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之前每次來秦家的祠堂，就是為了回山海修補結界？”段青衍問。
    “嗯。”
    原來如此。
    段青衍之前還在想，秦貅又不是真的秦家人，來秦家祠堂幹什麽？
    難不成真是為了祭拜秦家祖先？
    秦家祖先受得起嗎？
    段青衍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所以，祁炎跟林錚他們幾個經常出差，也是為了去修補其他位置的結界嗎？”
    秦貅搖搖頭。
    “不是，結界隻有我能修補，他們幾個是去清理從結界內逃出來的異獸。”
    段青衍皺眉問道：“從結界裏逃出來的異獸都是為禍人間的凶獸？就沒有好的？我是說，可以拉攏來特殊部門的？”
    秦貅回答道：“一般沒有。”
    這麽精準嗎？
    秦貅解釋道：“如果有異獸在結界內蘇醒，一旦離開被封印的地點，我就會立刻察覺。
    無害的異獸一般不會輕舉妄動，山海的結界是天道布下，便是我想硬闖出來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它們若想硬闖注定元氣大傷，這對於它們來說沒有好處。
    不惜自損也要強行突破結界出來的，基本都是包藏禍心。
    而強行突破結界必然會造成結界的損壞。
    不管它是不是有為禍蒼生的想法，單憑它損壞結界給我增加工作量這一點，我就不能容它。”
    段青衍摸了摸鼻子，懂了，打工人的怨氣。
    不過段青衍完全能理解。
    工作上遇到那種本事沒你大，完了還經常給你添亂增加工作量的同事，時不時還得給對方背個黑鍋，真的會癲。
    打工人的怨氣養十個邪劍仙，妥妥的富富有餘。
    如果怨氣能夠毀滅世界，那估計地球已經爆炸幾百回了。
    嗯？等等！
    段青衍突然想到什麽，一把抓住秦貅的衣袖。
    “貅哥！”
    秦貅頓住，驚訝地回頭看向段青衍，“怎麽？”
    段青衍語氣有些急。
    “我剛才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之前相柳在人類居住的小區內設置陣法，收集怨氣滋養鬼怪。我們都以為它是為了給自己養儲備糧對吧？”
    “嗯，想到什麽了？”秦貅看上去依舊很淡定。
    段青衍：“如果，相柳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給自己圈養糧食，而是為了更大的圖謀呢？比如，毀滅世界？”
    秦貅聞言，看上去依舊不慌不忙。
    “有什麽依據嗎？”
    段青衍其實也說不清楚，隻是他的一種猜測，還有就是直覺。
    “隻是我的猜測。”
    而且還很虛無縹緲，感覺好像抓住了什麽關鍵，但仔細一想又摸不著頭腦。
    秦貅盯著段青衍看了片刻。
    不愧是帝休樹，還真是敏銳啊。
    “走吧，回去了。”
    秦貅沒有追問，淡淡地把這個問題揭了過去。
    兩人離開秦家祠堂後，秦梓傑才匆匆趕來，卻撲了個空。
    ……
    秦貅回到特殊部門之後，拿回自己的手機，一打開就是一堆的消息和未接來電。
    “嘶~”段青衍突然社恐發作，想眼不見為淨。
    秦貅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的手機我沒動，一直關機放在這裏。”
    所以有什麽消息和來電的，他也不清楚。
    “嗯，謝謝保管。”段青衍皺眉盯著手機，敷衍地道了聲謝。
    秦貅覺得有點好笑，抱臂看著段青衍問道：“不打開看看？萬一找你有什麽急事呢？”
    急不急的不知道，但肯定沒什麽好事。
    段青衍撇撇嘴，認命地解開了鎖屏。
    他沒什麽朋友，會找他的可能也就隻有張垚。
    白菜是特殊部門的人，應該大致了解他的情況，所以不可能找他。
    剩下的，就是之前加的那些客戶了。
    一打開未讀消息，果然幾乎都是張垚發來的消息。
    未接電話一大半也都是張垚的，其中還夾雜著幾個陌生號碼。
    甚至還有幺幺零。
    段青衍：“？？？”
    段青衍懵逼地看向秦貅：“不是，警察打電話給我是什麽意思？我犯事兒了？”
    秦貅把玩著手上的黃翡貔貅，聽到段青衍的話後，動作頓了一下。
    想到什麽，說道：“可能是因為陳恒生的事情。”
    “陳恒生怎麽了？”段青衍疑惑地問道。
    這老登難道死了？
    “沒死，但也差不多了。”秦貅道。
    段青衍在秦貅的解釋中才明白，陳恒生那天被子母雙煞的棺材板砸暈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至今還在醫院著icu裏麵躺著。
    陳家人急得團團轉，各種辦法都試了，但陳恒生就是醒不過來。
    後來實在沒辦法，又找上秦梓傑，非說陳恒生是被秦梓傑找來的的大師給害了。
