見段青衍呆住，眼底笑意加深，忍不住調侃道：“不是想要長大嗎？長大了又不高興了？”
    段青衍回過神來，無語道：“我隻是沒想到長大的這麽隨便。”
    秦貅失笑道：“也不是很隨便吧。”
    之前那上千年的時光，什麽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也沒能讓這小破樹長大一點。
    秦貅仰頭看著麵前撐死也不過十米高的大樹，還是覺得長得太慢了。
    印象中，曾經的帝休樹可是能夠遮天蔽日的高大。
    再對比現在這棵，根本沒法比。
    真的很難把眼前這棵和神話傳說中的帝休樹聯係到一起，讓人類來看，眼前這棵頂多就是多活了幾百年的古樹而已。
    段青衍無話可說。
    他現在這個情況屬於是，跟神樹比屁都不算，跟之前比像吃了激素。
    好在段青衍的接受能力還算強，沒怎麽掙紮，就接受了現實。
    “所以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裏？”段青衍問秦貅。
    秦貅反問道：“你說的離開是指哪種離開？”
    段青衍言簡意賅：“化形，出去。”
    秦貅思索片刻，回答道：“具體得看你的恢複速度，就目前這個速度來看，應該快了。”
    “真的？”段青衍有些驚喜。
    他嚐試了好多次，都沒有辦法把自己的根係從這片土地裏拔出來，還以為自己出不去了呢。
    秦貅看出段青衍的想法，下一秒打碎了他的僥幸。
    “你之所以上千年都無法長大，化形更是比其他精怪多了幾百年時間，一個原因是因為你本體特殊，又遭受過重創，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之前所生長的地方，並不適合你的生長。”
    秦貅說完，段青衍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我想要長大，想要修為有所精進，就必須紮根在這裏？”
    “對。”秦貅點頭，“而且你現在就算不想在這裏紮根也沒用。”
    “為什麽？”段青衍不解地問道。
    秦貅反問他：“你現在還能移動你本體的位置嗎？”
    段青衍怔住，詫異地看向秦貅。
    秦貅知道他無法拔出自己的根係？
    “你知道原因？”段青衍問。
    秦貅搖頭，“不知道，不過大概能猜到。”
    段青衍虛心求教：“講講唄。”
    秦貅：“天道跟你說了吧？你是靠著曾經的帝休樹那一縷殘息才得以重生。換句話說，你生來便是殘缺不完整的。”
    段青衍眼角的葉子抽了抽，雖然說的是實話，但這話聽著著實不怎麽像好話。
    秦貅看了段青衍一眼，繼續說：“而你的這種不完整還不是一般的方法可以補救的，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
    段青衍沒說話。
    確實清楚。
    那將近千年的光陰中，秦貅在他身上浪費的天材地寶都能買下幾個大宗門了！
    結果還不是一點用沒有？
    可見常規的修煉法子在他身上確實用處不大。
    想到這裏，段青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這麽看來，以我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渡過雷劫，得道飛升啊！”
    就算成功化形，就算修為有所提升，但上限也就在那兒了。
    就像一瓶底破了個洞的礦泉水瓶，上麵裝下麵漏，永遠也不可能裝滿。
    而飛升的前提是，這瓶水得裝滿。
    無解啊！
    秦貅聽著段青衍這遺憾的語氣，忍不住笑出了聲。
    段青衍看過去，疑惑不解道：“你笑什麽？我看上去很可笑嗎？”
    秦貅搖搖頭，“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覺得你可笑。”
    “那你笑什麽？”
    “我是笑你可愛。”
    段青衍：“……”這跟笑話他有什麽區別？
    不等段青衍抗議，就聽到秦貅說道：“你覺得現在還有飛升上界這種可能嗎？”
    段青衍愣了一下，順著秦貅的疑問思考了一下。
    如果《山海經》裏麵記載的神話都是真的，那麽也就是說，連接天地的通道可能就是不周山跟建木。
    不周山被共工撞斷，建木又被顓頊給砍了。
    這麽看來，可以通往所謂的天界的“梯子”都沒了。
    那還怎麽飛升上界？
    其次，學了這麽多年的現代科學，實在沒有辦法想象，往上飛能夠飛到什麽天界神界的，更別提什麽天庭。
    探月工程都快移民上去了，他還能不知道月亮上有沒有嫦娥和月兔？
    宇宙什麽樣，網上一搜一大堆視頻。
    他要怎麽說服自己，相信神話中的天庭存在？
    或許確實存在，但是段青衍沒有那些記憶，也沒見過，所以實在無法代入並且理解。
    “所以說，得道成仙本身就是一場……騙局？”段青衍語氣有些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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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呢？”秦貅聳肩，“也許隻是後來的人一直以來都誤會了所謂的天界和神仙。天界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祥雲繚繞的巍峨宮殿，神仙也不是什麽仙氣飄飄騰雲駕霧的模樣。”
    “那是什麽樣？”段青衍問。
    秦貅笑了一下，回答道：“外星人的模樣。”
    段青衍：“……”
    離譜！
    但是仔細想想，離譜中又透著合理。
    不！
    應該說非常合理！
    這樣的理解才更符合段青衍在現代科學熏陶下的認知。
    如果“天界”從一開始指的就是更其他星球上的更高等文明，“神仙”指的其實是那些星球上的外星人，似乎也沒毛病？
    不周山和建木鏈接的也不是什麽人界跟神界，而是兩顆星球，甚至是兩個星係之間的鏈接。
    兩者之間，通過這兩條建立起來的星際軌道，進行兩邊的遷躍往來。
    所謂的“飛升”，也就是人類或者其他種族通過修行，強健自己的體魄和精神力，從而達到可以去往更高等文明生存的基本要求。
    而後通過兩邊鏈接起來的通道，前往另一個高等文明的世界。
    合理！
    太特麽合理了！
    宇宙廣袤無垠，如果沒有準確的定位點和鏈接通道，根本不可能找得準位置。
    所以在不周山跟建木被毀掉之後，地球上的生物再也沒有辦法前往那個高等文明。
    也就是所謂的無法“飛升”。
    段青衍的思維發散的厲害。
    一邊覺得自己想到的這些很扯淡，一邊又覺得很合理。
    不都說了，科學的盡頭就是玄學。
    那為什麽真相不能是這樣的呢？
    “那天道算什麽呢？”段青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秦貅思忖片刻，道：“星球意誌吧。”
    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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