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雲之羽11
    兄弟倆談話許久，最後甚至直接爭吵了起來。
    唐玉雖然耳力靈敏，不過她特意避開了很遠，所以並不知道這兩人說了什麽。
    直到宮子羽離開祠堂，唐玉才從遠處飛回來。
    冬日裏麵的風非常冷，尤其是在深夜裏麵。
    宮子羽看到唐玉出現的那一刹那，他直接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眼前人。
    “玉玉，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冷？今日的天氣怎麽能這麽冷呢？”
    宮子羽怕冷，白天裏麵其實是穿得很厚。
    不過晚上穿夜行衣，倒確實單薄了一些。
    但此刻宮子羽冷的是心，唐玉都知道那語氣中隱藏著的痛苦。
    她包裹住宮子羽的手心，用自己身上的熱氣溫暖著對方冰冷的手指。
    “你要是不想把他現在交給長老，我可以把他打暈繼續藏起來，直到你想好下一步該怎麽做。”
    宮子羽趴在唐玉耳側輕輕嗯了一聲。
    他現在有一個想法，但這計劃可能還不太成熟，所以他要和玉玉商量一下。
    離開宮子羽懷抱之後，唐玉重新回到了祠堂裏麵。
    在宮喚羽憤怒的目光之中，唐玉再次把這人打暈了。
    這之後，唐玉出來直接抱著宮子羽飛回到了羽宮。
    兩人快速進入了臥房裏麵，宮子羽很是怕冷，他下意識脫下夜行衣，想要換一身厚衣服。
    隻是這個動作做到一半，他突然臉紅了起來。
    似乎從兩個人熟悉起來之後，他們就一直很是親密，可以輕易進入彼此的私密空間。
    就算此刻在換衣服，好像這種事情也不需要避諱。
    “玉玉，我給你拿一件狐裘披著，好不好？”
    唐玉此刻正在燒小火爐，她打算給宮子羽泡一碗熱茶。
    聽聞這話，她抬起頭笑了起來。
    “其實兩個人抱著更暖和。”
    宮子羽的心猛地一顫，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攥住。
    緊接著，那顆心開始不受控製地“噗通噗通”狂跳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膛。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想到了各種旖旎場景，那些難以啟齒的夢境仿佛全部都在此刻回想了起來。
    身體在發熱，宮子羽卻並沒有伸出手環抱住對方。
    他將拿出來的狐裘輕輕披在了唐玉的身上，然後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坐在了唐玉麵前。
    他知道玉玉不會拒絕他的擁抱親密，但是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這種深夜時候，又是在自己的臥室，他都害怕自己最後會失控。
    唐玉輕笑了一聲，沒有在刻意逗弄對方。
    “喝杯茶暖一暖。”
    宮子羽毫不猶豫接過茶杯，一口熱茶喝進去之後，仿佛身體上的寒氣都祛除了不少。
    “玉玉，如果是一個月之前，或許我會在盛怒之下，將兄長押解至長老跟前，再將那幾個無鋒刺客驅趕出去，以此手段庇佑族人安危。
    但我現在覺得，無鋒能夠持續數十年對宮門窮追猛打，未來也必定不會放棄。
    若一直龜縮在原地被動挨打，宮門將永無寧日，始終處於下風。
    隻要無鋒一日不滅亡，宮門遲早有一天會出事兒，就像十年前那樣損失慘重。”
    唐玉之前在宮子羽這裏已經聽說過，宮門十年前被無鋒攻打的慘象。
    那一次，宮門損失慘重，族人死傷頗多。
    這十年，宮門其實在休養生息。
    “你想怎麽做？”
    宮子羽想到宮喚羽的激進瘋狂，他將自己兄長做的事情解釋了起來。
    原本，宮子羽父親每日服用的百草萃可解百毒。
    但是，宮喚羽用宮遠徵培育出來的出雲重蓮治好了賈管事的兒子。
    賈管事又恰好是控製百草萃藥材的人。
    所以，宮喚羽利用這場救命之恩控製了賈管事。
    他逼迫賈管事在宮子羽父親每日服用的百草萃上動手腳。
    那一日，宮鴻羽因為沒有服用對的百草萃。
    所以迅速踏入了宮喚羽的陷阱，中毒之後被刺殺死亡。
    “我的哥哥害死了我們的父親，在我逼問出真相的時候，他甚至毫無悔改之心，反而怪父親一直阻止他報仇。
    我也明白，被動防守對宮門不利，主動攻擊更有利於宮門未來。
    可是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方式，他怎麽能害死我父親！”
    宮子羽說得斷斷續續，唐玉勉強拚湊出了那天晚上的真相。
    鄭南衣這個新娘刺客原本隻是顆廢棋。
    不過宮喚羽迅速利用無量流火的信息，給宮鴻羽這個老執刃下毒，並且借此調走了宮尚角。
    而宮喚羽做這麽多，就是為了獲得無量流火，向無鋒報仇。
    “所以，宮喚羽今天晚上承認真相之後，一直在鼓動你主動對付無鋒嗎？”
    宮子羽難過點頭，他的兄長已經走到了偏執瘋狂的程度。
    為了報仇，他已經瘋了。
    可怕的是，他覺得自己好像也受到了影響。
    “玉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蠱惑了？
    兄長報仇的手段我十分厭惡，我痛恨他害死了父親。
    可是他今天晚上說的有些話我居然很認同，無鋒準備了這麽多年，這次失敗並不會讓無鋒傷筋動骨。”
    “他們實力會越來越強大，吸納的強者也會越來越多，未來宮門很有可能抵抗不了。
    所以一定要趁早滅了無鋒，不能再讓對方擴大實力，我覺得兄長說的是對的。
    但我又明白，他說這些話隻是蠱惑我去報仇。”
    宮子羽雖然現在是執刃，其實怎麽統領宮門，成為一個殺伐果斷的領導者，他還並沒有經驗。
    不過直覺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隻是此刻的他沒有信心而已。
    “子羽，其實有時候你不用懷疑自己的直覺。
    我從小就相信一句話，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和平是打出來的嗎，不是忍出來的。”
    “你從小向往外麵的世界，難道這是錯的嗎？你一點錯都沒有。
    宮喚羽方法錯了，但是想法沒錯，對付無鋒確實要主動進攻。”
    隻是，無量流火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毀天滅地的力量，是不是太誇張了。
    唐玉在這個世道生活這麽多年，她一直以為這是個武俠世界。
    看來這後山也需要闖一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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