    這要是一般人對上陳家，那就是百口莫辯。
    但秦梓傑也不是好欺負的，秦家有秦貅撐腰，還真沒怕過誰。
    “所以現在事情怎麽解決的？秦梓傑賠錢了？”段青衍聽完後問道。
    “沒有。”秦貅搖頭，“秦家沒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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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怕陳家把這件事捅出去嗎？”段青衍問。
    秦貅：“你覺得陳家敢嗎？”
    段青衍想了想，發現陳家還真不敢。
    一來，陳家真把事情捅出去了，就是徹底得罪死了秦家，到時候秦家真要針對陳家，陳家根本不是對手。
    二來，這件事真要深究起來，本來就是陳家的錯。到時候真調查，陳家私底下做的那些勾當就都瞞不住了。
    光是在自家工地地下埋那種東西，就已經夠整個陳家喝一壺的。
    見段青衍想明白，秦貅繼續說道：“所以這次的事情，陳家也就是剛出事的時候上頭了幾天，之後不僅不會把事情主動捅出去，反而更怕秦家和特殊部門會揪著不放。”
    “那陳家那塊地現在怎麽處理？對了，子母雙煞解決了嗎？”段青衍又問。
    那子母雙煞的實力不弱，雖說段青衍沒打過主要原因還是體內靈力匱乏，但被那玩意打傷了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子母雙煞要是沒消滅，一旦逃出去，那絕對是噩耗！
    “那塊地現在已經被查封，等待進一步調查。至於子母雙煞……”
    秦貅看了段青衍一眼，輕飄飄地說道：“已經解決了。”
    段青衍鬆了口氣，“解決了就好，可惜我沒親眼看到。”
    不然還想給自己報個仇呢。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秦貅話說到一半，段青衍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秦貅的話。
    段青衍拿起手機，對秦貅說：“你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來電話的還是張垚。
    段青衍看到這個來電顯示的時候，都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大叔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喂？”
    電話一接通，段青衍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事，對麵張垚的聲音就激動地響起。
    “小段！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段青衍出事張垚並不知道，特殊部門這邊給張垚的理由是段青衍接到任務，出秘密任務去了。
    至於究竟是什麽任務，張垚也不敢細問。
    人家都說了是秘密任務，告訴你了還叫秘密嗎？
    “我沒事，你找我有什麽急事嗎？”段青衍問道。
    那頭，張垚的語氣又激動起來。
    “小段，你跟段家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段家人會找上我，問你的下落？”
    段青衍眼睛一眯，語氣危險地問道：“段家人找你了？”
    “是啊！這段時間一直找我，問我你的下落！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幹脆就找人天天在這裏蹲我！估計是以為我會偷偷私下見你！”
    段青衍的語氣冷了下來，“他們沒有找你麻煩吧？”
    “麻煩倒也算不上，就是天天在我那算命攤子麵前蹲著，有點影響我做生意。”張垚說的還算委婉。
    那幾個人跟在他身上裝了雷達一樣，不管他把攤位往哪個地方搬，那幾個人一定能立刻找過來。
    之後就一直在他的攤子邊上盯著，凶神惡煞的，跟來討債的似的。
    本來他這算命的攤子就是小本買賣，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
    被這幾個人往那一站，路過的人更不敢過來照顧生意。
    就這一周的時間，張垚加起來還沒賺到一百塊錢。
    繼續這麽鬧下去，他真要喝西北風去了。
    他一個平頭百姓，怎麽跟段家那樣的豪門鬥？
    張垚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不知道段青衍的下落，還需要從他這裏獲取消息，段家哪用得著這麽迂回的手段？
    動動手指就能讓他消失，查都查不到段家頭上。
    段青衍聽完張垚的話後，眼底浮現冷意。
