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站在遮天蔽日的帝休樹前，看著五根枝幹上的果實一個接著一個被撤回。
    祁炎忍不住齜了齜牙，擔憂地問道：“他這麽搞真的沒事嗎？”
    就連心大的畢方這會兒也忍不住跟著擔心起來，心裏沒點底。
    “老大，你不說點什麽？他這個生長方式也太逆天了吧？”
    就沒見過有什麽植物是這麽生長的。
    神樹就可以這麽任性嗎？
    秦貅能說什麽？說的跟這個情況他以前見過一樣。
    他也是第一次見啊！
    要說擔心，誰能比秦貅擔心？
    問題是擔心沒用，解決不了問題。
    他也沒有辦法製止段青衍這怪異的行為。
    見秦貅不說話，他們也不再開口。
    氣氛突然就變得緊張起來。
    直到所有樹幹上的果實都被撤回，唯獨還剩下最後一顆果實孤零零地掛在枝幹上。
    幾個人緊張地等了一會兒，以為這最後一個獨苗也很快就會消失。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不見枝幹上最後一顆果實消失。
    倒是帝休樹的生長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止。
    “怎麽回事？這最後一個怎麽沒有撤回？”畢方疑惑地問道。
    祁炎跟黎蘇蘇也沒看懂，不明白段青衍這操作是什麽意思？
    秦貅卻好似看明白了。
    “這是淨化果實。”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另外三個聽得愣了一下。
    什麽淨化果實？淨化果實怎麽了？
    可能是打架打太久，一個個腦子都有點缺氧，現在腦子轉動的跟老爺車一樣，費勁。
    “淨化果實能解當前困境。”秦貅再次開口道。
    從一開始，天道需要的就是帝休樹的淨化能力。混沌忌憚的也是這個。
    段青衍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克製住自己想要長大的本能，沒有將這唯一的一顆淨化果實吸收。
    其實就算吸收了又怎麽樣呢？
    帝休樹徹底長成之後，每一甲子會長出一顆淨化果實。
    大不了就讓人類再苟延殘喘六十年唄。
    說的殘忍一點，人類的死活跟他們這些異獸妖族也沒多大關係。
    隻要最後沒死光就行。
    可帝休是帝休，段青衍是段青衍啊。
    帝休可以無視人類的絕望和掙紮，但段青衍做不到。
    段青衍早就生出了一個人類的靈魂。
    他們瞬間明白了秦貅的意思，段青衍是故意沒有把這最後一顆果實吸收掉的，他想救世。
    畢方張了張嘴，突然感到自己的喉嚨有些黏稠，像是被什麽東西糊住，發不出聲音。
    他聽到黎蘇蘇的歎氣聲。
    “真不知道該說天道算無遺漏，還是說祂運氣好？”
    大抵是運氣好吧。
    隻能說段青衍天生心中有大愛，不然就算天道算計了帝休樹跟秦貅，帝休自己不願意為了世人犧牲自己，那天道這一通忙活也是白搭。
    “他快醒了。”秦貅的聲音打散大家心中的複雜。
    所有人立刻抬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遮天蔽日的大樹。
    與此同時，在山海秘境之外，人類世界也注意到了這棵成長速度不正常的大樹。
    一開始隻是距離這邊比較近的人注意這棵不斷向上生長的大樹，所有人都下意識感到恐慌。
    他們以為這棵樹也是跟那些怪物一樣，不是人類世界的正常產物。
    還不等他們發出警示，這棵大樹就長大到了一種令人恐懼的程度。
    短短時間內，眼前這棵大樹，幾乎把整片天空都給遮蔽起來。
    “這棵樹是怎麽回事？難道不僅動物變異，現在連植物也跟著變異了？”
    人類世界的能人異士們看著這一幕，心中驚駭。
    那些異獸已經讓他們感到很棘手，目前為止，死傷不計其數。
    如果再加入變異的植物，這是真的要人類滅亡嗎？
    “不對，看著不像，我沒有從這棵樹上感受到什麽讓我不舒服的氣息。相反，我感到很舒服，想靠近一些。”
    “我也有這種感覺！這不會是什麽陷阱吧？”
    “不好說，大家警惕一點，難保這不是那些怪物的為了降低我們的警惕心設下的陷阱！”
    “這棵樹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誰跟我一起過去查看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也去！我看那個方向，似乎是靠近官方公布的山海秘境所在的位置，那邊是異獸的老巢，多幾個人一起去，小心為上。”
    ……
    自從山海秘境的結界被打破之後，兩個世界就已經漸漸融合。
    以往，人類不知道山海秘境的存在，也無法抵達山海秘境。
    結界的存在隔絕了兩個世界。
    就像鏡子的裏外，處在同一片空間內，卻永遠無法觸碰到彼此。
    而現在，鏡子打碎了。
    所以人類才能看到山海秘境內瘋長的帝休樹，甚至前往查看。
    這些人緊趕慢趕，日夜兼程，終於來到秘境少室山所在的位置。
    還沒靠近，就已經被那處逸散出來的凶獸的氣息給衝擊的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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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繼續往前了，我感應到裏麵有很多凶獸！”
    “已經離得很近了！”
    “好大的樹！這個距離看過去，感覺好像已經把天給捅破了一樣！”
    有人驚歎道。
    隨後驚悚地想著，這天不會真的被捅破吧？
    “這棵樹，會不會是傳說中的建木？”有人突然提出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假設。
    建木，山海經中記載的神樹。
    傳說可以連通天地，是人界跟神界來往的橋梁。
    “這個假設可不美妙。”
    如果這真的是建木，那現在這個情況是怎麽樣？
    天地要重新連通了嗎？
    難不成還真有神？
    這個念頭剛起，嘲笑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為什麽不能有神呢？
    他們自己本身就是修行之人，身懷一些常人沒有的本領。
    他們不是更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嗎？
    況且，特殊部門都有傳說中的那些神獸了，為什麽這個世界不能有神呢？
    鳳凰都有了，有神是什麽很難以置信的事情嗎？
    所有人仰頭盯著眼前的大樹，眼底有驚駭，有震驚，有不敢置信。
    還有一抹期待。
    “這不是建木。”突然，人群中響起一道反駁的聲音。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一個穿著一身白色運動裝，染了一頭紫毛的年輕人嘴裏叼了根棒棒糖。
    抬頭望著麵前的大叔，表情看上去挺冷靜的，就是眼神火熱的有點嚇人。
    “雲小子，你說這不是建木，你怎麽知道？”有人不服氣地問道。
    雲璟拿下嘴裏的棒棒糖，看向那人，嘖了一聲，有點嫌棄。
    “嘖，讓你們平時多讀書多讀書，非是不聽。這明顯不是建木啊，山海經中記載的建木底部九根盤旋交錯的根節，枝幹筆直，在頂端有九根蜿蜒曲折的椏枝。”
    雲璟說著，指了指麵前的參天大樹。
    “你們再好好看看這棵樹有幾根枝幹？”
    眾人這才發現，眼前這棵大樹雖然遮天蔽日，但是一共就隻有五根枝幹。
    “我倒是覺得，這棵樹有點像山海經中的另一個神樹。”雲璟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是什麽？你別賣關子啊！”
    眾人催促道。
    雲璟盯著眼前的大叔，對應著自己看過的山海經中的記載。
    “眼前這棵，貌似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神木，帝休樹。”
    “帝休木？！”
    有人驚呼。
    雲璟挑眉，看來也不是全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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