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白菜是第一個發現段青衍的異狀的。
    他抬手扶住段青衍，皺眉看著段青衍，語氣裏聽不出多餘的情緒，但眼底還是泄露了一抹擔憂之色。
    他這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秦貅一把將段青衍抱在懷裏，緊張地問道：“青寶，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此時此刻，他們擔心的除了眼前的困境外，更多的就是擔心段青衍會出事。
    “怎麽了？段前輩怎麽了？”
    “不知道啊！難道被穢氣感染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你忘了段前輩的原形是什麽了嗎？我們就算都被穢氣感染了，段前輩也不可能被感染！”
    “嘶！你打我頭幹什麽？我這不是一著急忘了嗎？”
    “別吵了！現在是什麽處境？還鬧？不想活了！”
    ……
    被領隊的一聲吼，好奇的隊員們不敢再八卦，專心阻攔麵前那些被穢感染的人類。
    有隊員感到吃力，衝隊長問道：“真的不能殺了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這些人類已經被穢氣感染，不能算是人了。
    如果沒有救治的辦法，留著後患無窮。
    以前遇到被穢氣感染到這種程度的人類，他們一般都是直接殺了了事。
    可眼下這數量太大，真都殺了，還是也就幾乎沒有人類了。
    可是不殺，繼續下去，他們遲早頂不住。
    小隊長也很猶豫，拿不定主意。
    “再撐一會！”
    小隊長看了一眼那邊的情況，咬牙來到秦貅麵前。
    “老大！變異的人類太多了，不殺的話抵擋不了多久！”
    秦貅的注意力全在懷中的段青衍身上，對於小隊長說的話根本沒過耳。
    還是旁邊的祁炎及時出聲道：“盡量拖住，實在拖不住……就殺了！”
    “是！”
    他們本來就不是人類，對於人類自然沒有什麽不忍的。
    再說，這些早就不是人類了。
    段青衍心髒難受的厲害，身體靠在段青衍的身上，止不住地顫抖著。
    他聽到祁炎跟小隊長的對話，想開口阻止，可是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呃……”段青衍抓住秦貅的手臂，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凸起。
    看上去痛苦到了極致。
    這模樣落在秦貅的眼中，心髒跟著一同揪了起來。
    “青寶！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嚇我！”秦貅的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段青衍想對秦貅說不要擔心，奈何根本做不到。
    事實上，如果不是秦貅扶著他，此刻他已經倒在地上。
    段青衍急促地呼吸著，臉色慘白，好半晌才緩過來一些。
    抓著秦貅的手臂，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別……殺……我……能救。”
    秦貅秒懂了段青衍的意思。
    “你不讓他們殺了那些被感染的人類嗎？你的意思是你能救他們？”
    “嗯。”段青衍點頭，靠在秦貅的懷裏試圖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
    秦貅立刻衝祁炎那邊喊道：“祁炎！讓他們不要殺人！盡量拖延時間！實在不行把人困住！”
    祁炎聽到秦貅的話，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還是服從命令。
    “是！”
    “所有成員！不許殺人！盡量拖延時間！”
    底下的成員也不懂領導為什麽這麽命令，但同樣服從。
    “是！”
    ……
    段青衍看著眼前混亂的人間，被穢氣感染的人類雖然依舊脆弱，可是身上的穢氣就像是病毒。
    一旦被這些人抓傷，就算是特殊部門的成員，也會被感染。
    更別提那些還沒被感染的人類，光是小心抵擋穢氣已經很艱難，還要防著被感染的同類抓傷。
    慘叫聲不絕於耳。
    段青衍看著眼前的傷亡在不斷增加，知道該是到了自己出手的時候。
    “貅哥。”段青衍輕輕喊了一聲。
    秦貅垂眸看著段青衍，他什麽都沒說，但是已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幫我一個忙，好嗎？”
    秦貅道：“你說。”
    段青衍湊近秦貅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周圍的人都沒聽到他對秦貅說了什麽，但是秦貅聽完後，深深地看了段青衍一眼，下一秒就丟下段青衍離開。
    周圍忙著阻擋感染者攻擊的黎蘇蘇等，看到這一幕，眼中皆是疑惑不解。
    秦貅怎麽就這麽丟下段青衍自己走了？
    不怕段青衍被混沌給盯上嗎？
    “秦貅！幹什麽去了？”鳳羽急得大喊，想抽身過去保護段青衍，奈何被眼前的感染者纏住。
    隻能喊人去保護段青衍。
    “蘇蘇！龍尚！去保護段青衍！”
    奈何黎蘇蘇跟龍尚也被纏住，沒法脫身。
    黎蘇蘇：“我過不去啊！老大不讓殺人，我被圍住了！”
    龍尚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甚至比黎蘇蘇那邊還要糟糕。
    “我也過不去，看看誰能夠過去保護一下小段？”
    “不用，我不需要保護！”
    段青衍衝大家喊一聲，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那裏，目光一寸寸掃過自己的隊友、遍地的感染者、遠處陰沉昏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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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落在雲層之後已經漸漸顯露出一個虛影的混沌身上。
    終於出來了啊。
    段青衍抬手，身邊亮起層層疊疊的綠色光點。
    仔細一看，全是帝休樹的葉子。
    “我的天！”黎蘇蘇震驚地看著段青衍，“這麽多葉子，他不會真的把自己給薅禿了吧？”
    所有人看著段青衍身邊密密麻麻浮現的綠色光點，忍不住頭皮發麻。
    就好像自己的頭發被拔光了一樣。
    太可怕了！
    躲在雲層之後的混沌看著這一幕，終於顯露出身形。
    “帝休。”
    渾濁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回蕩在天地間。
    聽到這聲音，地麵上那些被感染的人好似受到什麽刺激一般，進攻的更加猛烈。
    所有特殊部門成員都不得不拿出全部的精力來應對這些感染者，以至於段青衍的身邊一點保護都沒有。
    但就目前這個情況，他們去了段青衍身邊也幫不上什麽忙。
    “我們可以合作的，為什麽非要成為敵人呢？”
    段青衍聽到混沌的話後，仰頭看向天空，綠色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跟你合作，我怕被自己惡心死。”
    “帝休，你對我誤會很深，我所做的一切，也隻是想給妖族異獸們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而已。”
    “嗬！究竟是你的私欲，還是為了其他妖族異獸，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段青衍冷笑，手上的動作不停。
    混沌歎息道：“我是有私欲，這我承認，但是難道你們想繼續龜縮一隅，為天道所不容，被人類壓製嗎？”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段青衍大吼一聲，懸浮在周身的帝休葉盡數朝著天空中的混沌飛去。
    混沌看到那些朝著自己飛來的帝休葉，可沒膽子正麵硬剛。
    要說它現在最怕什麽，那就是帝休。
    混沌躲開段青衍的攻擊，一眨眼來到段青衍的身後。
    “帝休，對於你的選擇，令我很難過。”
    段青衍轉身，目光冷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混沌。
    “既然我們無法成為同伴，那我就留你不得了。”
    混沌身上頓時殺意凜然，原地起跳，朝著段青衍撲過去。
    想象中，段青衍麵對混沌的攻擊應該是驚慌失措地躲避，可在混沌的眼中，段青衍不僅沒有慌亂躲避，反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仰頭麵不改色地看著它衝向自己。
    不好！
    混沌意識到不對勁，自己可能是中了段青衍的詭計。
    半空中，混沌急忙收起攻勢，扭頭想撤。
    可惜晚了一步。
    一道金光朝著混沌兜頭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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