    段家，他沒回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反倒自己上趕著送死來了！
    “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解決。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張垚一聽這話，連忙說道：“你跟我說這話就見外了啊！我們不是合作夥伴嗎？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段家找你麻煩那也是擋我財路不是？”
    段青衍哭笑不得。
    這話也沒說錯，但是這麽直接說出來，不愧是你啊，神棍大叔。
    段青衍在電話裏叮囑了張垚幾句，就掛了電話。
    轉頭對上秦貅的目光。
    “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麽？”段青衍問他。
    秦貅：“我剛才要說的也是段家這件事。”
    段青衍頓了一下，“哦，這事啊，那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他急著去找段家的麻煩。
    這麽一想，本體留在山海結界內確實方便他做一些事情。
    隻要本體安全，哪怕他現在去段家自爆，帶著段家一起下地獄，都還能靠著山海內的本體，繼續苟延生息。
    就是這麽做不值當。
    段家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還不配他自殺式報複。
    秦貅張了張嘴，對上段青衍的目光後，最終隻是搖搖頭，說了句：“沒事。”
    段青衍似乎並沒有覺察到什麽不對勁，聽到秦貅說沒事，便立刻急吼吼地往外走。
    “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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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貅都沒來得及問到底是什麽急事，段青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秦貅揉了揉眉心，不用問也知道段青衍到底是去做什麽。
    不出意外是急著去跟段家算賬。
    “老大？小樹妖呢？我聽說你們是一起回來的，怎麽沒看到小樹妖？”畢方從門外探了個頭進來。
    秦貅抬眸，看向畢方，略微一沉思，對畢方說道：“你去跟著段青衍，暗中保護。”
    畢方一愣，“小樹妖去幹什麽了？”
    秦貅：“應該是去段家了。”
    一說段家，畢方立馬就懂了。
    “好嘞！包在我身上，保證讓小樹妖毫發無傷！”畢方說完轉身沒了蹤影。
    ……
    段青衍一路直接到了張垚的住處。
    因為段家人鬧得，張垚這兩天也沒出攤。
    出攤也沒有幾個生意，那還出去浪費什麽時間？
    還要麵對那幾個讓人心煩的麵孔。
    段青衍到的時候，張垚正在家裏研究直播。
    聽到敲門聲後愣了一下，以為是段家人又來搞事情。
    直到聽到門口傳來段青衍的聲音。
    “開門，是我。”
    張垚立刻激動地彈跳起來，把身後的椅子都給帶翻在地。
    扔下直播間一眾粉絲，激動地去給段青衍開門。
    他的直播間內，觀眾們一臉茫然地打字問是誰？
    不過很快，就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不會是段大師吧？】
    【啊啊啊！真的假的？】
    【段大師直播占卜嗎？話說段大師是不是不擺攤了？我去大師之前擺攤的地方等了好幾次，都沒看到大師。】
    【不是說大師被什麽特殊部門收編了嗎？】
    【啊？特殊部門是真的嗎？不是網友根據小說玩梗嗎？】
    ……
    “我的大師啊！你可算是出現了！”
    張垚一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段青衍，心頭一直緊繃的情緒總算是終於鬆開。
    “快進來快進來！”
    段青衍跟著張垚進了屋內，大門一關，重新隔絕了外麵窺探的視線。
    “你先坐一會兒，我還在直播呢，我先去把直播給關了。”
    段青衍沒說話。
    張垚重新回到鏡頭前，就看到直播間內彈幕滾動的飛快。
    再一看右上角，在線人數從之前的幾十人直接突破兩千。
    “謔！怎麽突然這麽多人？”
    張垚驚了一下。
    仔細辨認著飛快掃過去的彈幕，終於搞清楚了是怎麽回事。
    這些人都是衝著段青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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